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猶如艷陽,闖入心房-《軍裝下的繞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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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先換個衣服?”
“什么?”夏初迷茫的睜著一雙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在眼底灑下陰影。
他的眼神和表情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仿佛剛剛說話的人不是他一樣。像是意識到了什么,夏初低頭看了一眼,迅速跳起來逃似的沖進(jìn)旁邊的臥室,隨著“嘭”的一聲巨響,房門被關(guān)上。
夏初把自己摔在床上,頭埋在枕頭下,懊惱的要死,悔恨的要死。居然穿成這樣出現(xiàn)在他面前,沒準(zhǔn)他會以為自己是個行為放蕩的女人。真是丟死人了!
夏初自小就嬌生慣養(yǎng),母親蘭梓玉一直擔(dān)心她吃苦受委屈。夏初來g市前,蘭梓玉背著夏父,偷偷塞了一串兒鑰匙給她。
蘭梓玉有位舊時好友木敏,嫁到京城之后,兩人的往來就少了許多,偶爾聯(lián)系,當(dāng)她得知夏初要去g市工作時,很是激動。她的兒子在g市當(dāng)兵,當(dāng)年也是說什么都要走,怎么也攔不住,狀況和如今的夏初很像。他們皇城根下的人家,護(hù)孩子護(hù)的厲害,怕自己兒子在南方受委屈,還給他準(zhǔn)備了一套兩居室的房子。木敏說,她兒子常年在部隊,那房子一年到頭也住不了幾天,空著也是空著,倒不如給夏初住。
夏初在g市又舉目無親,剛剛走出校園薪資有限,醫(yī)院宿舍是她唯一可以落腳的地方,現(xiàn)如今有套房子從天而降,不接受嗎?又不是傻子!于是夏初歡快的揣著鑰匙奔赴g市。
不是說常年空置嗎?為什么她才住進(jìn)來三個月不到,主人就出現(xiàn)了?還是在……那么尷尬的情況下?
梁牧澤看見那個女人臉頰緋紅的從門口消失、摔門。她是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個時間出現(xiàn)吧,所以才……裹成那樣。
梁牧澤環(huán)視了一下房間,如果沒有記錯,以前客廳中央沒有這塊價值不菲的地毯,窗簾也不是這個顏色,落地窗前也沒有植物和躺椅,桌子柜子上也沒有這些“花花綠綠”的杯杯罐罐,更沒有這只此時趴在茶幾上和他對視的小肥貓。不等不承認(rèn),這里的確比以前溫馨了很多。以前這里只能算房子,現(xiàn)在,大約可以稱之為家了吧。
多年來,梁牧澤一直住在部隊的家屬樓,平時很少回來,只有偶爾和領(lǐng)導(dǎo)來市里開會的時候,才回來一趟。
當(dāng)初買這房子的時候,他就不同意,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會住,部隊都會分房子的,而且特種大隊在山溝溝里,距市區(qū)還有近百公里的路程,他怎么可能每天來回?他是軍人,是來帶兵的,不是來享受生活的。
可是,拗不過他們家老太太,既然她要買,那就隨她好了,反正她也是圖個心里安慰。他住不住是他問題,買不買是父母的心意。他一個人在外身邊無人照顧,如果父母覺得有了這房子就相當(dāng)于給他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安了一個家,如果這樣可以讓他們放心,那就順著他們的意思好了。
他多年在外,回京城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每天在部隊,幾乎沒有機(jī)會接觸女性,當(dāng)他家老太太婉轉(zhuǎn)的告訴他,要他收留一個小姑娘的時候,他就知道,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梁家二老等著盼著他結(jié)婚,看著別人家的白胖孫子眼紅的厲害,然而梁牧澤卻一點也不著急,每天窩在山溝溝里,過著和尚一般的生活,朝夕相處的除了男人,還是男人。時間一年一年過去,歲月不留情,他已經(jīng)28了,沒有女朋友,更別說結(jié)婚對象。父母多次和他商量相親,都被他否決了。理由總是,沒空。
木敏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梁牧澤沒空,她就把好姑娘給送上門,看梁牧澤還敢不敢拿沒空來搪塞她?!
自家老太太那些小心思梁牧澤一清二楚,既然拒絕不了,那就放任自流,反正他真的很忙,沒工夫和一個女人從相識到結(jié)婚,也沒有精力和一個女人共同撐起一個家。他把全部精力奉獻(xiàn)給了特種大隊,給新一代特種作戰(zhàn)注入新的血液。
夏初換了衣服,將已經(jīng)干透的頭發(fā)在頭頂松松的綰了一個發(fā)髻,在門后做了很長時間的心理建設(shè),才深吸一口氣拉開房門、邁出房門。梁牧澤還是端坐在沙發(fā)上,聽到動靜,他偏眸朝她看過去。氛圍有些尷尬,夏初覺得應(yīng)該說點兒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夏初。”
“嗯?”夏初條件反射的應(yīng)聲,梁牧澤叫她的名字叫的很自然,仿佛已是很熟悉的人一般。
“我們需要談一談。”他的聲音很好聽,低沉,很有磁性,聲音不大,卻很有威嚴(yán)。
夏初乖乖點頭,“好。”
其實,她想說,有什么可談的?我是房客你是房東,就當(dāng)陌生人好了。難不成,你要收我的房租嗎?
“你住哪間房?”
“什么?”夏初有些犯愣,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挺清楚了。
梁牧澤耐心的重復(fù):“你住哪個房間?”
夏初指了指次臥:“這間。”
夏初忽然意識到他為什么會這樣問,吞了吞口水解釋道:“你不要誤會,我一直住這間房,剛剛……”夏初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難道要說,她只是用了浴缸而已嗎?
“還有。”梁牧澤一只手把二喵從茶幾上提起來。二喵的后背被拎著,四個小爪子無辜的垂在空中,一聲聲可憐兮兮的叫著。梁牧澤問道:“這是什么?”
夏初看著他把二喵拎成那樣,心疼極了,伸過手想接過來,但是梁牧澤卻無動于衷,眼睛盯著夏初。
“它是我養(yǎng)的貓咪,你別那樣拎著,她會嚇壞的。”
梁牧澤扭過頭看二喵,它正以極度無辜的眼神看著他。梁牧澤并不討厭小動物,但是也沒有喜歡到哪兒去。
“我不反對你在家養(yǎng)貓,但是我不希望看見,”說著皺起眉頭,“它的糞便,或是毛毛。”
實在看不下去的夏初一把把二喵奪過來,撫著它的后背,聲音冷冷的說:“放心,它很干凈,也很安靜,不會到處拉屎撒尿,也沒有跳蚤和病菌。”
梁牧澤挑挑眉毛不再說什么,站起來從夏初面前經(jīng)過,走了兩步又停住,說:“浴室你可以繼續(xù)用,我不經(jīng)常回來。”
夏初撫著二喵的手僵住了,臉頰“騰”的一下子紅起來。
夏初窩回房間,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淺眠,想以后該怎么辦?那個人看起來就不是一副好相處的樣子。她后悔了,當(dāng)初真不該貪圖一時的享樂,接下這房子的鑰匙。
當(dāng)人即將面臨一種未知環(huán)境時,心里就會一直一直想著,會預(yù)想出千百種可能出現(xiàn)的情況,想對應(yīng)的解決方法。會非常的惴惴不安,因為對未來沒有把握。
躺在床上空想,時間不覺走向12點,肚子感覺空空的,她這才想起,自己連早飯都沒有吃。夏初起身下床,這個人貼在門板上豎著耳朵聽外面的動靜,安靜極了。夏初不禁琢磨:他不吃飯嗎?部隊的三餐都很準(zhǔn)時的,11點多就開飯,可是如今外面卻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難不成等著我來做嗎?他好意思吃房客做的飯嗎?
夏初輕輕拉開一條門縫朝外面看,客廳空空如也,餐桌上除了杯子沒有別的。莫非他出去了?
正當(dāng)夏初心下剛剛起了一絲喜悅之時,卻看見梁牧澤躺在落地窗前的躺椅上看書。那是她的躺椅,因為外面溫度太高,幾天前剛被她從露臺挪回房間。而她的愛貓,此時正臥在梁牧澤的腳上,隨著躺椅慢慢搖晃著,瞇著眼睛,看起來享受的不得了。
夏初嫌棄的看著二喵,看見帥哥就往上蹭,真是一只沒出息的喵!可是,梁牧澤剛還一副不喜歡二喵的樣子,現(xiàn)在它臥在他腳上,他竟然照單全收?!
夏初收起不滿,大方的開門走出去,在離他不遠(yuǎn)的地方站定,有些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道:“要吃飯嗎?”
梁牧澤拿開眼前的書,此時的他已經(jīng)換下軍裝,只穿了一件白色背心、深色長褲,背心勾勒出他胸前肌肉的完美線條,似乎是剛洗了澡,一股子淡淡的沐浴露清香。那是夏初買的沐浴露,她忽然覺得,氛圍好曖昧……
“好啊。”他看了夏初一會兒,說的的很理所當(dāng)然。
好吧,夏初認(rèn)了。人家是主人,她是寄人籬下,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做飯就當(dāng)是補(bǔ)房租了。
冰箱里有頭天燉的雞湯,還有一些掛面。她將雞湯倒進(jìn)鍋里,加了水。水煮開將面放進(jìn)去,最簡單的雞湯面。煮面的過程中,她回身看了看客廳,梁牧澤輕晃著躺椅,手里舉著一本內(nèi)部出版的軍事文學(xué),一副很放松享受的樣子。夏初很得意的笑了笑,她淘來的寶貝那可不是蓋得,保準(zhǔn)每個人都喜歡。
夏初將做好的面端出來放在餐桌上,有些不知所措。叫他什么好呢?梁牧澤?好生硬,不太親切,可是牧澤……夏初覺得驟然一冷。她放棄了,只是含糊的喊了一聲:“吃飯了。”
梁牧澤放下書站起來,在她對面坐下,拿起筷子吃面。剛吃了一口,停了一下,又吃了一口,抬起頭問夏初:“家里沒有鹽嗎?”
“有啊,”夏初吹著熱氣,輕輕應(yīng)了一聲,頭也不抬的繼續(xù)說:“鹽吃多了對身體不好,每人每天不能超過5克。”
梁牧澤眉頭皺了起來,可是沒有再說什么,安靜的吃飯。
梁牧澤吃飯很快,一碗見底的時候,夏初才剛吃沒幾口。他抽了紙巾擦了擦嘴巴,很官方的說謝謝。接著又躺回躺椅,晃啊晃啊看書。
夏初像平常一樣細(xì)嚼慢咽的吃飯,收拾餐桌、碗筷。給二喵的飯盆里倒了些貓食和牛奶,撫著它的小腦袋,幸福的看著它一點一點把盆子舔干凈。
夏初習(xí)慣午飯后喝杯茶,她將電視柜下面方的茶床和精致的玻璃茶具搬出來,準(zhǔn)備了一壺開水,就地坐在木地板上開始泡茶。茶是從家里帶出來的第一茬明前龍井,時間充足的時候,她總會泡一壺好茶,點上熏香,安安靜靜的享受午后時光。
夏初將熱水倒入玻璃壺,一陣濃濃的茶香撲鼻而來,猶如站在天與地之間,周身萬物生靈,有潺潺的泉水,還有蔥郁的茶樹。
她將第一遍茶水倒在在茶杯上,洗茶。將第二遍的茶倒進(jìn)小小的玻璃杯中,放在一個小托盤上。
“要喝茶嗎?”
梁牧澤承認(rèn),茶的濃濃香氣真的很吸引他。她扭著頭問要不要喝茶,臉上的笑容很燦爛,還有一絲得意,那個笑容在午后的陽光中,顯得那么耀眼。他……被閃到了。
梁牧澤雖然沒說什么,但是他的動作已經(jīng)充分說明了一切。在她旁邊坐下,修長有力的手指拿起一個小杯子,淺淺細(xì)細(xì)的品著,“明前龍井。”
“嗯。”夏初點頭。
“嬰兒茶。”
夏初不得不多看他兩眼:“這也分得出來?”
梁牧澤還是一張撲克臉,淡淡的說:“我奶奶愛喝茶,喝龍井,小時候沒少跟著她蹭茶喝。”
龍井中的嬰兒茶,清明前3月的茶,是龍井中的極品,一茶難求。夏初從小生活的地方,離杭州比較近,地理優(yōu)勢讓她多了些機(jī)會品嘗龍井。臨來之前,她偷偷塞了不少在皮箱里。她曾想,如果老爸發(fā)現(xiàn)她攜茶潛逃,應(yīng)該會抓狂的吧?可是,也應(yīng)該會原諒她的吧。
仿佛一頓飯、一杯茶,讓他們之間的尷尬氣氛化解了不少,距離也拉進(jìn)了不少,但是夏初還是沒能提著膽子、扯著臉面,和梁牧澤商量,把她的躺椅還給她。
無奈,她只能回房間睡午覺。她希望可以一睡到天亮,醒來后,那個冰山臉男人已經(jīng)離開,而且最好永遠(yuǎn)不再出現(xiàn)。
睡夢中的夏初聽到一陣一陣敲門聲,以為是做夢,翻了個身打算繼續(xù)睡,卻發(fā)現(xiàn)聲音依舊有節(jié)奏的響著。
“夏初?”
“嗯?”夏初閉著眼睛悶哼一聲,微微睜開眼睛,仍然聽到敲門的聲音。天色有些晚了,整個房間的光線暗淡了好多,夏初撐著床坐起來,揉揉眼睛聲音沙啞的問:“怎么了?”
“晚上有事情嗎?”門外傳來梁牧澤的聲音,一貫的低沉,此時卻仿佛多了一份焦急。
夏初揉了揉頭發(fā),伸著懶腰下床,打開房門倚在門邊說:“沒什么事情,怎么了?”
“那你能不能和我走一趟?”
夏初瞬間清醒,瞠目道:“去哪里?”
拐騙、販賣,還有內(nèi)臟……一瞬間她想到了好多,雙眼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人,半個身子躲在門板后。
“一個朋友的母親生病了,不肯去醫(yī)院,你能跟著我去看看嗎?”梁牧澤不計較她對他誤解的神色和說話口氣,聲音也不再是那種冰冷的音調(diào)。
夏初知道自己想多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等我換件衣服。”
梁牧澤沒有告訴她病人什么情況,她只能將家里的急救箱背出來,里面放著一些簡單工具和日常藥品。
車子駛出城區(qū),上了高速。夏初努力盯著窗外,試圖在天沒有黑透前多看一些景色。看樣子,他們要去的地方還是挺遠(yuǎn)的。生病為什么不去醫(yī)院呢?她擔(dān)心他們在路上耽擱時間,會耽誤醫(yī)治良機(jī)。更何況她又不了解是什么病癥,能不能治還不好說。
他們到達(dá)那個小村子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兩個小時之后。在一戶很普通的小院子前停車,梁牧澤挺下了車就往院子里跑,夏初背著藥箱跟在后面。迎面過來一位20歲左右的年輕姑娘,說著夏初聽不懂的客家話,梁牧澤聽著她說話,眉心越蹙越緊。
一間開著小燈的臥室,破破舊舊,但是打掃的很干凈,一位面色蒼白的老人躺在床上。夏初趕緊過去,手指撐開她的眼睛認(rèn)真檢查者,量了量鼻息,測了體溫,又拿出聽診器聽了聽心跳。
“她有什么癥狀?”夏初問。
姑娘的客家話她聽不懂,梁牧澤很自覺地給她當(dāng)翻譯:“發(fā)燒,嘔吐,一直昏昏沉沉的睡著。”
夏初繼續(xù)問:“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今天早上來喊她起床的時候,她說累,要再睡。后來又吐,身上發(fā)燙。”
夏初說:“沒什么大問題,大概吃了不消化的東西,再加上受了風(fēng)寒,倒是她的心臟不好,血壓也高,如果哪天犯了病,那才是麻煩。”
“那怎么辦?”梁牧澤追問。
“她生活的地方這么偏僻,若犯了病得不到及時的治療,輕者留下后遺癥或者導(dǎo)致并發(fā)癥,重者可能就……”夏初沒有繼續(xù)說下去,隔著昏暗的燈光看著梁牧澤,想必他也能猜到。
梁牧澤走到床邊坐下,凝視著老人的臉。在燈光的暗影下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夏初想,他一定是很難過,他的身影看起來是那么無助蕭索。
梁牧澤說小姑娘的名字叫做黎兒,夏初試著和黎兒溝通,可是黎兒只是搖頭,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么。看得出,黎兒并非老人家的親人,最起碼不是兒女,更像是被請來照顧她看護(hù)。這間小院子只住著她們兩個,那么老人家的兒女呢?為什么梁牧澤這個外人都趕過來了,可是她的兒女們卻遲遲不現(xiàn)身?
梁牧澤說,他朋友的母親病了。他的朋友,是不是也是軍人?而他的朋友,是不是已經(jīng)……所以他擔(dān)起了照顧老人家的責(zé)任?
再看梁牧澤,一瞬間,她覺得很感動,眼眶泛酸。為老人的堅強(qiáng),也為梁牧澤的善良。
夏初開了一張藥單,梁牧澤拿著藥單開車到附近的縣城去買藥,夏初就和黎兒一起坐在床邊守著老人家。夏初準(zhǔn)備一盆水,用毛巾擦拭老人的雙手和雙腳,幫助老人物理降溫,黎兒見狀,立刻上來幫忙。夏初又倒了一碗水,用棉簽蘸著水潤濕老人家的雙唇,飯可以不吃,但是水一定要喝,尤其是在她一直發(fā)燒的情況下,長時間不進(jìn)水會導(dǎo)致病情更嚴(yán)重。
梁牧澤很快趕了回來,夏初給她輸了兩袋生理鹽水,讓她吃了藥,等到她的熱度漸漸退下,他們兩個才開始往回趕。迎著出生的太陽,一路行駛。
車子進(jìn)了市區(qū),在一個路口停下,梁牧澤下車買了早餐,交給夏初:“把這些吃了,我送你回醫(yī)院。”
副駕駛位上夏初接過早點,微笑著說謝謝。
車子繼續(xù)向前開,認(rèn)真開車的梁牧澤忽然對夏初說:“謝謝你。”
夏初知道他指的什么,將口中的豆?jié){咽下,“沒什么,我本來就是醫(yī)生,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只是,她一定要住在那里嗎?她的身體狀態(tài)不是很好。”
“她不愿意離開那兒,我試圖勸她來g市,這樣也方便我照顧,她可能是怕麻煩我,說什么也不肯離開,我沒有辦法,只能請人照顧她。”
他說的是那個小姑娘?這么說來,她的推斷很可能百分之八十是正確。她知道有些事情一定是梁牧澤不肯提提起的傷痛,所以沒有繼續(xù)追問下去。
“g市應(yīng)該有到那個縣城的公共汽車,以后我每個月過去一趟,給老人家做些簡單的檢查。”夏初說的是真心話,老人家孤苦無依的樣子,讓她很難過。
“夏初,謝謝你。”說這句話得時候,梁牧澤偏頭注視著她的眼睛,目光灼熱,是真心實意的感謝。
夏初被他盯得有些臉紅,低頭咬著吸管,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只是,想盡一份力。”
夏初被那個眼神盯得精神恍惚,在醫(yī)院外下車,看著他的車子離開后,她才意識到一個相當(dāng)嚴(yán)重的問題。她這一身行頭,t恤加牛仔褲、一雙人字涼拖,只有身后背著的藥箱看起來比較像醫(yī)生。
夏初懊惱的恨不得撞墻:“你這個花癡女,人家看了你一眼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如果對你笑一笑,豈不是把你賣了還要幫著人家數(shù)錢?”
夏初硬著頭皮走進(jìn)醫(yī)院,低著頭溜著墻根一路小跑,希望不要被領(lǐng)導(dǎo)們看到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她可不想實習(xí)沒結(jié)束就被開回家。
夏初一路沖刺到辦公室,套上白大褂,能遮多少遮多少。可是腳上還有一雙鞋子遮不了,她打算偷偷溜回值班室,找雙鞋子先應(yīng)付著,結(jié)果一出門就撞上丁主任。
丁主任被撞得哎呦叫,看清是夏初后,馬上笑瞇瞇的說:“夏初啊,怎么急匆匆的?”
夏初恨不得把兩只腳藏在身后,硬生生扯出一個笑容說:“丁主任,您來了。”
丁主任看著她,關(guān)切的問:“怎么黑眼圈這么重?沒有睡好?”
“呵呵,是啊。”夏初繼續(xù)陪著笑說。
丁主任說:“這可不好,女孩子要保持好皮膚睡眠最重要。”
“嗯嗯,您說的是,我記著了。”
丁主任苦口婆心的繼續(xù)說著,夏初站在辦公室里焦躁不安,生怕被她看見腳上的粉色夾腳小涼拖。
“小夏,你急著上廁所嗎?”
夏初一愣,“啊?對,丁主任,我想拉肚子,我先去趟衛(wèi)生間啊。”
說完,一溜煙消失在門口。恍惚中,她好像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說:“小夏,方向錯了,衛(wèi)生間在這邊……”
她滿心希望,值班室里或許會有哪個大夫多出的鞋子,可以救救急。但是事實卻是,除了拖鞋沒別的。正當(dāng)她著急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兜里的電話響了,夏初有些心急的接通,隨便應(yīng)付了一聲:“哪位?”
“夏初。”
夏初驚訝的直起身子:“梁牧澤?你怎么有我的電話?”
“你辦公室在哪兒?我給你送衣服。”
什么叫天籟之音?什么叫雪中送炭?什么叫知恩圖報?什么叫好人有好報!這一瞬間,夏初真的覺得自己積德了,一頓飯、一壺茶、一個病人,讓她積大德了。
梁牧澤順著夏初給的地址,直接把衣服送到值班室。夏初打開袋子,看見了軍裝,還有鞋子,竟然還有絲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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