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74-《總有老師要請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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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涼的指尖觸到脈搏,皮膚下跳動著溫?zé)岬难?,陸知喬不由攥緊了,用懇求的目光看著她。
視線里完完整整映出這張臉,短短兩天,憔悴了不少,臉色有些蒼白,眼底一片淡淡的淤青,整個人看上去消沉頹靡。
及腰長發(fā)也被剪掉了,只留到肩膀后面,碎落不齊,透出幾分冷漠的氣質(zhì)。
她心口抽了一下,愈發(fā)地疼。
“祁言……”
祁言盯著她片刻,漠然轉(zhuǎn)眼:“不想談?!笔滞髵暝?,試圖擺脫她鉗制。
她抓得愈緊,不放。
兩人力量稍有懸殊,她須得兩只手才能抓牢靠,心里一著急,力道沒輕沒重的。祁言被抓疼了,皺眉,不耐道:“該說的我都在信里面說了,沒什么好談的?!?
“我知道是我自己的問題?!标懼獑梯p聲說,“那天是我太沖動了,沒有及時冷靜跟你溝通,對不起。當(dāng)然,這不是根本原因,是我心里有些東西,還沒有想清楚,我……”
原來感情上的卑微是這種感覺。
從她承擔(dān)起撫養(yǎng)女兒的責(zé)任開始,生活里便只有工作和孩子。那種為了喜歡的人卑微小心的感覺,如塵埃般湮滅在時間的長河里,已經(jīng)是高中的事了,久遠,且給她帶來了難以磨滅的傷痛。于是這十幾年,她麻痹了自己,親手埋了自己。
她篤定自己后半生的日子,只有工作和女兒,一眼能望到頭,因此,她不會再主動喜歡一個人,更不會主動挽留。
可是,她遇見了祁言,淪陷進這人溫柔的漩渦里,哪里由得自己。
她不想失去她。
祁言將臉撇向一邊,背著光,看不清表情。
明明已經(jīng)被傷得千瘡百孔,感覺自己心力交瘁,可是聽到陸知喬低聲下氣地道歉懇求原諒時,她的心又隱隱作痛,有些不舍。
初見陸知喬,她被這人身上獨特的氣質(zhì)吸引,當(dāng)時不明白,只覺得新鮮特別。也許是因為那身白西裝穿得與周圍人格格不入,又也許是因為對方安靜坐在角落里小酌,仿佛被隔絕在喧囂之外,存在而不顯眼,隱秘卻讓人無法忽視。
她那時不過是饞陸知喬的身|子。
后來漸漸發(fā)現(xiàn),這人是墻角夾縫里破土而出的草,是懸崖峭壁上野蠻生長的花,與她完全相反。她起了心思,而后一發(fā)不可收拾。
她永遠都無法對陸知喬狠下心。
“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耳邊的聲音哽咽。
祁言掐緊了手心,沉郁的眸子里浮起酸意。
她不能心軟,這樣問題還是沒有解決,再吵架爆發(fā)是遲早的事,一次次,有什么意義呢?應(yīng)當(dāng)一勞永逸才好,若是緣分未盡,她們怎樣都能走到一起,若是無緣,抹平傷痛開始新的生活也只是時間問題。
未來,暫不可期。
“都冷靜一下?!逼钛赞D(zhuǎn)回臉,面無表情道,“我是真的很累?!?
陸知喬怔愣,似乎聽出了幾分轉(zhuǎn)機,卻望見她眉宇間濃郁的疲憊,心有不忍,雙手緩緩松開。
祁言轉(zhuǎn)身往902走。
“你昨天……沒回來嗎?”陸知喬站著沒動,小聲問。
祁言腳步頓了頓,一下子就明白她想說什么,頭也不回,掏鑰匙開門,淡淡丟下一句:“我來拿東西。”
陸知喬唰地白了臉。
“你不住這里了?”
那人沒答,進了屋,關(guān)門。
……
一進門,祁言就聞到空氣里熟悉的香水味,像冰涼的柑橘,像沉厚的檀木,清淡凜然,留存在屋子里久久不散。她晦暗的眸子片刻失神,而后自嘲一笑,又恢復(fù)沉郁的模樣。
客廳里仍保留著生日那晚的裝飾,天花板上流星垂落,金色字母亮眼而溫馨,粉紅與紫色氣球堆在靠墻的地上,有個別已經(jīng)慢慢消氣,變小。
陸知喬有鑰匙,昨晚過來,一定是看見了。
她原本不打算清理掉裝飾品,但方才險些心軟的時刻,給她敲響了警鐘。如果再放任自己保留這些痕跡,用不了多久她就會主動回頭,陸知喬是她的弱點,她必須對自己狠一點,把軟肋變成鎧甲,否則心上的傷口永遠無法愈合。
其實她是有些失望的,聽著那人道歉的話,似乎并沒有真正意識到根源在哪里,或者說還處于朦朧摸索的階段。因為心急,只想撫慰她,也可能因為冷靜的時間不夠,沒有深入去想。
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些什么。
祁言自嘲一笑,包往沙發(fā)上一丟,從茶幾抽屜里拿出美工刀,走到氣球邊,蹲下。
手起刀落。
每扎破一個氣球,鋒利的刀刃就好像扎在她心上,劃開無數(shù)血痕。接連響起的“砰”聲鉆進耳膜,她動作越來越遲緩,胳膊有些僵,扎到最后一個時,眼淚掉了下來。
它們是陸知喬一個一個用嘴巴吹起來的。
她能想象到那人,憋足了氣,用足了勁,噘著嘴很努力地吹氣球,然后滿懷歡喜地將它們聯(lián)結(jié)到一起,擺好的樣子。一定費了很大功夫。
如今她輕而易舉就把氣球全部扎破了。
把她的心,還有這段感情,一并毀掉。
地上散落著破裂的乳|膠碎片,是溫馨浪漫的粉紫色,祁言抹了把淚,拿來掃把簸箕,統(tǒng)統(tǒng)掃拾掉,倒進垃圾桶里。隨后她拽下電視機前的紗幔,劃破英文字母,又搬來梯子,將天花板上的垂簾扯掉。
裝了滿滿兩個大垃圾袋。
祁言站在沙發(fā)邊,望著恢復(fù)原樣的客廳,心像被蟲子蛀空了,麻木木的,隱隱作痛。
這兩天她住在自己另一套小公寓里,距離學(xué)校比較遠,很早就要起床。原本她是打算直接回家住,但心里帶著火氣和情緒,爸媽一眼就能看出來她遇到了事情,她不想二老擔(dān)心,便獨自冷靜了兩天,理清楚思緒,調(diào)節(jié)好心情。
現(xiàn)在可以回家住了。
如果爸媽問起來,她就直說想辭職。
林女士肯定樂顛顛的,說不定還要擺酒席慶祝她終于想通,脫離“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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