第(1/3)頁 “林姐,來一個,來一個!”宋余杭還沒走下樓梯,就聽見底下傳來了歡呼。 她趴著欄桿往下一望。 林厭玩游戲輸了,被罰跳鋼管舞。 “這不好吧?”女人倚在酒桌邊,懶洋洋站著,手里端了一杯酒,眼波蕩漾,似有些醉了。 眾人吹口哨起哄:“愿賭服輸啊。” “就是,難得宋隊這會兒不在。” “再說了,只是跳個舞而已嘛,剛剛那誰,小王輸了,還把老張面對面抱起來了呢。” 兩個男的,都面對面抱起來繞場一周了,今天這個場合,她也不想掃大家的興。 林厭把手里的酒杯放在了桌上,長發(fā)一撩,扯松了自己的領(lǐng)帶,索性也解了風紀扣,露出纖細白皙的頸段。 “行吧,反正好久沒活動了,松松筋骨。” 音樂響起來,林厭跳上舞臺,高跟鞋踩在地上步步生蓮。隨著她的一舉一動,襯衫稍有些凌亂,制服扣子壓根關(guān)不住的春光呼之欲出,再加上她的眼神是那么火辣,舉手投足都散發(fā)出了成熟女人的致命魅力。 宋余杭磨牙。 媽的,一會功夫不見,就又雙叒叕去撩人! 底下人跟著一起起哄,紛紛叫好,舉起了手機拍照,晃著手電筒。 林厭正在興頭上,忽然感覺身后站了一堵墻,她眼珠滴溜溜一轉(zhuǎn),松開了鋼管,順勢攀了上去,纖手輕輕劃過她的肩膀,從左邊到右邊。 宋余杭的眼神跟著她轉(zhuǎn)。 林厭踩著舞步挪到她身前,唇角勾起不懷好意的笑,雙手搭上她的肩,彼此距離親密無間。 她隨著音樂的節(jié)拍一起搖擺,唇也若有若無擦過她的下巴。 宋余杭伸手要攬她的腰,卻又被人如一尾游魚般溜走。 警官被撩得心頭火起,索性拽過她的胳膊,把人扯了回來。 林厭順勢在她懷里下了腰,如瀑長發(fā)輕輕甩了出去。 那襯衣下擺也被扯了出來,露出完美的人魚線。 臺下觀眾眼都要看直了。 宋余杭皺眉,攬住她腰略一使勁,又把人扶了起來。 林厭倚進她懷里,微微喘著氣,瞳仁又黑又亮,唇角勾起一抹笑,輕輕伸出舌頭舔了下唇。 艸。 宋余杭咽了一下口水,額頭滲出薄汗來,明明什么都沒做,卻也心跳如擂鼓。 汗水順著她的下巴往下淌。 林厭指甲輕輕刮過了她的喉結(jié)。 宋余杭呼吸驟然急促了起來,抓著她的手愈發(fā)用力。 林厭復又一把把人推了開來。 宋余杭踉蹌倒退兩步,看著她圍著鋼管翻轉(zhuǎn)騰挪,恨得牙癢。 她主動迎上去,做那根鋼管,從后面環(huán)抱住了她的腰,隨著林厭的動作一起搖擺著。 宋余杭在她耳邊磨牙:“回房間你給我等著。” 林厭也不躲,反而迎合著她。 “等著就等著,你還能翻出什么新花樣來?” 宋余杭微瞇了眸子,做了一個雙人舞中,常有的頂胯的動作。 “上次,七天……” 林厭臉色一紅,高跟鞋就跺了下去。 “閉嘴!” 宋余杭失笑,把人打橫抱起,徑直跳下了舞臺。 圍觀群眾不樂意了,嗷嗷直叫。 段城揶揄:“宋隊,宋隊,您不厚道啊,林姐這可是愿賭服輸,多難得的機會啊,以后我們想看也看不著了,是不是啊?” “就是就是!” “該罰該罰!” 宋余杭把人放下,端起林厭尚未飲盡的那杯酒,豪氣沖天,一飲而盡:“好,我喝!” 林厭連連扔了好幾個白眼,她都跟沒看見似的,但凡她想舉起杯,一定會被人搶走。 游戲下半場,她居然一杯酒都沒喝完,全數(shù)讓宋余杭擋了去。 一行人直到深夜才盡興而歸。 林厭扶著她一步一挪,宋余杭貼著墻根走,不時彎下腰去干嘔。 林厭一邊數(shù)落,一邊替她拍背:“你又不能喝,還喝那么多,一會又過敏了怎么辦?” 宋余杭唇角一抹,也許是醉得狠了,眼底泛著水光:“不礙事,我高興……再說了,我已經(jīng)……不過敏了……” 林厭一怔,想起段城跟她說的。 “你走后,宋隊都是一個人去喝酒,好幾次在酒吧里、大街上被咱們的巡警撿回來。” 一個不怎么會喝酒還對酒精過敏的人,是懷著怎樣的心情飲下那些酒的呢? 當她醉倒在大街上的時候,會不會也有某一個瞬間,是希望就這么睡過去呢? 林厭眼眶一熱,把人扶起來,架著她的胳膊跌跌撞撞往房間走,罵罵咧咧。 “他媽的,你高興了,新婚之夜……給老娘喝成這樣……我還得照顧你……” 宋余杭以為她真的生氣了,把人抱起來抵在了房門上,額頭抵著額頭,賠笑。 “對不起嘛……嗝……聽……聽你的……以后……以后再也不了……” 林厭嫌棄地捏著鼻子擰過頭去:“滾,離我遠點,臭死了。” 宋余杭一手抱著她,一手擰開了門把手,倒退著晃晃悠悠往里走。 林厭心都提了起來。 “左邊,左邊有鞋柜,往右走!別撞衣架上了!床!床在那邊!” 幾經(jīng)波折,林厭生怕她把自己給摔下去了。宋余杭抱著她在屋內(nèi)晃了大半圈,總算碰到了床邊,膝蓋一彎,帶著林厭仰面倒了下去。 有她做人肉墊子,自己自然是沒什么大礙,沒等她爬起來,宋余杭抱著她翻了個身,如一只大型犬科動物般在她的身上拱來拱去,語氣也黏黏糊糊的。 “林厭林厭林厭……厭厭……老婆……我們結(jié)婚啦。” 林厭成功被惡心到了,臉上浮起紅暈,揪起她的耳朵:“嘖嘖嘖,宋余杭你的酒品也太差了吧。” 宋余杭啪地一下拍掉她的手,又把頭埋進了她懷里,砸吧著唇。 林厭忍無可忍,把她的腦袋扶起來,咬著牙:“給、我、去、洗、澡。” 宋余杭眼神迷離,心里跟明鏡一樣似的。 “一起一起。” 林厭仿佛都能看見她身后搖起的尾巴。 “你還想不想上床睡覺了?”她冷笑。 宋余杭巴巴點頭:“想~” “那還不快去!” 林厭怒,宋余杭委屈:“可是我想和你一起……” 林厭抄起枕頭就砸了過去:“你什么心思我還不知道嗎?!臭烘烘的誰要和你一起泡!洗完澡再說!” 宋余杭聽到前半句委屈巴巴,后半句的時候卻又眸中一亮,蹭地一下就爬了起來。 “好,我這就去!” 身后傳來林厭的咆哮:“浴室在那邊!!!” “喔——”宋余杭拖長聲音收回了意欲打開衣帽間的手,扶著墻溜進了浴室。 等她走后,林厭拿起座機給酒店前臺打了一個電話,讓他們送碗醒酒湯上來。 不多時,門鈴響了,她從侍應(yīng)生手里接了過來,入手就覺得不太燙,皺了皺眉,沒說什么,讓人走了,自己回轉(zhuǎn)身塞進了微波爐里,設(shè)定好時間和溫度,等她洗完澡就可以出來喝了。 浴室傳來嘩嘩的水流聲。 在等待她洗澡的功夫里,林厭趴在床上無所事事,目光瞥到了她放在床頭柜上的一份文件上。 那封頭蓋著的公章落款是:濱海省公安廳。 林厭伸手拿了過來。 等宋余杭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那份文件還原封不動地放在桌上。 她裹著浴袍擦著頭發(fā)往出來走。 林厭坐在床上,把玩著一個u盤,頭也沒抬:“醒酒湯在微波爐里,喝了。” 宋余杭乖乖走過去拿出來,溫度適宜,正好入口。 她咕嘟咕嘟端著碗幾口喝完,又去漱了遍口,這才往回走,坐在床邊。 一個澡洗的,酒醒了大半。 宋余杭:“見過驚蟄了?” 林厭也沒避著她,仍舊把玩著那個u盤,在指尖撥了一圈。 “你怎么知道?” 宋余杭微微一笑,從她肩頭捻下一根紅色短發(fā):“這就是物證。” 林厭偏頭看了一眼:“喲,不錯,適合來我們技偵干活。” 宋余杭微瞇起眸子,眼神有些危險。 “不過,這也說明,你們……近距離接觸了。” 可能是在她提起對方衣領(lǐng)時沾上的吧。 林厭也抬起頭沖她挑釁地笑:“既然你這么聰明,不如猜猜我們近距離接觸到了哪種程度?” 宋余杭磨牙:“林、厭。” 明知道她忌諱著呢,還非要往槍口上撞,這女人真的是欠收拾。 不等她展開報復性回擊,林厭已一把拽住她的衣領(lǐng)把人扯了過來,如鷹犬般的鼻子在她脖頸間嗅了嗅,眼神犀利如劍。 “宴席上突然消失,一定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除了洗發(fā)水的香味還有一絲劣質(zhì)男士香水的味道,對方家境不富裕,很可能是今天在場的服務(wù)生,說,他是誰?” “以及,這份文件,解釋。” 宋余杭瞠目結(jié)舌,她都洗過澡了,這也能聞得出來啊?! 林厭一把把人搡了開來,冷哼了一聲:“那么多年法醫(yī),你以為是白當?shù)膯幔俊? 宋余杭哭笑不得,看來兩個警務(wù)工作人員的婚姻里,注定是沒有秘密的。 “是郭曉光啦,還見了馮局,文件也是他給的。” 想到郭曉光跟她說的那些,宋余杭臉上的笑容又淡了下去,略微有些悵然。 “他和他媽媽還活著,是趙俊峰幫他們上的戶口,重新改頭換面。” 她把目光又挪回了那份文件上。 “還有一件事,我……” 林厭知道她想說什么:“你在猶豫,對不對?” 宋余杭點頭,拿過她的手攥進自己掌心里:“是,我怕我照顧不好你,萬一有個什么,留你一個人。” 她能把這份文件帶回來,就說明其實內(nèi)心已經(jīng)有了想法,只是顧忌著她,遲遲不肯做決定。 林厭知道,這個時候務(wù)必給她一點信心和鼓勵。 她順著彼此交握的手看上去,望進那雙深邃眼睛里,唇角微勾起了一絲愉悅的笑意。 “可是我還是喜歡,你穿著制服抓人時的樣子,特別好看。” 也特別帥氣,是她心里的光,也是信仰。 宋余杭喉頭微動,把人攬進了懷里,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她的發(fā)。 “那你呢,你怎么辦?” “我?”林厭抓住她衣服,眷戀般地蹭了蹭,深吸了一口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道。 “雖然初南案破了,但我時常會想,像陳媽媽、郭曉光母子這樣的人還有很多,他們的臉不時浮現(xiàn)在我眼前,我還是愿意為了真相奮斗下去。” “如果世界終將黑暗,我要做那把劈開混沌的利劍。” 宋余杭眼眶微濕,親吻她的發(fā)頂。 “我陪你。” 隔了半會,她留意到她還在把玩著那個u盤,宋余杭捧起她的臉。 “驚蟄給你的?” 林厭淡淡“嗯”了一聲。 想必是和林又元有關(guān)的。 宋余杭知道,這是她心里的一道坎。 “要看嗎?” 林厭沉默不語。 宋余杭摸了摸她的腦袋:“不急,你要是想一個人靜靜,我出去抽煙等你。” 林厭還是不答,眼神有些深沉。 于是宋余杭便起身,系好了睡袍帶子,從床頭柜上拿起打火機和煙盒。 林厭伸手勾住了她的衣角,似緊緊拽著一根救命稻草。 “別走,留下來和我一起。” 當把u盤插進了電腦里,宋余杭回頭看了她一眼,林厭微微點頭。 她便點開了文件。 冗長的黑暗過后,往事掀開了序幕。 *** 1966年的夏天。 林又元二十歲,仗著父親在政府任職,在十里洋場混得風生水起。 他是天生的流氓,欺善怕惡,欺軟怕硬,不知道搞大了多少小姑娘的肚子。 總算有一次栽了,搞到了另一個富二代的頭上,那女子長得花容月貌,身段婀娜多姿,還是梨園戲子,有錢有勢的富二代早就看中要做外室的,結(jié)果被他捷足先登。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