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7-《總有老師要請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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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餐,陸知喬敲響了對面902的門。
從踏出家門到對面,不過三五步的距離,她走得猶猶豫豫,直至站在這扇門前,手臂像灌了鉛,沉得抬不起來,仿佛門背后是洪水猛獸,吃她不吐骨頭。
住在城市的鋼筋水泥樓里,沒有人情往來,即使是門對門的鄰居也不一定認識,她們只需要維持客氣,不必再有其它交流。她抱著這樣的想法,近幾天釋然了許多,這一周的忙碌,也讓她將那些尷尬、羞恥和刺激感,一并丟在了腦后。
但該來的還是躲不過。
門開得很快,好像主人知道她會來而刻意等著。
當那張臉出現(xiàn)在門背后,橘黃色的燈光里,她后頸忽然猛縮了一下,所有被丟在腦后的情緒統(tǒng)統(tǒng)回流,涌入她空蕩蕩的心。
“進來吧。”祁言笑得依舊溫柔,似乎并不意外她會來,眼睛里都是氣定神閑的了然。
那一瞬間,陸知喬感覺自己進了狼窩虎穴。
祁言穿著睡衣,酒紅色絲綢款,鎖|骨半露,身量高挑,柔順的長發(fā)披在背后,有一縷垂落身前,被燈光襯得又黑又亮。她眉宇間斯斯文文的,目光卻深邃銳氣,像一把溫柔刀。
她為她準備了拖鞋,出乎意料地合腳,款式也合她喜好,素色,沒有過多裝飾。
陸知喬以為自己永遠不會主動踏進這間屋子。事實上她的確不是主動,而是被動進來的。既然來了,就免不了好奇,她一進門,還沒來得及打量,迎面就看到電視機背景墻上掛著一幅巨大的luo|女圖,三點欲露不露,十分隱晦。
圖上的女人不認識,前凸后翹,美腿修長,半倚著樹干,背后是郁郁蔥蔥的山林,香|艷卻不惡俗。
陸知喬頭皮倏地一麻,慌忙移開視線,卻不偏不倚對上了祁言似笑非笑的目光,對方轉(zhuǎn)頭看了眼那圖,什么也沒說,拉著她坐到沙發(fā)上,給她倒了杯溫水。
“謝謝。”
沙發(fā)正對著那幅圖,稍一抬頭就能看見,想避也避不開。陸知喬捧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借此微微低頭,溫熱的水順著喉嚨流下去,暫時撫平了她的心緒。
祁言挨著她坐下來,拿起放在茶幾上的黑色長方形物品遞過去,挑了一下眉。
女兒的手機。
陸知喬一滯,愣了半晌才接下,眸里淌露出歉意,輕聲道:“不好意思,祁老師,孩子給你添麻煩了。”
“沒有。”祁言目光灼灼地望著她,“只是今天課間做眼保健操的時候,剛好被我看見而已,她上課還是很認真的。”
陸知喬輕輕點頭,沒說話。
距離不過咫尺,她如墨般的雙眸里映出了祁言的臉,那顆淚痣像一枚瑩潤飽滿的黑珍珠,生動地嵌在她眼尾下,好似隨時都會變成一滴烏黑的淚,滾落下來。
據(jù)說,有淚痣的人,一生情苦心酸。
那天晚上,祁言不記得自己吻過它多少遍,只知道從一開始溫柔小心,到后來極致瘋狂,干脆用咬的,恨不得給它咬下來。
當然,沒敢用力。
“學校不允許學生帶手機,我不好不管。”祁言如是說著,情不自禁靠得更近,聞到了“狩獵女神”的味道,鼻尖掀起嗅覺風暴。
話雖如此,她卻不敢質(zhì)問自己,究竟是按規(guī)章制度辦事,還是以此為借口接近這個女人。或許兩樣都有,可總要分出個多寡來,如此便被深深地繞了進去,在里面反復(fù)琢磨。
她浪蕩情場,閱人無數(shù),從來都干脆利落,何至于為一夜|情對象傷神。
“祁老師,我能理解你的工作,但是我平時很忙,經(jīng)常需要電話聯(lián)系孩子,所以手機……她還是要帶著。”陸知喬淡淡開口,神情有些落寞,連抱歉的笑容帶著一絲苦澀。
“不過我會叮囑她,在學校不要拿出來,不要被老師同學看見。”
明面上學校的規(guī)定如此,卻只是個擺設(shè),偷偷帶手機的學生數(shù)也數(shù)不過來,每天午休的時候在教室組隊開黑,那喊聲稍微大一點便傳到了隔著一個樓道口的教師辦公室,但沒人會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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