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75-《總有老師要請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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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線淡淡的,像一道屏障,徹底阻隔了陸知喬窺探的視線,她心一緊,腦子空了兩秒,意識到一件嚴(yán)重的事情。
被拉黑了?
她有點慌,指尖連按左上角退出去,戳進(jìn)已經(jīng)備注為“言言”的對話框,發(fā)了一個“可愛”表情過去。
那瞬間,心懸到了喉嚨里。
預(yù)想中的紅點并沒有出現(xiàn),消息安然發(fā)送出去,陸知喬松一口氣,整個人都塌軟下來,身體后仰靠住椅背。
還好,只是被屏蔽了。
坐在對面的溫子龍?zhí)痤^,眼里紅潮已然消退,他沒注意到陸知喬的反常,吃了幾口菜,喝光杯里剩的酒,又倒?jié)M,一飲而盡。
“你少喝點。”
陸知喬余光留意著微信,并沒有收到回復(fù),失落之余有些慶幸,鎖了屏,一抬頭看到溫子龍猛灌酒,忍不住提醒。
溫子龍不說話,又接連灌了幾杯,陸知喬伸手要奪酒瓶,他先一步拿走,放到邊上,舉雙手投降:“好好,我不喝了。”
他臉上終于有了點笑意。
“我想了一下,敏希姐說這件事可能不太方便,還是我......”
“傷心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我也不想八卦你的**。”陸知喬無奈地看著他,溫吞勸道。
雖然她對顧殊寧和“姐姐”的過去相當(dāng)好奇,但顯然這是溫子龍心上的傷口,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而揭朋友傷疤,這種事她做不出來。
溫子龍搖搖頭,眼里流露出歉疚:“之前我對你隱瞞得太多,畢竟認(rèn)識好幾年了......而且,不吐不快。”說完又補了一句:“放心,我沒事。”
“......好。”
陸知喬淺淺地勾起嘴角,微笑。
臨街的窗戶下,人群熙攘,外面高樓林立,充滿快節(jié)湊氣息,此刻的私人包廂里安靜幽然,有酒,有菜,還有故事......
溫子龍出生在一個貧窮的小山村里,那地方交通不發(fā)達(dá),信息閉塞,人們都十分傳統(tǒng)。
家里三個孩子,他最小,上面有兩個姐姐,大姐溫子妍,二姐溫子妤。父母是典型的重男輕女思維,養(yǎng)女兒只是希望她們能早早出去打工賺錢,補貼家用,供弟弟讀書,然后差不多的年紀(jì)就嫁了,換一筆彩禮給弟弟娶媳婦兒。
作為被全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弟弟,溫子龍起初并沒有意識到姐姐們是犧牲品,他與兩個姐姐關(guān)系很好。父母省下來的給他吃的雞蛋,他偷偷拿給姐姐們吃;父母讓姐姐干活,他也吵著鬧著要幫忙;父母罵姐姐是賠錢貨,他毫不客氣地回罵過去。
兩個姐姐對他也很好。
大姐念到初中輟學(xué)了,去大城市打工,因為文憑不高,也沒有什么技能特長,她只能去工廠流水線上做些簡單重復(fù)的活計,一月工資幾百塊,包吃包住,每個月省吃儉用能給家里寄三分之二。
一干就是五年。
五年后,二姐溫子妤初中畢業(yè),跟隨大姐的腳步來到工廠,做同樣簡單的活計。她與性格老實的大姐完全不同,她開朗外向,鬼點子多,腦子也活,還是個不安分的,在廠里干了兩三個月覺得工資太少,大部分還要寄回家里,自己根本不夠用,于是萌生了另尋出路的念頭。
雖然學(xué)歷不高,但是她喜歡看書,什么亂七八糟的書都看,城里人的新鮮東西也想學(xué),但是樣樣都要錢。怎么辦呢?她找到了一份來錢快的工作:酒水推|銷。
起初只是在ktv和小夜|店里推推酒,賣賣笑,因為姿色不錯,開朗又嘴甜,她業(yè)績始終很好。賺的錢寄回去一部分,剩下的不僅能讓她溫飽,還能滿足她學(xué)習(xí)新東西的需求。漸漸,她胃口開始變大,想賺更多的錢。
后來,她進(jìn)入了“江南灣”——當(dāng)時最大的夜官和商界大牛。
溫子妤一開始只推酒,后來家里父母不斷問姐妹倆要錢,大姐工資微薄拿不出來,身體也不是很好了,她擔(dān)心姐姐壓力大,便將自己的大部分積蓄都寄回家里,同時內(nèi)心對金錢的渴望也愈發(fā)濃烈。
最終,她踏進(jìn)了深淵。
幾年時間,她成為了“江南灣”有名的交際花,身邊往來之人無不位高權(quán)重,穿梭這些人之間,她亦得知了許多政|要機|密,和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
世界比她想象的還要黑暗。
二十八歲那年,她遇見了顧殊寧。
“我大姐二十歲的時候生病去世了,是積勞成疾,她那個時候知道我二姐在做什么,勸了很多次,二姐都不聽,因為家里就是個無底洞,她也想讓我們過上好生活……”溫子龍說這話時,眼里浮起自嘲的神色,他就是無底洞,無意識地吸姐姐們血的吸血鬼。
“之后我二姐認(rèn)識了當(dāng)時一個人在江城創(chuàng)業(yè)的顧總。”
顧殊寧的母親顧瀾,是“江南灣”曾經(jīng)的頭牌,只為特定的幾個官員服務(wù),背后勢力盤根錯節(jié),十分復(fù)雜,喜歡她的人很多,想除掉她的人也很多。
很早的時候,顧瀾與某位外國客人風(fēng)|流一夜,意外有了顧殊寧。
她長了張漂亮的混血臉蛋。
顧殊寧從小就看不起母親,發(fā)誓要靠自己的能力干一番事業(yè),但那時年輕,許多不懂,仍是借助了母親的人脈,才得以在江城立足,穩(wěn)步發(fā)展。
公司成立之初,只有五個人,大部分事情都是顧殊寧親力親為,內(nèi)要算賬培訓(xùn)做規(guī)劃,外要談判貸款跑市場,十分辛苦。
但是她撐下來了,到遇見溫子妤那年,公司已經(jīng)小有規(guī)模。
她們相識于“江南灣”。
“我二姐從來不知道自己喜歡女人,她一直想的都是攢夠很多錢后抽身而退,隨便找個男人嫁了,可是認(rèn)識顧總之后……”
溫子妤愛上了顧殊寧。
顧殊寧卻嫌棄溫子妤臟。
穿梭在淤泥里的交際花,讓男人為之傾倒,也能讓女人為之淪陷。溫子妤人脈資源豐富,幫了顧殊寧很多,且自從兩人認(rèn)識之后,她便很少再去“江南灣”,不知不覺間,情愫漸深。
顧殊寧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愛上溫子妤的,但她沒有安全感,誰也不相信,此時那個讓她瞧不起的母親已經(jīng)死去多年,留給她一筆巨額遺產(chǎn)。她開始重新解讀母親的人生,并試著去理解,接納溫子妤。
她很難跨過心里的坎,覺得溫子妤很臟,卻又不得不承認(rèn),她愛那個女人。
她一遍遍強調(diào):你很臟。
愛上一個人,便會奮不顧身,溫子妤急切地想要擺脫背后深淵,向她坦白了自己知道的一切,卻不知深淵里的人早已盯上了顧殊寧。
為了保護(hù)愛人,溫子妤獨自把秘密全部抖了出去,掀起一場聲勢浩大的“波瀾”。
利刃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就在顧殊寧終于跨過那道坎,準(zhǔn)備徹底接納她時,懸了很久的利刃落下來,無聲無息地帶走了溫子妤。
“那時候她們準(zhǔn)備結(jié)婚,就是自己辦一個小婚禮,婚紗都準(zhǔn)備好了。婚禮前一周,我二姐失蹤了,到婚禮前兩天她很狼狽地回來,給顧總送了一枚戒指,讓她等她,可是沒想到,這一等,她就再也沒有回來……”
溫子龍聲音越來越低,眼圈漸紅。
“你知道我二姐是怎么死的嗎?她被那群畜生,用刀,剁成一塊一塊……”他沒再說下去。
一縷陽光照進(jìn)來,空氣中浮動著細(xì)小的塵埃。
陸知喬呆坐著,輕吸一口氣,抬手捂住了嘴巴。
腦海中閃過靈臺上的照片,那雙酷似祁言的眼睛,一樣的狹長不細(xì),一樣的半含秋水,一樣的妖媚冷艷。而她,步步后退的樣子,像極了顧殊寧——明明在意,卻一次次用言語傷害對方。
可是她們又有不同。
她已經(jīng)緩慢地走向了祁言,只是還差那么一步,被困住,而這個時候,祁言轉(zhuǎn)身離開了。她是幸運的,不必與對方陰陽兩相隔,還有機會挽回,祁言也是幸運的,被濃濃的愛包圍著長大,不受家庭拖累。
顧殊寧沒有機會挽回,于是余生都在悔恨與懷念中度過,她亦深愛,否則十五年足夠忘記一個人。
最終,她還是追隨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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