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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這種男朋友國家會發(fā)嗎？

    晚上十點(diǎn)整的時候，鄭意眠看到辭幕發(fā)送了一條微博——《人總得為自己的選擇負(fù)責(zé)，失敗是，信任也是》。

    屬于她們的反擊戰(zhàn)，終于在這個熱鬧的時間段，打響了第一槍。

    一開始，熱度并不高，一些朋友義憤填膺地轉(zhuǎn)發(fā)，讓大家引以為鑒，不要重蹈覆轍。

    緊接著，花裳、云酒等一系列畫手紛紛轉(zhuǎn)發(fā)，并在轉(zhuǎn)發(fā)中附上自己的長微博圖片。

    她們的人氣本就不錯，忠實(shí)粉絲也多，粉絲們見自己喜歡的畫手受了欺負(fù)，無論潛不潛水的，此刻紛紛冒出頭來為她們發(fā)聲，還給辭幕的文章買了熱門和頭條。

    這件事慢慢地沸騰了起來。

    不過是鄭意眠洗個澡的功夫，再回來，轉(zhuǎn)發(fā)就過三千了。

    她點(diǎn)進(jìn)辭幕的微博去看。

    里面很有條理地列舉了每一條奚青因?yàn)樘幹貌煌锥鴮?dǎo)致的項目問題，有的是因?yàn)椴粔驅(qū)I(yè)出了錯、有的是純粹由于劉臏想要賺錢、也有的是惱羞成怒后的刻意打壓……

    這時候，李敏的消息也發(fā)來了：【眠眠，你看到了辭幕發(fā)的微博了嗎？

    】

    鄭意眠：【嗯，看到了。

    】

    沒想到這事連李敏都知道了，看來熱度真的不小了。

    李敏：【這是我之前很喜歡的一個畫手了，看到她發(fā)那么長的微博，真的好心堵啊。

    一開始我其實(shí)不想讓我喜歡的東西影視化的，我覺得沒人能還原主角給我的感覺，可是看完微博……】

    鄭意眠：【看完微博，你改變想法了？

    】

    李敏：【改變了，我覺得我想不想它賣和它能不能賣是兩個概念吧。

    我不想賣只是因?yàn)榕職В侨绻娴挠泻醚輪T好團(tuán)隊，讓我再一次感受到主角的魅力，我還是挺愿意的。

    這就像我現(xiàn)在，我不想戀愛和有人不讓我戀愛，就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前者是我自由的想法，后者是別人禁錮我束縛我。

    】

    李敏說得沒錯。

    鄭意眠：【對，所以才有那么多讀者幫她發(fā)聲。

    】

    李敏：【雖然作為讀者不希望影視化，但現(xiàn)在影視是大勢所趨吧，很多沒她漫畫紅的漫畫都開始各種運(yùn)營，而她一本都沒賣出去，我覺得這是變相否定我辭幕的能力，氣。

    這公司太可怕了，應(yīng)該被加入黑名單，我沒記錯的話，你是不是簽的這個公司啊？

    要不要去查一下你是不是也被坑了？

    】

    鄭意眠：【目前還沒有，而且我跟公司的合約也快要到期了。

    】

    李敏：【要到期了嗎？

    那你還續(xù)約嗎？

    】

    鄭意眠如實(shí)道：【還不知道。

    】

    李敏：【別續(xù)了吧，這公司怪嚇人的，你去別的公司去吧，肯定還能有更好的發(fā)展。

    】

    李敏：【就算到時候他們給你更好的條件，也指不定會在別的地方坑你。

    】

    【嗯，看情況吧。

    】鄭意眠敲著鍵盤，【目前有本書的影視還在進(jìn)行，看結(jié)果吧。

    】

    李敏：【嗯嗯，要是過了，你一定要多監(jiān)督著點(diǎn)，不然我怕又……】

    鄭意眠回她：【安啦，我知道，只是有時候監(jiān)督也沒用。

    而且現(xiàn)在還沒正式推出去，我和柯瑤的漫畫，版權(quán)部的人正在選。

    】

    李敏過了會兒才回：【選一個推嗎？

    】

    【對。

    】鄭意眠道。

    李敏：【那肯定選你的吧！你的主線比她的好看，而且情節(jié)也更滿一些，適合拍或者改。

    再說了，你的人氣不也比她高嗎，之前那事兒她不是還被人罵過？

    我覺得推你的可能性比較大。

    】

    鄭意眠發(fā)了個表情過去：【還不知道呢，出了通知你。

    】

    在等待版權(quán)部出結(jié)果的時候，辭幕她們的解約風(fēng)波也鬧得愈發(fā)大了。

    奚青官方一直沒有回應(yīng)，不知道是在公關(guān)，還是沒想管這事兒。

    到最后，微博轉(zhuǎn)發(fā)過了十萬，甚至還有很多現(xiàn)實(shí)生活中的朋友拿著截圖來問鄭意眠：“這是你簽約的公司嗎？

    壓榨畫手是真的嗎？”

    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自己心里已經(jīng)有一點(diǎn)想法，但總覺得還是不心安，想再去問問別的朋友的意見。

    最后，她還是給南漫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里，南漫的嫌棄毫不掩飾：“干嘛還簽啊？

    我知道，我懂你的意思，你是覺得自己第一篇稿子是在奚青發(fā)的，奚青對你有知遇之恩，而且你跟你的編輯也有感情……但是，你總不能放任自己在這渾水漩渦里攪來攪去吧？”

    其實(shí)這幾天了，眼見著事情醞釀的越來越厲害，鄭意眠也已經(jīng)開始動搖了。

    奚青雖然對她有著諸多意義，但眼下的種種情況，都在提醒她繼續(xù)留在奚青的弊端。

    已經(jīng)有這么多人的前車之鑒了，就算她續(xù)約的是修改過的新合同，誰又能保證新合同里就不會有別的問題呢？

    而且，把合同給律師看過，就萬無一失了嗎？

    這個公司，已經(jīng)開始讓人不信任了。

    鄭意眠對南漫說：“可，現(xiàn)在忽然讓我走，我也不知道走去哪兒。”

    “怕什么啊，”南漫給她打安神針，“你畫過長篇，也有一定知名度，難道還怕以后出去沒公司愿意簽?zāi)悖?

    別逗了。

    你都這么操心自己，那辭幕她們還不得被逼瘋？

    對了，話說回來，那辭幕她們打算怎么辦啊？”

    “她們準(zhǔn)備去別的公司，或者自己去開一個新的工作室。”

    鄭意眠如是說。

    “那你跟她們一起的話也挺好啊，共進(jìn)退。

    辭幕這人我不清楚，但她跟云酒玩得好，我跟云酒關(guān)系不錯，從聊天里能知道她們都是還不錯的人了，”南漫百無聊賴地?fù)甘种福盎蛘吒乙粯樱?dāng)個沒有合同束縛的自由漫畫家，不也挺好？”

    “換句話來說，”南漫又道，“就算沒發(fā)生這事兒，我也不希望你繼續(xù)留在奚青。

    柯瑤會一直留在奚青，她呢，就是屬于雖然沒什么水準(zhǔn)但命特好的一人，雖然畫不咋地，但是主編愿意捧。

    我也不知道主編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你假如留在奚青，一方面是膈應(yīng)，另一方面就是你是她一個很大的競爭對手，資源總是對撞，我怕她使手段，也怕主編偏袒她，犧牲你的資源，知道么？”

    倒是一句話說到點(diǎn)子上了。

    鄭意眠眨了眨眼，低聲道：“嗯，你擔(dān)心的有道理。”

    “而且不是每一次行動都能給你抓到把柄的，低分事件之后她肯定會長教訓(xùn)，萬一到時候偷偷地坑你挪走你的資源，那你不是更郁悶了？

    ！”

    南漫又嘆氣。

    掛了電話，鄭意眠沉默了好一會兒，看著手機(jī)上南漫剛剛發(fā)來的消息：【我有一個關(guān)系好的編輯在奚青，我到時候問問她版權(quán)那件事。

    】

    天聊到這里，鄭意眠收拾了一下，開始趕赴下午和梁寓的約會。

    他說要帶她去新開的游樂場。

    他素來都有早到的習(xí)慣，等鄭意眠到地方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早就已經(jīng)站在門口等著了。

    不知道為什么，看著他，她忽然就覺得很安心了。

    她加快腳步走過去，梁寓伸手牽住她，問：“笑什么？”

    鄭意眠抿抿唇，右手觸了觸嘴角：“有嗎？”

    他順著她的話，笑問：“沒有嗎？”

    “只是覺得看到你，就很高興，”鄭意眠踢踢腳下石子，“走吧，去玩。”

    第一個項目是激流勇進(jìn)，車載著他們一口氣登上最高點(diǎn)，停頓一下，而后驀然下墜。

    鄭意眠本來就有點(diǎn)恐高，蜷在梁寓懷里，手還緊緊抓著欄桿，感覺到自己在飛速下落的時候，抓著梁寓的手又緊了緊。

    他好像在笑，但她分辨不出來了。

    旁邊有人在放聲尖叫，她不知道自己叫了沒有，總之解開安全帶下車的時候，感覺頭昏腦脹、劫后余生。

    放松之后，好像在心里那塊沉甸甸的石頭，也沒有壓得人喘不過氣來了。

    從旋木下來之后，鄭意眠就接到了南漫的電話。

    “喂，怎么了？”

    南漫在電話那頭道：“我之前不是說幫你問影視的事嗎？

    差不多也問出來了。”

    “嗯，那你說吧。”

    鄭意眠抬起眼瞼，不遠(yuǎn)處霓虹燈閃爍，映在做了拋光的馬背上，泛著淺薄色澤。

    南漫壓了壓聲音，斟酌著道：“我已經(jīng)差不多問過了，雖然那邊還沒通知你選上的是你的《萬妖生》還是柯瑤的《縛妖》，但是那邊初步已經(jīng)定了柯瑤的縛妖了。”

    鄭意眠還來不及反應(yīng)，南漫繼續(xù)道：“你先別沮喪，聽我說完。”

    “版權(quán)部的意思其實(shí)是你的這本更好推，所以你能力確實(shí)是在的，”南漫娓娓道來，“但是主編想推柯瑤的啊，那當(dāng)然就要踩一捧一了，她說柯瑤寫的好，好推，說你的不行，不好看，劇情也沒意思。”

    “然后就吵啊，反正就是各自爭執(zhí)吧，結(jié)果主編把你的批駁得一無是處，反過來說柯瑤有多好，而且是特別堅定不打算改主意了。

    所以沒辦法，大家就選擇妥協(xié)算了，但是你的編輯不服氣，好像還在爭取，不過估計也是蚍蜉撼樹了。”

    “這主編真是一言難盡啊，是柯瑤給她下藥了嗎？

    真是死了都要愛柯瑤。”

    南漫不屑。

    早就料想到這個結(jié)果，鄭意眠以為自己會失望、會憤怒、會沉下一顆心……但直到此刻，她才發(fā)現(xiàn)，這些預(yù)想中的情緒并沒有來臨。

    執(zhí)著于當(dāng)下，是無路可走的人才會做的事。

    她能前進(jìn)，也有退路，所以，也不會認(rèn)輸。

    既然主編是真心覺得她不如柯瑤，那么她，一定會做出成績給所有人看到的。

    南漫還有點(diǎn)擔(dān)心她：“喂喂？

    怎么不說話？

    沒事吧？”

    她安撫似的回：“放心，我沒事，可能沒報多大希望，早就猜到了吧。

    假如說這次推選出去的是我，也不一定能順利賣出版權(quán)，你說對嗎？”

    “那肯定了啊，如果劉臏不從中作梗，《萬妖生》賣出去的概率是百分之六十五，《縛妖》的可能是百分之三十五，”南漫“嘖”了聲，“但是當(dāng)下時機(jī)比較微妙，不知道劉臏會勇于改變自我還是繼續(xù)固執(zhí)己見，所以嘛，這也說不準(zhǔn)。”

    鄭意眠說：“說到劉臏這事，奚青還一直都沒回應(yīng)，不知道會不會回應(yīng)。”

    “那跟你沒關(guān)系了，”南漫說，“無論怎么樣，我都希望你能當(dāng)上這個女主。”

    鄭意眠一下沒跟著她轉(zhuǎn)過彎兒來：“嗯？

    什么女主？”

    “爽文女主啊，”南漫笑著說，“離開奚青，去一家更好的公司，不僅公司比奚青好，漫畫單行本賣得也要比柯瑤好一大截，讓主編知道自己的眼睛到底有多瞎，放棄的到底是怎么樣的璞玉。

    版權(quán)也要賣，清一色一線制作。

    坐等看著柯瑤的《縛妖》要么賣不出去；要么賣出去了拉不到投資開不了機(jī)；要么開了機(jī)撲街慘死收不回成本；要么跟你的劇恰巧撞一個檔期被你碾壓。”

    一口氣說完這么多，南漫長吁一口氣：“我靠，可算是累死我了。”

    常年畫漫畫的功底，讓她一口氣為以后的發(fā)展劃出了無數(shù)個理想走向。

    “你別嗆著自己了，”鄭意眠笑，襯衣的下擺劃過指腹，無欲無求道，“我只要保證我自己繼續(xù)努力就好了，能不能賣出去這個，還是要看機(jī)緣。”

    “可別隨緣，”南漫道，“請你實(shí)現(xiàn)我這個想看垃圾人被打臉的微小心愿，我夢想的實(shí)現(xiàn)全靠你了，我相信你一定能讓柯瑤被浪沖在沙灘上，翻都翻不了身。”

    鄭意眠回她：“那這就不在我能掌控的范圍內(nèi)了。”

    南漫：“我今晚就幫你祈禱，單曲循環(huán)《求佛》。”

    又聊了兩句，鄭意眠掛了電話。

    夏天的風(fēng)吹過來，擾得人泛起輕微的燥熱。

    雖然沒抱多少希望，但……因?yàn)橹骶庍^度喜愛柯瑤而過分否定她，任誰經(jīng)歷了都有點(diǎn)心堵。

    梁寓就站在她旁邊，看她垂著腦袋，有那么一兩縷頭發(fā)順著臉頰垂下來，耷拉在臉頰邊。

    她抿著唇，不說話，連眨眼都特別慢，像放空了，拖著長長的反射弧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圈一圈地行走。

    他忽然做了一個決定。

    ——但還不打算馬上告訴她。

    他雙手撐在腿上，側(cè)頭去看她：“不要為了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不高興。”

    鄭意眠還來不及說話，聽到旁邊路過的人興奮道：“你簡直不知道那搶票有多兇殘好不好！我才點(diǎn)進(jìn)去頁面買完一張，一分鐘之后準(zhǔn)備再買一張，就沒了。

    真的，顧予臨的票太難搶了。”

    “搶不到去黃牛那里買也可以啊！”

    “買個錘，黃牛基本都搞不到顧予臨演唱會的票，他為了不讓黃牛炒價，怕我們負(fù)擔(dān)不起，都不讓內(nèi)部人員泄票出去。”

    “不會吧，這年頭還有這樣的藝人？”

    “是真的，去年他演唱會的票就沒有黃牛賣，門口賣票是要被工作人員驅(qū)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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