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你……怎么來了?”她顫抖著聲音望著他,淚水仿若斷線的珠子,一顆顆從眼角順著臉頰滑落到了軟枕之上。 安謙然擰眉看著臉色蒼白毫無血絲的她,一聲輕嘆:“你這又是何苦呢?” 她明明知道接受了一個多月的醫(yī)治后雖然可以暫緩疼痛,可是在三個月后會更勝往常,她卻還是選擇了他放棄了繼續(xù)醫(yī)治,可是到如今她似乎并沒有完全得到他,反而讓自己承受著這樣的苦難。 若影看著他一邊哭著一邊張嘴,卻始終發(fā)不出任何聲響。 安謙然緩緩垂眸,雙唇抿成了一條線,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包銀針,左手壓住她的手臂,右手在她的手臂上將銀針深深刺入,在她緩解了禁臠之后,他又在她的右手臂上扎上了兩針祧。 若影大口地呼吸著,只覺得周遭的空氣越來越稀薄,仿若多呼吸一口就要將其耗盡。 “我好難受。”雖然止住了方才幾乎氣絕之痛,可是此時卻感覺渾身都漲得難受。 安謙然猶豫了一下,終是道:“接下去一針要刺入心脈。咴” 若影點了點頭,用左手欲解開衣帶,對于一個現(xiàn)代女性來說,露出胸上的肌膚根本不算什么,如今連命都要沒了,她難道還怕這些?更何況……他又不是沒見過。 她知道他是正人君子,所以當(dāng)初的介懷早在與他相處的那段時日煙消云散,因為對于醫(yī)者來說,沒有什么比命更重要。 “等一下。”誰料若影沒有絲毫扭捏,安謙然卻頓時面色一紅,轉(zhuǎn)身將視線落在另一側(cè),并沒有要看她的意思。 若影看了看他,牽強(qiáng)地扯出一抹笑:“不是早就被你看光了,難道還怕露個肩膀?” 安謙然聞言緊蹙了眉心:“難道在你眼里我是那種趁人之危的小人?” 若影微微驚愕,滿腹疑云:“可是……我當(dāng)時身上的衣服不是你換的嗎?那小竹屋中并沒有旁人不是嗎?” 安謙然不悅地朝她遞了一眼:“誰說換衣服必須要用眼去看?” 若影頓時噤了聲,滿眼的難以置信,原來他那日什么都沒看。 “隨你信不信。”安謙然蹙眉沉聲一語,略帶一絲不耐煩道,“到底好了沒有?” “哦哦!”若影恍恍惚惚地應(yīng)了一聲,隨后將衣服一層層解開,直到剩下一件肚兜后她頓了頓,隨后伸手將后頸處的帶子解開,將肚兜折了下去,直到剛好露出心臟的位置,又遮住了胸口,這才低聲道,“好了。” 她一瞬不瞬地看著他,似乎還沉浸在他方才道出的真相之中。 可是下一刻她便徹底相信了安謙然的話,因為他根本不需要看,只是輕輕將指尖搭在他的左肩,隨后緩緩將針往下移,直到針尖下方是心脈的位置,他才頓住了動作,而后輕輕落下銀針,距離絲毫不差。 心脈的位置也要下三根銀針,所以同樣的方法他又反復(fù)了兩次,結(jié)束之后他又靜待了一盞茶的功夫,直到若影覺得呼吸順暢了,他才將所有的銀針拔除。 才一盞茶的功夫,他便讓那原本要折磨她幾個時辰的疼痛瞬間消除了。 若影穿好了衣衫之后半倚在床上,一瞬不瞬地凝著他問:“安謙然,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總覺得他的身份不簡單,可是目前為止她只知道他是莫逸蕭的師父,除此之外便一無所知。 安謙然收好了銀針轉(zhuǎn)眸看她:“為何這么問?” 若影看了看門口,說道:“整個三王府都有莫逸風(fēng)的隱衛(wèi),你又是如何進(jìn)來的?那些隱衛(wèi)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你制的冰蚊針竟然連太醫(yī)都無法診斷出我中了冰蚊針,你又能在頃刻間讓我止住疼痛。你說,你究竟是誰?” 安謙然就這般抿唇聽著她的話,見她滿目期盼著答案,他淡淡道:“是誰有關(guān)系嗎?” 若影沉默頃刻,想想他說得也有道理,他是誰又有什么關(guān)系,只要是不傷害她的人就是了。只是她在沉默之時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不由問道:“為何當(dāng)初我明明中了冰蚊針,那些太醫(yī)、大夫卻一個都診斷不出?就連我當(dāng)初懷有身孕他們都無法判斷。” 安謙然眸色微微一沉,微微頓了頃刻,而后道,“若是女子中了冰蚊針,就會隱藏孕相,哪怕醫(yī)術(shù)再高明也無法道出所以然來,而懷有身孕的女子也會隱藏中了冰蚊針的真相。若是沒有身孕,太醫(yī)也只能診斷出中了毒,卻無法診斷出冰蚊針,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冰蚊針的存在。” 若影恍然大悟,難怪當(dāng)初太醫(yī)和大夫都無法診斷,原來是這么回事,因為中了冰蚊針,所以無法診出喜脈,因為懷有身孕,所以無法診出冰蚊針。 思及此,若影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只覺得他似乎藏了許多的秘密。 “時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安謙然說著從床上站起了身。 “你要走了?”若影本能地開口問了一句,卻又發(fā)現(xiàn)自己問得極其不適當(dāng),如今是夜半三更孤男寡女,他們根本不應(yīng)該同處一室,當(dāng)初在小竹屋也就罷了,畢竟無人知曉,可是如今若是被三王府的人知道了,也不知會如何說她。 安謙然低應(yīng)了一聲后準(zhǔn)備從窗子一躍而出,誰知剛走到床邊就被若影喚住了,他轉(zhuǎn)眸看她輕問:“還有事?” 若影擰了擰眉心有些為難道:“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什么?”他竟是沒有拒絕,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意外。 若影垂眸輕咬了下唇,支吾道:“想請你幫忙……夜探紫霞閣,看看那個女人是不是真的有了五個月的身孕。” 安謙然聞言眉心蹙得更緊:“她有了身孕?” 本以為那日莫逸風(fēng)親自將她接走是因為心中獨有她一人,卻沒想到他還是對柳毓璃情深意重。 若影移開視線垂下了頭,看著自己的指尖不愿相信事實:“她可能串通了大夫騙我,可能她根本沒有懷孕,可能她現(xiàn)在的肚子是假的。” “你還是寧愿選擇相信他。”安謙然一語道破了真相。 若影抿了抿唇不語,算是默認(rèn)了。 安謙然輕嘆一聲,問道:“你就不怕我被這里的隱衛(wèi)抓到?” 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態(tài),他平生第一次問出了這樣的話。 若影聞言眸色一慌,看著他平靜的面容,她終是垂下了眼眸:“對不起,是我欠缺考慮,我以為你能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這里,就一定能同樣地去她那里。方才你就當(dāng)我胡言亂語,你還是早些回去吧,別被人發(fā)現(xiàn)了。” 安謙然抿了抿唇,轉(zhuǎn)身走向床邊。 若影急忙道:“你小心點,若是真的被抓打到了,記得大叫幾聲,我會幫你離開。” 安謙然淺淺勾唇,稍縱即逝,她真是有夠天真,若是他當(dāng)真被抓住后由她幫他脫險,她還有清白名譽(yù)可言嗎?但是,她若是那種只顧自己之人,他也不會在知曉今夜她會發(fā)病之時不顧被發(fā)現(xiàn)的危險前來醫(yī)治她。 在床前靜立了頃刻,他沉聲丟下一句話:“等我。”隨后便瞬間消失在月夜中。 若影怔怔地望向窗口,不知他方才那句“等我”是何意,難道他當(dāng)真去了紫霞閣? 思及此,她還是有些后悔,她不應(yīng)該因為自己的事情而給他添麻煩,若是他當(dāng)真被府上的侍衛(wèi)或者隱衛(wèi)抓到了又當(dāng)如何?深夜?jié)撊胪醺强墒菍⒌都茉诓弊由系氖虑椋腿缤且顾固接劳醺羰菦]有莫逸風(fēng),想必她早已命喪莫逸蕭的劍下。 她急急地走向窗前往外看去,外面依舊靜寂無聲,她只希望他能平安無事才好。 若影在房中來回踱著步子,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安謙然回來,她心里不由地開始忐忑不安起來。所幸外面并無異動,說明他并未被抓到,算是萬幸。 但是他過去已經(jīng)半柱香的時辰了,就算是要查個仔細(xì),也該查清楚了,更何況他的醫(yī)術(shù)擺在那兒,根本不需要這么長的時間,難道是…… 就在她心慌意亂坐立難安之時,窗口處傳來輕微的聲響,若影急忙從床上坐起,剛起身便看見安謙然站在了她跟前。 若影長長松了口氣:“怎么去了這么就,我還以為……” “你在擔(dān)心?”安謙然依舊面無表情,可是言語中透露著某些訊息。 若影心中焦急,所以并未細(xì)想,見他安然無恙,方長長松了一口氣道:“我不是懷疑你的能力,而是你不知道那柳毓璃有多陰險,可能你不經(jīng)意就會中招了。” “哦?”安謙然語調(diào)輕揚(yáng),也不知是疑問還是不信。 若影看了他一眼微微蹙了眉心,轉(zhuǎn)身走到桌前坐下,將燭火移到了一旁,免得被人看見她屋中有人,這才冷哼道:“是不是你們男人一看見她那樣的就會意亂情迷泥足深陷了?連你也不例外?” 原以為他會辯駁幾句,可是待她倒了兩杯茶之后仍聽不到他的回應(yīng),她疑惑地轉(zhuǎn)眸望去,卻見安謙然突然從她身上移開了視線,若不是光線昏暗,此時安謙然臉上的紅暈將會無所遁形。 若影以為他不愿意回答,輕嘆一聲將一杯茶放至一旁的座位,而后道:“算了,不說這個了,你差得怎么樣?她……有身孕嗎?”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