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鼓樓。 “快開炮,就是這個逆賊,就是他在京城殺戮群臣!” 上一科榜眼,原本歷史上的宣黨首領湯賓尹,幾乎是渾身顫抖著發出嚎叫。 此刻的他仿佛又回到那個大雪天,他跪在承天門外凍得渾身僵硬,然后用絕望的目光看著那些開槍的士兵。 哪怕已經到了南京,他也經常會在噩夢中被這一幕驚醒。 承天門前遍地的死尸,流淌的鮮血,那鮮紅的血和潔白的雪,還有那些垂死中抽搐的身影。 那都是飽讀詩書的進士啊! 他們受人尊崇,指點江山,教化萬民…… 可他們卻都在那些暴兵的子彈下,變成堆積的死尸,猶如冬日凍斃街頭的卑賤乞丐般,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他眼前這個人,他甚至依然記得這個惡魔舉著喇叭的那副嘴臉,還有轉個身就換個身份的那種無恥。但現在,復仇的時刻到了,這里不是京城,現在他也有槍炮,在這座鼓樓上,無數斑鳩銃和弗朗機指向這個惡魔。 這是他的士兵。 “榜眼老爺,大明門失陷了!” 他頭頂的城樓上,寧國義勇隊的一名哨長喊道。 宣州籍的湯賓尹愕然轉頭,看著遠處的大明門方向,那里隱約可以看到原本對外射擊的弗朗機已經轉向里。 很顯然新軍攻破了大明門,正在利用大明門上的弗朗機向承天門進攻。 但是…… “別管那邊,只要打死這個逆賊,大明的天就晴了,打死楊豐者賞銀十萬!” 湯賓尹繼續加價。 反正只要楊豐死了,兌現不兌現是另一回事。 那些正在開火的義勇隊們瞬間眼睛都紅了,所有斑鳩銃幾乎同時轉向正指揮新軍進攻的楊豐。 然后密集的子彈全都射向他。 躲在沙袋后面的楊豐,以最快速度縮下去,同時用手中盾牌遮擋頭頂,然后子彈在盾牌上打出火星飛濺。 好在距離足夠遠,這些子彈并不能擊穿。 而在楊豐身后,那些同樣縮在這種沙袋后面的新軍們,則支起一個個飛礞炮向著鼓樓拋射飛雷,雖然這東西炸不死敵人,但卻可以干擾射擊,火繩槍射速本來就悲劇,一干擾就更悲劇了。而他們前方更多新軍推著輕車向前,為了抵擋斑鳩銃的大威力子彈,這些輕車上甚至掛上了濕棉,還有干脆在盾墻后面,再堆一層小型口袋制作的沙袋。 這個更有效。 哪怕只是一道十厘米厚的沙墻,就足以讓穿透盾墻的子彈無效。 而進攻的新軍全都縮在一輛輛這樣的輕車后面,就像原本歷史上的建奴攻城般向著鼓樓靠近,他們中間是一架架長梯。 但傷亡依舊是必然…… 鼓樓居高臨下,本身就有巨大的優勢,而且另一邊是鐘樓,兩樓正好可以形成交叉射擊,這兩座堡壘一個鎖斷一條大路,兩條大路在楊豐腳下會和成他們南下的鼓樓前大街。而且在鐘鼓樓的外圍,還有包括應天義勇隊在內多支義勇隊正在阻擊,為首的同樣也是從京城逃回的,上一科的狀元,應天本地人朱之蕃,而且還是南京錦衣衛籍。 萬歷上一科錄取的三甲,全都是目前抵抗他的核心。 說到底都經歷了承天門事件的他們,都很清楚別無選擇,面對一個都能干出河陰之變的逆賊,他們已經沒有后路可退。 這不是多爾袞進南京。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