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那還有什么?”端坐在羅榻上的顧月兒,知道自己無事之后,便垂眸細細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襟,聽了采蘭的話,她語氣頗為隨意的問道。 “陳公子今日送小姐回來沒多久,便領了好些彩禮來向小姐您提親了!” “嗯......嗯?”聽了話,顧月兒神色微微一愣,尾音不由輕揚。 瞧著顧月兒不可置信的神色,采蘭笑著回道,“小姐,是真的,奴婢親自瞧見了,陳公子他遣了咱當地有名的媒人來府上求親,而且還帶來好些彩禮。” 聽了話,顧月兒將整理自己衣襟的纖手緩緩放下,眸色淺淺一沉,開始細細思索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盡管她在鶴頤樓之時,已經很是注意,但最終,她還是著了蘇姨娘的道,再次上了當。 一想到這事,顧月兒便覺著滿滿的無力感,她原以為有著前世的記憶,便能避過前世所有劫難,但如今看來,她仿佛將老路又給走了一遍。 前世的經歷,除卻讓她認清蘇姨娘母女的為人外,這一世,似是也沒了其他什么作用。 哦,也不算,她在這一世早早的認識了陳明州。 因為他,顧月兒稍稍改變了自己原有的命運路數,讓她沒再承受來自世人的污言穢語。 而這一回,又是因為陳明州,才讓她再一次的避過了不幸遭遇。 若不是因為陳明州他恰好也在鶴頤樓...... 顧月兒完全能預想她中了媚香之后,接下來,她身上將會發生怎樣的事兒。 但是,讓她想不明白的地方是,這場設計分明是為蘇姨娘,或是顧憐所設計。 可是,到了最后,顧憐為何卻自食了自己種下的惡果。 從聽了采蘭稟告關于顧憐的消息之后,直到現下,顧月兒便一直都在思索著這事。 漸漸地,她腦海之中,便緩緩浮現了一個陌生且熟悉的身影。 她心里隱隱覺著,顧憐想暗中害自己的事情,陳明州那人或許早就知道了。 畢竟,他是那般一個足智多謀,深謀遠慮之人。 若陳明州真的有想將她歸為他日后身邊之人,那么,他就絕不會讓任何人破壞了他的計劃,蘇姨娘母女而已,還不至于會將她二人放在他的心上。 陳明州那人,是一個連父兄都可以不管不顧之人,又怎么可能會在意蘇姨娘母女的死活。 想到這兒,顧月兒心緒淡淡,對于陳明州的提親,早便是她意料之中的事兒,說不上高興,還是不高興。 但多少應該有些慶幸的,因為陳明州這人,至少是她早已做好了選擇了的。 而今日她差點兒在鶴頤樓出事,若不是因為遇上陳明州,那么今日在鶴頤樓出事和丟丑的人就不是此刻跪在祠堂的庶妹顧憐,而是她顧月兒了。 若真的出事的人是她,那么接下來等待她的,或許就不僅僅只是祠堂罰跪了,或許還是會像前世一般,將她扔到顧府的某處偏僻莊子里去。 叫她叫天天不應,喚地地不靈。 片刻之后,顧月兒只聽自己輕聲問道,“他現下還在府中嗎?” “半時辰前便走了,那時候小姐還在昏睡之中,大人本想讓奴婢將您喚醒,但被陳公子拒絕了,說你不小心誤吸了那藥,對身子不好,還是多歇息歇息為好......之后,大人便也同意了。” 聽了顧月兒的詢問,采蘭先是回想著顧煜和陳明州兩人的對話,繼而聽她聲音緩緩的回道。 “走了啊......”顧月兒聽了采蘭的話,她低聲的囁喏了句。 她本來還想問問他,有關于今日的一些事情,她很想知道,在她中了媚香之后事情的反轉,是不是都是他一手的杰作。 可惜,此刻他人已經離開了顧府,想來最近幾日應是沒有機會再詢問他相關事宜了。 顧月兒抬眸看著隔窗外飄落紛紛的細雪,她忍不住的輕輕嘆了口氣。 而就在這同一時刻,蘇姨娘的次間中,冬日的傍晚,天色早早的便黯淡了下來,內室中不久前點了燭火,將屋子照的昏黃一片。 兩個青衣婢女守在門外,只聽從內室中不時傳來婦人的哭泣和求饒聲。 “蕊兒,你可知剛才是誰尋來了府上嗎?”顧煜緊抿著嘴唇,語氣聽著十分冰冷。 陳明州離開后沒多久,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客人不請自來,顧煜心里多少有些慶幸,那時陳明州已離開了顧府,要不他還真不知該怎樣與此二人交流。 在陳明州離開之后,前來顧府拜訪的客人,便是鶴頤樓今日的另一主角,北街胡同趙家的趙家公子趙淳。 顧煜怎么也沒想到,趙淳這廝在羞辱了他小女兒之后,竟還敢尋到他跟前來。 是誰給他的這么大臉面? 只是,當顧煜聽完趙淳的細細陳述和解釋,知道女兒顧憐在背后做了什么好事之后,就好似一個無形的巴掌,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臉面之上,叫他本就不怎么光彩的臉上,又狠狠地增添了幾抹羞辱。 “大人,您別被外人的只言片語所騙,憐兒從小在我倆膝下長大,她是個怎樣的人,大人心里難道不清楚嗎?” 聽了話,蘇姨娘心內猛地一跳,顧煜剛才見了什么人,她自然知曉。 但她沒有接著顧煜的問題答下去,而是很快轉移了話題回道。 見顧煜冷著臉沒有說話,蘇姨娘又接著道:“大人,咱們憐兒定是被人給冤枉的,那趙家公子,妾身多少有些耳聞,他是什么樣的人,我相信大人肯定也有幾分了解......他那樣的人,以咱憐兒的性子,又怎么可能會與他那樣的人同流合污?” 說著說著,蘇姨娘的聲音又不禁開始哽咽了起來,“妾身從再遇到大人,成為大人的身邊人之后,妾身心里不知有多歡喜......可若早知會遇到今日這事,妾身當初還不如沒有和大人重逢,要不憐兒也不會遇到這種事。” 顧煜從一開始行至蘇姨娘內室時,他心里的確憤怒至極,他感覺自己受到了大大的羞辱。 而這接二連三的羞辱,正是小女兒顧憐所給帶來的,所以顧煜心中一時間憤懣不已。 但是,聽了蘇姨娘的話后,顧煜心里最初的惱怒,慢慢的平息了下來。 顧煜思緒著這十幾年來,小女兒顧憐從牙牙學語的小女孩,出落成清麗脫俗的少女,而且一直都是聽話乖巧的性子,又怎么可能會是趙淳那廝口中所說的那般模樣。 或許是多年的官場生涯,叫他將所有人的心思都想得復雜和惡毒了些。 他的女兒顧憐長居內宅,蘇姨娘又是這般一個性情溫婉之人,又怎么可能會讓女兒顧憐養成那般惡毒的性子。 這一切,或許真的都是他想多了。 “好了,蕊兒,別哭了......”蘇姨娘本就生的不錯,再這么傷心一落淚,她纖手輕輕抬起,指間捏著巾帕淺淺撫過,貌美婦人哭的梨花帶雨,將顧煜的一顆心都哭的軟和了下來。 就在顧煜輕輕出聲撫慰眼前婦人之時,門外忽然走來一小廝稟告道:“大人,門外來了一位貴客,說是要拜訪大人您......不知大人您要不要一見?” “那人是誰?”聽了話,顧煜想起今日發生的事情,中年男子的眉頭不由稍稍蹙起,只想了一會兒,顧煜便輕聲問道。 站在門口的小廝,聽了顧煜的話,隨后便道:“是江震江公子......他說和大人之前有過幾面之緣,近來因為發現了些有趣的事情,想過來告知大人您。” “帶他去花廳吧,我稍后就去。”聽了話,顧煜輕聲回道。 聽了顧煜的吩咐,小廝恭聲回了聲:“是,大人。” 今日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過突然,叫自來頗為聰慧的蘇姨娘也有些應接不暇,剛才她好不易才將顧煜的心情給捋順了些,就在她想給女兒顧憐求情之時,這會兒卻突然又有人來拜訪顧府。 想起剛不久前,趙淳的到到來,已經他對顧煜所說的那些話,真真是打的她有些措手不及,但她還是尚還能應付。 可若這次來的這位江震江公子...... “大人......”瞧著顧煜面色平淡的模樣,蘇姨娘忍不住輕輕出聲道。 “憐兒的事,咱們還是待會兒再聊。”聽了聲,顧煜輕聲回道。 蘇姨娘知道現下只能這般,便也就只能低低的應道:“嗯,那,那妾身就在這兒等著大人。” “別傷心了,憐兒的事情我有分寸,她是咱們的女兒,下人不會太過分的......” “妾身明白。”蘇姨娘一面纖手擦拭面上淚珠,一面柔聲回道,“那大人,你先去花廳招待貴客吧......” “嗯。”說罷,顧煜便隨著小廝出了內室,他們沿著府中的廊廡,一道朝著花廳的方向走去。 瞧著顧煜離開了屋子,蘇姨娘的臉色倏然間便冷沉了下來。 “碧霜,叫你打聽的事,你都打聽到了嗎?”面上淚痕還未擦拭干凈的蘇姨娘,想起女兒顧憐今日發生的事情,只聽她聲音淡淡問道。 “姨娘,二小姐一開始的確將陷阱布置的很好,但后來......卻不知道怎么了,奴婢怎么查也查不出問題到底出在哪兒?”聽了蘇姨娘的問話,碧霜屈身回道。 聽了碧霜的回話,蘇姨娘的面色就更加不大好看了,碧霜已經是她手中最為機靈的婢女,若連她都發現不了問題出在何處,那她就更加沒有辦法了。 究竟是誰,在背后給了她們這般重重一擊? 蘇姨娘此刻的面色,就似窗外乍起的冬風一般,陰冷冰寒。 ...... 而就在這同一時刻,河間府的鶴頤樓之中。 “陳公子即將喜事臨門,趙某提前為你祝賀......” “那就多謝趙公子了!”聽了話,錦衣青年大笑著回道。 席間上,推杯換盞的倆人,正是先后離開顧府的陳明州和趙淳,估計誰也猜不著,他們二人怎么會‘勾結’了一起。 初來河間府的前些日子,陳明州散盡了那般錢財在各處花街柳巷,秦樓楚館。 那些日子,他可也不僅僅只是玩耍的,也在各處散財之時,結交到了趙淳此人。 “若不是托陳公子的福,趙某今日可就真的要犯大事了......陳公子,你不知道,我趙家在河間府雖混的很開,但生意場上很多事情,與江南的徐氏皆有所交匯涉及,若今日我欺負了顧家的大小姐......到時候我趙家利益定會受到很大影響。” 趙淳想起今日這事,他隨即接著又道:“我也是真沒想到,顧家的那二小姐心思竟然這般深沉,竟是連我也被她玩在了手心之中,雖最后沒有沾到她便宜,但最后瞧著她跌落樓梯,看的我可真是解恨......” 說著,趙淳隨即起身親自為陳明州斟了杯酒,“陳公子,今日這事記下了,若日后你在此處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只要我趙某能辦的到的,我定會鼎力相助。”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