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定淮門大街。 硝煙彌漫,炮聲震天。 “對,就這么打,打勝了每人賞百兩!” 上一科進士,如今的南京都察院御史,祁門人謝存仁站在妙耳山上,頗有儒將風范地揮舞寶劍。 他的青色官袍上還套著一件胸甲。 真正的胸甲。 從澳門高價買來的,也就是倭國大名的南蠻胴,只不過沒有夸張的頭盔而已。 而此刻他前面列成橫隊的士兵們,身上同樣也穿著胸甲,只不過和他這種精裝南蠻胴不同,就是澳門那邊粗制濫造的,畢竟澳門也沒幾個盔甲匠,這時候整個澳門還不知有沒有一千葡萄牙人呢!但好不容易撈到了一筆大訂單又不能不干,所以他們和佛山的工匠合作造山寨版,也像明朝全鐵甲一樣,就是一個中間帶折線的胸甲板,然后用皮繩和后面的板子合起來。 也算是板甲吧! 而這些全都穿著這樣鎧甲,頭上頂著笠盔的士兵,和這個時代的歐洲同行一樣支起斑鳩銃,用肩膀頂著槍托,然后瞄準下面的新軍開火。 他們打完子彈立刻轉身交給后面,同時接過后面遞上的斑鳩銃,再次放到支架上繼續開火…… 就是鐵炮隊那套。 只不過他們是斑鳩銃而不是鐵炮這種渣渣。 數百火槍手的不斷射擊,居高臨下牢牢壓制住了試圖通過的新軍。 這是徽州義勇隊。 總共一千五百人的雇傭軍,他們背后那些富可敵國的徽商們,為他們配備了幾乎能夠買到的最好裝備,這些鹽商們就不缺銀子,相反在朝廷的話語權是他們最迫切需要的,這樣一支聽命于他們的雇傭軍,可以讓他們在南京朝廷的分配中確保他們的利益。 另外這樣一支雇傭軍,也方便他們對付他們老對手,也就是淮揚的山陜鹽商,尤其是晉商。 所以晉商也武裝了一支。 他們武裝起了騎兵的淮安義勇隊,而且一水的邊軍老兵,實際上也不算專門武裝起來,晉商本來就有大批這樣的護衛。 然后兩家互相下黑手,比如徽州義勇隊在長江上扮演水匪,偷襲晉商的運鹽船,或者晉商的淮安義勇隊,在高郵一帶扮演土匪,偷襲徽商的運鹽船。 做生意嘛! 誰還不互相扔個炸彈啊! 不過現在面對共同的敵人,就必須得齊心協力了。 要知道楊豐是恢復開中制的。 這簡直就是要了揚州鹽商的命,都是從開中制的噩夢中解脫出來的,再恢復開中制,難道要鹽商再去塞外賠錢開荒,然后用糧食換鹽引?晉商還勉強有點能忍了,畢竟他們祖輩過去就是那樣過來的,可徽商不行啊,徽商起家就是靠著開中制的崩潰,可以說真要恢復開中制,那跟要他們的命差不多。 要不然掏銀子如此痛快,要知道他們給義勇隊的軍餉是一個月三兩。 其實也沒多少。 一個月無非幾千兩軍餉。 不夠揚州鹽商們買個高級佳麗的。 但這能一樣嗎? 但三兩軍餉換來的,卻是這些士兵真正在拼命。 他們站在這座并不高的土山上忍受著恐懼,機械的開火射擊著,在他們對面的定淮門大街上,一輛輛戰車的射擊口是弗朗機噴射的火焰。炮彈不斷落在他們周圍,甚至打在他們中間,哪怕他們的鎧甲,也擋不住弗朗機的炮彈,被擊中一樣要死。但為了三兩銀子的月餉和一百兩的賞銀,這些徽州山民們,依然頑強的站在那里向著對手射擊。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