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既然趙公子這般慷慨,那我也就不客氣了。”陳明州說著,大方應下。 “不過,趙某還是有一件事不明白,今日你叫我去顧府,去告知顧煜實情的這事,其實我一人便已足以,可陳公子你為何又叫了江震那廝,這豈不是畫蛇添足嘛,我就是那當事之人,我所說的話,顧煜他難道還會有所懷疑嗎?” 說話的人,他語氣頗為疑惑的問道。 “趙公子,陳某這般舉止,自有我的用意,是不是畫蛇添足,到了以后,你就會知道了。” 陳明州說著,他話題一轉道:“今日出的這事,趙公子也算是出了名,顧家的那位二小姐,你打算如何處理......” “哎,提起這事,我頭就痛,早知道會發(fā)生這種事情,我就不該去招惹,省得給自己召來這般多的麻煩。”聽到陳明州的問話,趙淳手按揉著太陽穴深嘆了口氣道。 “那顧家的二小姐,雖不是出自高門府邸,但好歹也是官家之女,可不能再像往常那般瀟灑過的女子一般,隨意待之......”陳明州抬手端起案幾上的酒杯,語氣頗為調(diào)侃的問道。 “就是知道這事,我才覺著頭更痛了,陳公子你是不知道,我家里還有位更厲害的......好了,咱們別提這事,喝酒,喝酒。”聽著對面之人調(diào)侃的語氣,他擺了擺手回道。 “好,那咱們就不提此事了。” 顧府的花廳之中。 顧煜遠遠的便瞧見有一人端坐于廳內(nèi),此刻已是夜幕低垂,屋外落雪沙沙,廳內(nèi)燭火搖曳。 今日接二連三發(fā)生的事情,已是讓他滿身疲憊,顧煜本不想讓小廝將此人帶進來的。 但就是因為現(xiàn)下天色不早,江震卻這會兒前來拜訪,他心里隱隱覺著,江震要告知于他的事兒,或許是與今日鶴頤樓的事情相關。 因為今日在鶴頤樓之時,江震恰好也出現(xiàn)在那兒,或許他真的知道些什么。 比起趙淳那廝,江震這人所說言語,會更值得信任一些。 站在門外,不知怎的,顧煜想起不久前蘇姨娘對他說的話,還有腦海里那個聽話乖巧的女孩身影,他不由垂下了些眼眸,藏在袖中的手掌也下意識的捏緊了些。 但愿,他一直以來覺著冰雪可愛,聰慧漂亮的女兒顧憐,可千萬別這時候讓他失望。 對于大女兒顧月兒,他投入的感情不多,若是她出了事兒,他會很生氣,畢竟她是顧家的嫡女,代表的是顧家的臉面。 但小女兒顧憐,他卻是放了不少心思在她身上,若是她做了什么......不該做的事情。 那么,顧煜心里便就不僅僅只是憤怒了,也還會有滿滿的失望,他不想自己十多年的心思,就這般毀于一旦。 而他的小女兒到底如何,只要他顧煜走進了眼前的花廳內(nèi),他隱隱覺著就能知道這一切了。 “江某見過顧大人。”見到顧煜從落雪的門外走來,原本端坐于一側圈椅上的青年,他先是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隨后緩緩站起身來,接著朝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江公子不必多禮,坐。”顧煜客氣的伸手虛虛一請。 “多謝顧大人。”聽了話,江震頗為有禮的回道,隨后他便抬手一撩衣擺,緩緩地坐了下去。 屋子里侍候的婢女,見著顧煜來了,便徐徐上前幾步,給屋子里的兩人各自添上了些茶水。 又有婢女雙手托著紫檀托盤,于兩人手旁的小幾上備上些許糕點兒。 “不知江公子這時辰來我府上,是又何要事要告知于我嗎?” 顧煜手摸了摸小幾上的茶水,微微燙熱,他淺淺蹙了下眉頭,只思緒了一小會兒,他就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是的,大人......江某也是思索了許久,想著還是告知大人為好......”夜色深沉,隔窗外的天色仿若如墨暈染一般濃黑,只清清淺淺紛揚著細細白雪。 端坐于花廳上首位置的中年男人,在細細聽了江震所說言語之后,只見他的嘴唇越抿越緊,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了起來。 顧煜原以為江震此次來,是想告知他關于小女兒顧憐之事。 卻沒想到竟會牽扯出這般多的事情來,而更可笑的是,他之前竟然從未有過絲毫察覺。 不知不覺間,已是過去了小半炷香的時間。 “江公子,你此刻告知于我的這些事情都屬實么?”花廳內(nèi),男子的聲音醇厚冷淡。 “江某不敢有任何欺瞞。”說著,青年起身拱手回道,語氣端正平穩(wěn),不見一絲促狹。 聽了話,顧煜輕輕點了點頭,道:“這些事我已經(jīng)知道了......此時時辰已經(jīng)不早,待會兒我會派府中馬車送江公子回去。” “謝謝顧大人美意,江某來時便是乘坐自家車馬來的,這會兒江某該說的話,都已經(jīng)說完,信與不信都是大人的家務事,今日多謝顧大人的款待,那江某便就此告辭了。” “嗯,一路好走,仔細雪天路滑。”瞧著江震起身行禮告辭,顧煜也隨之起身回道。 “知道了,顧大人。”說罷,江震轉身便離開了花廳。 瞧著江震離開了花廳,“你們也都下去吧,讓我一人靜一靜。”片刻之后,端坐在圈椅上的顧煜冷聲說道。 “是,大人。”聽了吩咐后,花廳內(nèi)眾人依次慢慢的退了出來。 瞧的出來顧煜情緒不好,在場眾人都深深地屏住了氣息,不敢做出一分讓顧煜生氣憤怒之事。 就在眾人退出屋子沒有多久,花廳內(nèi)猛地傳出“砰”的一聲,有瓷器砸到地面發(fā)出的破碎聲響。 似是砸在眾人的心上一般,讓每一個聽到這聲音的人的心皆猛地提起。 仿若是過了許久,又像只是過了一會兒,“來人!”守在門口的兩個婢女,耳畔邊聽到從花廳里,傳來顧煜的冷聲吩咐。 “奴婢在,請問大人有何事情吩咐?”聽了聲,守在門口的兩個婢女連忙推門,進了花廳,她們皆屈身恭敬問道。 “要想查看府中的賬冊,除卻蘇姨娘手里一把鑰匙之外,是否還有其他備用的?”聽了顧煜的話,兩個婢女一時間都有些懵,她們不知道顧煜為何突然會問出這般的話來。 “問你們話呢......到底是有,還是沒有?”見兩個婢女呆呆愣愣的模樣,顧煜不由提起了些聲道。 瞧著顧煜隱隱處于發(fā)怒的邊緣,兩小婢女不由嚇得有些腿軟了。 反應稍微機靈些的那婢女,她隨后立即回道:“先夫人在時,咱府上原是有備用鑰匙的,自大人將府中中饋交由蘇姨娘負責之后,咱們府上賬房,便只有蘇姨娘手上的一把鑰匙了。” “......今日我問你們的這事,我不想從府中任何人的口中再聽到,你們明白我的意思了嗎?”說著,顧煜閉上眼眸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道。 聽了話,兩小婢女忙應聲回道:“是,大人,奴婢們都明白。” “好了,你們下出去吧。”顧煜抬起一手,對著她們擺了擺手。 見了顧煜的動作,倆小婢女微微側身看了對方一眼,隨后緩緩退出了花廳,又只留下顧煜一人待于花廳之中。 退出門前,一婢女眼底余光從地面輕輕掃過,只見地面落了一地破碎的瓷器,還有片片茶葉浮于清水之上,一地狼藉。 ....... 此刻的華京城,也是雪落紛紛,冰封千里。 因著接近年關,華京城各個街道巷閭的屋檐下,皆掛上了一排排的紅縐紗燈籠,細細飄落的白雪映襯之下,即將過年的氣氛愈加濃烈了許多。 白日里的華京城已是熱鬧非常,到了夜間之時,那屋檐下懸掛的紅色燈籠,都一一的點上了燭火,寒冷微涼的夜風吹拂下,那一排排的紅縐紗燈籠隨之輕輕起伏搖晃。 京城的春風滿月樓。 “沈伯父如今得到圣上重任,官復原職,真是恭喜賀喜清遠啊!”清遠是沈昀卿的字。 “是啊,是啊,我們都已經(jīng)有三年沒有聯(lián)系,這些年里,也沒見他寫幾封信回來,今日我們定要將清遠灌醉,不然,我們絕不放他離開......” 今夜聚在春風滿月樓雅間中人,皆是沈昀卿往昔在京城中的好友。 三年未見,此次一回到京城,他便立馬四處下了請?zhí)o各個好友,一方面他是想早些與他們保持聯(lián)系,另一方面也是想早些適應下京城中的生活。 畢竟已有三年時光未在京城,與之前那些朋友不曾經(jīng)常保持聯(lián)系,感情便也淡了。 若他這一輩子只能留在地方,不與京城的這些好友加強聯(lián)系,也無關緊要。 但現(xiàn)下,他已經(jīng)回到京城,那他便不能坐以待斃。 他必須要積極主動些,與那些好友拾起彼此間的交情,這般才能讓他早些融入到他們的圈子中去。 聽了話,沈昀卿笑著舉起手中酒杯,淺飲幾口,淡淡笑道:“你們這些人,明明知道我酒量小,還要將我給灌醉,你們還是不是我朋友了......” 說著,沈昀卿放下手中的酒杯,又接著道:“你們還好意思說我沒寫信給你們,那......那你們好像又有多勤快似的,我在河間府這些年,也沒見你們寄來幾封信給我啊!” “哈哈......是嗎?”聽了沈昀卿的話,眾人佯裝糊涂道。 雅間里,沈昀卿與身旁的三四錦衣少年,相互說道這些年里,他們在京城和河間府各自遇到了什么稀奇好玩的事情,與在場的各位好友相互分享著各自的有趣之事。 漸漸地,雅間中的各個少年,在彼此之間的推心置腹的談話聊天中,知道了對方的事情,幾杯小酒一喝,少年人們相互的感情便也建立了起來。 “清遠,你如今也有十六七了,你剛才告訴我們的事情中,可沒有透露一絲有沒有女子喜歡你的消息哦......”其間,有一身著深藍圓領錦袍的少年好奇開口問道。 “是啊,是啊,要不是小韓提及,我們都差點兒被你給糊弄了過去,這件事兒,你可不能瞞著我們,我們幾人可都給你交了底了。”其余幾個錦衣少年也跟著一起起哄道。 “幾年不見,你們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那時你們不是只一心專注于學業(yè)之中嗎,怎么三年未見,你們都變成這般了?” “清遠,你可別告訴我們,這三年,你一直只專注于課堂學業(yè)之中......” “那要不然呢,每日功課那般繁重,我哪里還有心思去想有的沒的。” “哎,算了,今日就放過你了,要是別人說這話,我們還真不信,三年沒見,清遠你還真是一點兒都沒變。” 席間眾人又侃天侃地的談聊了一會兒,直到一人提醒時辰不早了,聚在雅間的眾人,這才慢慢散去。 只留下一道身著圓領淺青暗紋錦袍的少年,他靜靜地站在隔窗前,目光看向樓下紛繁街景。 雪夜之下,夾著細雪的璀璨燈火,落在長身玉立的少年人身上,卻不知此刻的他,在想著什么。 “公子,咱們該回去了。”站在一側的侍從,他小聲的提醒著道。 負手站在隔窗前的少年,卻仿若什么都沒有聽見般,目光還是愣愣的看著樓下街景。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