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裴渡知道,他無論如何,都不應當生出那樣天馬行空的、逾越的念頭。 可當后頸上的觸感輕飄飄落下,又在轉瞬之間消散無蹤,他還是一時間忘了呼吸。 謝小姐方才是不是…… 用嘴唇碰在了他后頸上? 心口的熱氣噴涌而出,再砰砰炸開。 他前所未有地感到臉頰滾燙,既想立馬轉身一探究竟,又憂慮著不過是他自作多情,一旦真相被揭開,這份鏡花水月般的狂喜便成了笑話。 謝小姐捂在他眼前的手掌稍稍一動。 “……方才見那里沾上血污,就順手幫你擦掉了。” 其實是下唇。 系統白紙黑字寫了[按在床上親],謝鏡辭雖然不能忤逆,但能劃水啊。 她心思何其活絡,毫不費力便想到了解決之法,一步步誘著裴渡來到床前,再以擦藥為名,暗戳戳在他脖子上烙下一個吻。 謝鏡辭做賊心虛,迅速松開放在他眼前的左手,心里忍不住得意,朝系統比了個中指。 翻來覆去折騰這么久,早知道想親一下裴渡這么累,她還不如直接將他打暈―― 不對。 謝鏡辭恍然一怔。 不對不對,她方才可是……親在了裴渡后頸上。 不是什么能夠被一筆帶過的簡單觸碰,而是用嘴碰了碰他,四舍五入,能算作她的初吻。 ――結果她居然沒生出一丁點兒的暴怒和不情愿,而是在很認真地思考,應該用什么方式親他更方便? 怎么會這樣。 她腦子被僵尸吃掉了? 床上的少年無言撐起身子,以低頭跪坐的姿勢微微偏過頭來。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裴渡的面上盡是緋色,一雙細長的鳳眼往外輕勾,漾出不易察覺的紅。 他只瞥她一眼,便很快垂下視線:“多謝謝小姐。” “你我之間不必這般客氣。” 謝鏡辭被那個突然冒出來的想法折磨得神志恍惚,只覺臉上一點點升溫加熱。 眼前的景物似是毫無變幻,卻又仿佛扭曲成了大字一般的形狀,她從字縫里看出字來,才發覺滿目都寫著“這個人被我親過這個人被我親過”。 向來沒心沒肺的謝小姐,十分少有地感受到了何為“做賊心虛”。 “畢竟大家也算是朋友你不用太見外,對了你不是想帶我去村子里逛一逛嗎走走走!藥后散步走,活到九十九,聽過這句話嗎?應該沒有吧畢竟是我瞎編的哈哈。” 啊可惡!她怎么會突然開始胡言亂語地抽風! 謝鏡辭在心底惡狠狠咽下眼淚,順勢轉身朝向門口:“順便可以把藥碗還回――” 未出口的言語全被堵在喉嚨里。 當她轉身的剎那,一抬眼,就在門邊望見兩道不知道站了多久的人影。 什么叫流年不利,禍不單行。 根據“得知噩耗,手里的瓷碗必被摔碎/縫衣的人必被扎傷手指/做菜必被劃破手指頭”定理,謝鏡辭手里一顫,藥碗差點落地。 “你們完事啦?” 孟小汀嘴角帶了意味不明的笑:“我和莫霄陽聽說你們在這兒,就特意來看看。” “嗯!嗯嗯嗯!” 莫霄陽一本正經,兩眼瞪得像銅鈴:“我們什么都沒看到,真的!” ――你這有點太欲蓋彌彰了吧!不,簡直就是掩耳盜鈴啊!所以你們到底在門邊站了多久啊! 她完蛋了。謝鏡辭心如死灰,在這兩個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眼里,她的人設鐵定瞬間蒸發,從誰都不愛的刀修成了個癡漢。 還是那種處心積慮、撒盡謊言,只求能親吻裴渡一下的超級變態癡漢。 “放心吧辭辭!” 莫霄陽僅憑一句話,就把他們兩人的旁觀行徑出賣得徹徹底底,孟小汀眼看瞞不過去,豎起大拇指,對她傳音入密:“我們絕對不會把這件事告訴裴公子!你盡管大膽飛,我和莫霄陽永相隨!” 她和辭辭從小到大一起長大,從沒見她對哪個男人露出過這般柔情,小心翼翼不說,居然還玩起了偷親。 以謝鏡辭雷厲風行的性格,必定對裴渡傾慕到了骨子里,才會做出這般姿態。天可憐見,真不知道她壓抑了自己多少時日,辭辭,你好慘吶! 多么難能可貴,真愛,這絕對是真愛! 她嗑到了。 莫霄陽亦是劍眉一擰:“謝小姐,我的嘴最牢了!任何人都不可能從我口中套出哪怕一句話。交給我們,你就放心吧!” 他一直以為謝小姐的摯愛唯有鬼哭刀,沒想到鐵漢也有柔情。 看謝小姐那蜻蜓點水的動作,滿含了無盡憐惜,她定是愛極了裴渡,才會在一瞬間的觸碰后立即離開,不愿被他察覺。 多么卑微,卻又多么溫柔,真愛,這絕對是真愛! 他嗑到了,甚至為她想好了旁白:這是被謝鏡辭放在心尖上的男人,只有在他不注意的間隙,她才敢悄悄碰一碰他。 莫霄陽在心里抹了把老淚。 好家伙,虐戀情深就在他身邊。 謝鏡辭一口血梗在心上:“不是不是!你你你們成天都在想什么?我我我對他絕對沒有非分之想,不要亂猜!” 她她她怎么結巴了!她暗戀裴渡?她和鬼哭刀成親都不會暗戀裴渡! 但謝鏡辭悲哀地發現,她解釋不出來。 系統的存在只能被她一人知曉,在旁人眼里,沒有所謂“人設”的強制力,她的的確確趁裴渡不備,蒙了他的眼睛偷親。 要死。 “方才我們一進屋,就見到謝小姐伸手擦拭血跡的景象。” 莫霄陽很是仗義地替她圓謊:“我還是頭一回見到,謝小姐做出這么溫柔的動作。”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