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no.150 下午的課全是數學。 因為期中考試閱卷的那段時間張峰得了重感冒,所以我們班缺了四堂數學課,都補在了這兩天上,我現在一看到函數就覺得特別惡心。 我好不容易稍微有點兒明白集合的奧妙所在了,課程就開始進入函數階段,等我消化完合集、并集、互斥這些概念,并能稍微避開試卷上的那些“顯而易見的陷阱”(余淮說的),張峰已經把函數講到了對數函數。 指數函數去哪兒了?面癱張峰你是趁我在課堂上發呆的時候把它們殺了嗎? 張峰駕著一輛塞滿了log和f(x)的馬車飛馳而去,我穿著拖鞋在后面邊哭邊追。 面對我的崩潰,余淮輕描淡寫地說道:“你不理解指數函數的話,是沒有辦法學好對數函數的,它們本來就互為反函數……這么說也不嚴密,但是你就這么理解吧,反正你如果指數函數沒搞明白,對數函數我看你也算了吧。” “請問,你是在委婉地告訴我可以去死了嗎?” 余淮點點頭:“也可以這么理解。” 我無比無比無比地疲倦。 在陳雪君的故事結束之后,我們的關系恢復了正常,至少在余淮的眼里是這樣的——我的成績一如既往的爛,他的成績一如既往的好;我們仍然坐同桌,他仍然對我一小部分時間施以援手,大部分時間落井下石。 什么都沒變。 而對我來說,就像是某些念想無聲無息地死了。 就像一個人徒步穿越沙漠,始終相信自己不會死,因為手中攥著最后一壺水,只要想著這個,就可以忍耐喉嚨的焦灼,再往前走一步,再往前走一步。 然后突然發現壺是漏的,里面早就空了。 no.151 如果說我的問題還可以劃歸為內心戲太洶涌,那么β的困境則全是動作戲。 放學時,簡單跑來找我一起坐車回家,我說我還要值日,問她β今天怎么不一起走。簡單神色有點兒尷尬地說,她被張平叫去談話了。 “昨晚不是談過了嗎?”我疑惑道,“β昨天說她要扼住命運的喉嚨來著。” “昨晚沒扼住,”簡單搖搖頭,“她沒找到機會,張平后來被幾個家長纏著說話,一直聊到大門口,她在旁邊根本插不上一句話。今天她本來想要蒙混過關的,一整天都在裝沒事兒人。” 我想了想今天β的表現。 “還是很有演技的。”我表示肯定。 “可沒想到張平還是找到她了,她想得美,張平怎么可能放過她,昨晚家長會點名來著,就她爸媽沒來。” “張平給她爸媽打電話了?” “所以說咱們小張同志還是很厚道的。我聽徐延亮說,張平打算先和β談談,再決定要不要給她爸媽打電話。否則今天晚上β估計就要被揍成α了。” 我們正在說話的時候,余淮已經整理好書包,轉身匆匆走了。 “往哪兒跑,今天你們組值日!”徐延亮眼尖發現了,在后面扯著嗓門喊。 “我有課要上,耿耿做我那份兒,我們說好了!” 余淮也大嗓門吼回來,后半個教室不少還沒走的同學都朝我行注目禮。 “你什么時候跟我說好了!”我有點兒臉紅。 “現在!給點兒默契!”他已經消失在門外了。 徐延亮看著我,半晌才嘆口氣說:“家屬的確也可以代替值日。” 簡單盯著余淮消失的方向愣了一會兒,轉頭問我:“余淮是去補課嗎?” 我張張口,不知道怎么回答,因為我也不知道。 “他們要參加聯賽了,成績好的話,有保送機會。” “高一就能保送?”簡單驚呼,轉頭去看韓敘早已空了的座位。 “你以為呢?人家和咱們可不一樣。” 說話的是坐在我前面的朱瑤。 no.152 說來奇怪,我們和隔壁組的徐延亮、簡單、β甚至韓敘關系都不錯,卻很少和坐在自己前排的朱瑤與鄭亞敏說話。鄭亞敏是個十分沉默的男生,皮膚有些黑,身材與徐延亮相似,類似汽油桶,卻沒有徐延亮靈活。余淮曾經說過,要不是自己視力好,肯定會和張平求情讓自己往前排調。 “鄭亞敏簡直像座山。幸虧我個兒高。” “是上身比較長。”我誠實地糾正。 如果說鄭亞敏的沉默是性格使然,朱瑤的沉默則是因為珍惜時間。她學習非常努力,體育、美術、音樂課什么的向來能翹課就翹課,下課的時候也一直坐在座位上背單詞。我曾經親眼見過朱瑤因為專心做題,懶得起身去扔垃,圾而把吃完的蘋果核直接往地上扔。 我也想過以她為標桿來學習的,朱瑤不起身我也不起身,尿急也憋著。 結果不出所料——摸底考試的時候,她是我們班第五名,這次期中考試是第三名。 而我兩次都幾乎墊底。 一開始朱瑤和余淮還會討論一下習題,朱瑤向余淮請教物理和數學,因為“他是競賽生”;而余淮常常會板著臉把他認為“不可理喻”的英語、語文習題丟給朱瑤幫忙。朱瑤的英語基本功很扎實,那些生僻的詞組和詭異的介詞她都能說出個道道,不會像我們糊涂的英語老師,每次講解選擇題的模式都是一樣的。 “這道題a、c、d選項一看就不對,所以選b,有人有問題嗎?” “老師,我沒聽懂。” “怎么聽不懂呢?我問你,a、c、d哪兒對?”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