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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夠了?！比~斯笑得直不起腰，拍在何修肩膀上，“快閉嘴?！?

    禮拜三一整天，高三這一層走廊里的空氣都像是凝固住了。下午的時候有人看到高三幾個學(xué)科組的組辦公室有老師來回收拾東西，立刻沖回來報信，頓時所有人都像沒了主心骨一樣地慌。

    “各班師資配備已經(jīng)有定案了。”小胖沉穩(wěn)地坐在座位上分析，“估計會有相當(dāng)一批不愿意跟高三的老師下去高一高二，我聽說，上屆高三老師有一半都下來帶咱們了?！?

    “你聽誰說的？”沈霏扭回頭看著他，“別在這動搖軍心了，我媽說咱們班變動最小?！?

    “咱們班老師變動最小，但同學(xué)變動大啊?！毙∨诌七谱欤鞍?，只能留前五十，估計要走一大波。”

    “你閉嘴！”后排的張山蓋突然怒了，卷起一個紙團就朝他扔過來，可惜有失準(zhǔn)頭，偏了足有三四十度，砸在了地上。

    “急什么?。俊毙∨只仡^看他一眼，慢悠悠說，“你名次那么穩(wěn)，邊兒歇著去，我還沒說什么呢。”

    “你一直在說?！比~斯看著他，“現(xiàn)在閉嘴，再讓我聽見你說一個字，我把你嘴縫上?！?

    小胖哼了聲，轉(zhuǎn)過去把桌上的練習(xí)冊往書包里塞，動靜不小，周圍人都看了過來。

    “反正我是肯定得走了?！毙∨謬@氣，“上次我排六十八，這次考得還不如上次呢。各位四班精英們，幸會了，小弟先走一步?！?

    他說完話就抱起一摞書要往外搬，準(zhǔn)備去走廊陽臺上先占個地方，等會騰東西方便。他這一動作，一群要走的和不確定能不能留的人心態(tài)幾乎崩了，教室里立刻就有哭聲，還有氣急敗壞的罵聲。

    葉斯展開上次的成績單看了一眼。

    年級49。

    其實他應(yīng)該是一起跟著慌的，這屋子里不會有人比他滾出四班的代價更大，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反而心里很平靜。

    一定能進前五十嗎，其實不一定，這次前面的題簡單，他自己也能感覺出來。

    但他就是覺得坦然了。就算分去了第二個班，也還有繼續(xù)往前趕的希望，只要人活著一天，就有一天的希望，誰還能說放棄不是。

    只不過，如果走了，白天就不能跟何修做同桌了。

    葉斯突然心里滋兒了一下，有點不是滋味，扭頭看了何修一眼。

    何修正看著他，黑眸平靜，在他望過來時，對他勾了勾唇角。

    “你走不了。”何修輕聲說，“我心里有數(shù)。”

    葉斯扯著嘴笑了笑，何修說有數(shù)，他真就跟著踏實了一分，好像留下的面兒一下從三四成，直接躍升至八九成。

    “發(fā)榜了！”

    突然有人在走廊喊，“我手機拍照了！”

    班級里一窩蜂都往外涌，前后門差點被擠爆了，葉斯一個沒留神，感覺有人直接從自己腦袋頂上飛了出去，身輕如燕，使出了一招江湖失傳已久的輕功腦瓜頂上飄。

    “第五十！第五十是誰？！”小胖抻著脖子吼道。

    葉斯心里一頓，沒有回頭，但卻停下了原本的動作。

    “王珂然！”那個人大吼，“是你們四班的！”

    葉斯心里瞬間好像空了一下，但他一抬頭，卻見扭頭往后門看的王珂然一下子眼圈紅了，便近乎本能地對王珂然笑了笑。

    留下了，挺好的。

    王珂然趴在桌上哭了出來，她同桌是個學(xué)年前十，激動地抱著她拼命搓背，搓得隔著一層校服都能看見女孩子的內(nèi)衣帶掀了個個，但也沒人注意到。

    葉斯收回視線，輕輕舔了下唇角。

    “四十六到四十九，羅翰，徐欣，張山蓋，還有三班的許杉月?！弊呃瘸掷m(xù)在報著年級大榜，葉斯坐在座位上拿著一支筆聽，聽完了四十六到四十九，又聽了四十一到四十五，一直都沒有他。

    聽完三十六到四十那組之后，葉斯基本已經(jīng)有數(shù)了，他扭頭看著何修，頓了頓，“我可能得走了?！?

    “我……”葉斯不知道還能說什么，有什么東西突然堵在了嗓子眼，堵得他特別想罵人，他低下頭去掏書桌堂里那堆亂七八糟的卷子，剛把卷子拽出來一個角，一只手突然按在了他手上。

    何修的手心挺燙，比平時燙，死死地摁著他。

    “再聽一組?！焙涡奚钗豢跉猓謮褐曇粽f，“我覺得你還有可能再往前。”

    哪還有可能啊，葉斯自己估分理綜二百六十多，但班里理綜估到二百七以上的就三十多個了，數(shù)學(xué)也差不多，再說，學(xué)習(xí)好的也不光都在四班啊，還有別的班呢。

    葉斯想扯扯嘴角自嘲一句，但張嘴沒說出聲來，只能作罷，低頭用沒被摁著的另一只手接著往外扯卷子。

    “三十三文書蕾，三十二毛曼語，三十一賀旻……三十，葉斯！”門口報成績單那人突然嗷一嗓子，吼道：“葉神又往前了!牛逼??！”

    葉斯猛地回頭，一把撥開擠在后門口的人，難以置信問，“我？三十？”

    “對啊。”那人低頭把照片放大了一下，“臥槽，你語文一百四十二？學(xué)年最高分！作文得多高??？”

    語文一百四十二，估計作文就是五十二。

    葉斯懵了一下，半天大腦都是空白的，過了好一會才能感覺到何修在叫他。

    何修眼神也有點茫然，“作文寫什么了？”

    葉斯愣了好半天才回憶起，“啊”了一聲，目視前方半天都沒想起該說什么。

    何修作為學(xué)神百折不撓的勁兒上來了，又用胳膊肘撞他，“寫什么了？”

    “我，就寫……”葉斯理了理凌亂的腦回路，說道：“不是室友給室友投毒嗎？”

    “啊。”何修點頭，“然后呢？”

    “我就說不能這么干啊。”葉斯猶豫道，“沒寫什么特別的，我議論實在湊不夠八百字，就按你之前的套路，夾敘夾議了一點?！?

    就……就簡單地，歌頌了一下自己的連床室友。

    還以自己連床室友為例，論述了一下當(dāng)代友愛寢室精神該是什么樣的。

    媽的。

    葉斯突然覺得臉頰發(fā)燒，把剛掏出來的卷子幾拳懟回書桌堂，吼道：“五十二就五十二，你是沒見過五十二的作文么，有什么可問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給我看看慘蛋的作文。佛蛋站在作者面前，伸出手。

    不給，作者看他一眼，轉(zhuǎn)了個身。

    佛蛋又繞到作者面前，就看一眼。

    他不讓你看，我不能幫你。作者嘆口氣，你別在我眼前繞了，一百零八圈了，你不暈??？

    我的蛋黃都和蛋白融了。佛蛋嘆氣，但我想看啊，我想看慘蛋怎么寫我的。

    他寫你。作者清了清嗓子，是個帥蛋。

    真的？佛蛋眼睛一亮。

    假的，作者說。

    他就寫你是蛋窩里他最喜歡的蛋，作者想了想又補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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