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61章 誤會-《退退退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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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長寧坐在榻上,側首聳肩,輕輕嗅了嗅裹在身上的披風。玄色的披風很大,如一襲夜色裹住她的全身,她在上頭嗅到了長途奔波過后的淡淡塵土味兒。
蕭長寧問:“北狄細作的事,還未解決么?”
沈玹并未回答。只將她身上的披風解下來,隨手搭在榻邊,隨即坐在她身側問道:“今日進宮,怎么不和我說一聲?”
觸及沈玹眼底的關切,蕭長寧有些內疚,小聲答道:“你近來如此忙碌,本宮哪里還舍得拿這些小事打擾你?本以為出門半日不會有事,誰知會這樣。”
聞言,沈玹伸手將她擁入懷中,臉頰在她頸窩處蹭了蹭,低聲道:“以后莫要如此大意。你的事,比別的事都要重要。”
蕭長寧笑了,乖巧點頭道:“好,以后本宮出門行動,一定及時向你報備。”想了想,她又問,“你一定還有公務要處理罷,我們早些回去好不好?”
沈玹沉默了一瞬,而后才抬起頭來道:“長寧,今日不必回東廠了。”
蕭長寧愣了一會兒,才問:“不必回東廠……是何意思?”
沈玹抬手輕撫她的臉頰,像是無限眷戀般用指腹描繪她的眉眼,銀鐵護腕蹭在她的下頜處,帶起一陣微涼的戰栗。他喚她的名字,“這幾日你暫時留在洗碧宮,會有人好好照顧你。”
“那你呢?”蕭長寧幾乎是下意識地問,語氣急迫,“‘暫時’又是多久呢?”
“興許幾日,興許幾個月。”沈玹安撫地吻住她的唇,眼眸深邃,極盡深沉道,“我會常來看你。”
蕭長寧呼吸一窒,猛地推開沈玹。
“幾個月?”說話間,蕭長寧眼底已有了水光,紅著眼道,“自與你成親,本宮從未與你分開如此之久。當初本宮對你避之不及,卻偏偏躲不掉你,現在不想躲了,你又要棄我而去……”
“你知道并非如此,長寧。”沈玹伸手去碰蕭長寧,卻又被她躲開。
或許從她昏迷醒來的那一刻開始便已經預料到什么了,此時聽沈玹要將她獨自留在洗碧宮,便更是證實了她的猜想,心中的忐忑與不舍都如洪水決堤,將她的心緒沖得七零八落。
蕭長寧眼底有淚,抿著唇片刻,才將手輕輕覆在平坦的小腹上,問道:“你告訴本宮,本宮腹中是不是有孩子了?”
“是的。”沈玹神情坦然,修長干凈的手掌沿著她的腰線撫摸,最終落在她的小腹上,與她五指緊扣,嗓音柔和了不少,“我們的孩子。”
“這個月信期未至,本宮早該想到如此……”心中的猜想被證實,蕭長寧面上劃過一絲喜色,可很快,這一線高興被深深的擔憂所取代。
從年關祭祖過后,宮中幾番動亂,沈玹的身份秘密已在蕭桓的猜疑下岌岌可危。而此番她意外有孕,無疑使東廠危如累卵的局勢又蒙上了一層寒霜。一想起方才沈玹和蕭桓在水榭中談話的模樣,又想到蕭桓有些陰沉的面容,蕭長寧更是心慌。
“所以你才急著要同我分開?”蕭長寧反扣住沈玹的手,“沈玹,你到底同桓兒說了什么?我腹中的孩兒會給你帶來麻煩對不對?”
“這是喜事,并非麻煩。至于我的身份,皇上知道只是遲早的事,你要相信我能處理妥當。”沈玹伸手撫去她眼角的濕痕,聲音沉穩可靠,“至于讓你留在洗碧宮,是我和皇上共同的決定。東廠里殺氣太重,女眷也少,廠中番子并不懂得如何照顧孕婦,對你養胎不利。”
蕭長寧總覺得事情并沒有如此簡單。她怔怔地望著沈玹俊美的容顏,望著他眉宇間殘存的戾氣,問道:“你沒有別的事瞞著本宮?”
“沒有。”沈玹道。
“你發誓?”蕭長寧眼角掛著淚珠,惡狠狠地揪著沈玹的衣襟,鼻尖幾乎與他的相抵,認真道,“我給你一次說實話的機會,不管你有什么苦衷,我都愿意和你一起承擔。但是你若騙我瞞我,哪怕是為了我好,將來我也定不原諒你!”
見她強撐著氣勢,沈玹嘆了聲,一點一點吻去她眼角的淚珠,隨即下移,將炙熱的吻落在她的唇上。蕭長寧心中有氣,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下唇,直到唇舌間嘗到淡淡的血腥味。
沈玹低低地哼了聲,非但沒撤出,反而像見了血的野獸一般吻得越發熱烈。
“別哭,長寧。”他在她耳畔低喘,溫柔中夾雜著一絲初見時的狂妄,“我何時騙過你。”
蕭長寧氣勢洶洶地質問只得到這么個模棱兩可的結果,她心中一悶,索性躺在榻上用被子蓋住半張臉,轉過身去不見他,仿佛在用背影詮釋生氣。
“長寧?”沈玹搖了搖她的肩,蕭長寧不理。
“夫人?”沈玹捏了捏她的掌心,蕭長寧甩開。
身后傳來一聲低沉的笑,片刻便沒了動靜。蕭長寧擁著被子側躺在榻上,眼珠轉動,耳朵捕捉著身后的氣息,見久久沒有動靜,她也顧不上生氣了,心想:沈玹難道走了?
又過了一會兒:不會真的丟下自己走了吧!
再過了一會兒,蕭長寧終于忍不住了,一骨碌翻身坐起,喚道:“沈……”
而后愣住了,張揚俊美的東廠提督正屏氣凝神地坐在榻邊,朝她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來。
原來他一直沒走!蕭長寧登時氣結,又羞又窘,直起的身子又倒回榻上,背對著不愿見他。
沈玹知道她若是真見不到自己了,怕是又該著急,便也脫了皂靴和外袍,與她并排躺在榻上,從身后側身摟住她的腰,鼻尖嗅著她發間的清香,低啞道:“不生氣了?”
良久,蕭長寧悶聲道:“生氣呢。我知道你瞞了我事情。”
沈玹只是更緊地擁住了她,炙熱的唇在她頸項處輕吻,慎重道:“我這一生也許坐盡惡名,唯獨你,我不愿傷及分毫。”
蕭長寧心中一動,心里的氣已消了大半,只余下若有若無的惆悵,像是果糖,甜絲絲的,又夾雜著酸。
她在沈玹的懷抱中動了動,轉身回抱住他強健的腰肢,臉在他的胸口拱了拱,隨即在他心口處不輕不重地張嘴咬下,罵道:“混蛋。”
沈玹竟低聲承認:“我是。”
日落黃昏,阿朱熬了熱騰騰的水晶蝦仁粥,配上一碟子醪糟鴨信和牛肉脯,沈玹同蕭長寧一同用了膳,伺候她梳洗完畢,便靠在榻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沒過多久,蕭長寧便打了個長長的哈欠,在沈玹懷里尋了個舒服的角度,昏昏欲睡,不多時便發出綿長安穩的呼吸聲。
夜色悄然席卷大地,期間宮婢貼心地給殿內燃了燭火,罩上燈罩,又悄聲退下。沈玹一直未睡,只望著懷中蕭長寧安靜的睡顏,眼神在跳躍的燭光中明暗莫辨。
良久,他在蕭長寧微微張合的唇上一吻,這才緩緩抽回手,披衣下榻。
打開洗碧宮的大門,深沉的夜色鋪天蓋地而來,料峭的夜風卷起沈玹的披風,在燈火下蕩開一抹暗色的弧度。
沈玹迎著火光,眸中的溫情褪去,又恢復了往日的冰冷氣勢。他按著刀站在獵獵風中,下頜微抬,冷然望著洗碧宮外嚴陣以待的百余名東廠番子。
番子們俱是一身暗黑色武袍,見提督出門,忙整齊下跪。番子們正要開口請安,沈玹卻是沉沉抬手,示意他們噤聲。
蕭長寧在睡覺,他不愿吵醒她。
“廠督,錦衣衛已率先行動。”方無鏡亦是一身黑武袍,用紅繩扎著護腕,朝沈玹一抱拳道,“屬下們都已整裝待發,全憑廠督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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