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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西藏萬佛閣-《藏地密碼·珍藏版大全集(套裝共10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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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六章    西藏萬佛閣

    洞底穴人

    原本這些地底人的撲擊非常迅猛有效,不過那僅僅是對野生蜘蛛而言,這次,他們遇到的卻是兩個技擊高手。

    卓木強巴雙腿不動,上身一仰,避開了那四只長長的手臂,跟著雙手探出,扣住了那兩個男子的腦袋,將那兩個腦袋相互一碰,兩個男子便一聲不吭地倒下了。

    莫金則微一矮身,一腳倒鉤像蝎尾般從身后刺出,將那個女子踢飛,跟著伸手,順著那個男子抓來的手臂一扯,將那個男子摔出兩三米遠,跟著道:“這是什么?。 ?

    卓木強巴看著躺在自己身前的兩個男子,五指也很纖長,手掌上滿是老繭,消瘦的臉頰上突出的兩塊,是強壯的嚼肌,黯然道:“他們是人,或許,就是古代的戈巴族人!”

    剩下那一男一女,一看四個同伴全倒下了,撇下獵物,各自叼了一條蜘蛛腿就開跑。

    在地上狼奔了一陣之后,飛身上了石柱的支架臂,攀跳若猿,異常靈敏,很快不見了蹤影。

    “你說什么!”

    莫金雙眼一瞪,不可置信地看著那些骨瘦如柴的地底人。

    那個男子被莫金摔出去之后想跑,莫金兩三步趕過去,抓住了他。

    那個女的瘦弱不堪,被莫金踢了一腳之后似乎暈了過去。

    那個男子則被莫金鉗了雙手,兀自掙扎不休,又抓又踢又咬,莫金將他的手反剪在背后,捏住他的下頜,去看他的口腔,那男子發(fā)出殺豬般的尖嚎。

    “怎么瘦成這樣?”

    莫金皺著眉,一手擒著那個男子,另一手伸到那個女子腰下,攔腰抄起,掂了掂分量,只覺得輕若無物。

    卓木強巴道:“他們應(yīng)該是常年生活在這里,以蜘蛛為食?!?

    莫金將那個女子扔到卓木強巴面前,和那兩個男子放在一起,將另一個未昏迷的男子拿給卓木強巴看,同時問道:“你剛才說什么?

    你說他們可能是戈巴族人?”

    “是的,”卓木強巴眉頭深皺道,“除了以前居住在這附近的戈巴族人,還能是什么人呢?

    我們只能這樣猜測,不知道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很顯然,那些人,那些和人長得一模一樣的生物,已經(jīng)失去了所謂的智商,徹底退化成了野獸,只保留了生物的原始本能?!?

    莫金聽得背脊發(fā)涼,喃喃道:“那,那是什么事情,會讓那些戈巴族人變成這個樣子?”

    卓木強巴道:“不知道,不過人類的生存力和適應(yīng)力真的是相當驚人,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他們?nèi)阅芑钕聛??!?

    莫金又道:“那他們的頭發(fā)呢?

    還有體毛?

    生活在地下就不長毛發(fā)么?”

    卓木強巴仔細看了看,那男子體表果真光潔無比,一根體毛也看不到。

    正不知何因,卻見那個男子突然扭頭欲咬莫金肩膀,莫金手一松,那男子雙手脫困,順手就朝莫金頭上抓了一把,扯落幾根金色的頭發(fā),接著就往嘴里放。

    莫金大怒,大掌鉗住那人肩頭,稍加用力,就讓他肩關(guān)節(jié)脫臼了,接著往他小腹上,用上兩成力,給了那人一拳。

    卓木強巴則明白過來,對莫金道:“他們的毛發(fā),應(yīng)該是被他們自己吃掉了?!?

    莫金帶著寒意看著那張森然大口,道:“為了活下去,什么都吃,為什么還是瘦得如此厲害?”

    那個男子被莫金打了一拳之后,胸腹突然激烈地鼓蕩起來,就像喘息不住,隨時會閉氣一般,莫金趕緊松開手,同時道:“我沒有用力?!?

    卓木強巴則在腦海中回憶,這一幕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見過?

    對了,肖恩臨死前,也是這般模樣!正想著,只見那個男子突然彎腰捧腹,哇地嘔吐起來,隨著膽汁胃液流出的,竟然是一只只通體半透明的多足蚯蚓!

    那些蚯蚓通體光滑分節(jié),長不足十厘米,長了兩排肉足,沾地便到處亂爬,有幾只趁罅鉆入了地上躺著的那幾人的口鼻中,其余大多數(shù),被卓木強巴和莫金一陣連跳,踩死不少。

    此時兩人再看那個男子,愈發(fā)覺得怪異,這吐出來的是什么蟲?

    究竟怎么回事?

    莫金陡然想起一事,忙道:“是……是……是異體孵化!雙宿主攜帶!許多寄生蟲都采用這種方式繁殖!”

    他想起索瑞斯告訴過他,雙宿主攜帶中最有代表性的便是瘧疾,瘧原蟲的孢子在人體肝細胞和紅細胞內(nèi)進行寄生發(fā)育,成熟之后分裂成許多雌雄配子進入血液。

    蚊子將血液吸收之后,雌雄配子在蚊子體內(nèi)結(jié)合成合子,再發(fā)育成孢子囊,囊內(nèi)是成千上萬的孢子,當蚊子再叮咬人的時候,孢子再進入人體,如此循環(huán)往復,發(fā)展壯大。

    至此卓木強巴和莫金才明白,難怪這些人如此消瘦,敢情他們吃的東西,營養(yǎng)大多被這種寄生蟲吸收掉了。

    人吃蜘蛛,蜘蛛又吃人,這種寄生蟲便在人和蜘蛛間傳來傳去,三者形成了復雜的共生體系。

    “餓殍之蠱!”

    卓木強巴也想起來了。

    《工布村志》中記載的,犯貪食、暴飲戒,下饑餓地獄,施以餓殍之蠱,形銷骨立,腹陷如舟,終日進餐,永感饑餓。

    他還未來得及給莫金解釋,那個吐出無數(shù)寄生蟲的男子忽然尖叫起來,嘯聲如鼠,尖銳刺耳,但傳得極遠。

    莫金猛醒道:“制止他!”

    而在他說話的同時,卓木強巴早是一個箭步上前,一個手刀將那個男子斬暈過去。

    他在狼群中生活多日,對各種嘯聲的意義十分熟悉,雖然那個男子發(fā)音與狼不同,但這種尖銳遠播的嘯聲,令卓木強巴馬上想起了狼群的集結(jié)嚎。

    卓木強巴一拉莫金道:“別管他們了,想辦法離開這里?!?

    莫金臉皮一跳,沉聲道:“恐怕有些困難。”

    探燈照處,一雙雙老鼠般的眼睛從黑暗石柱中閃現(xiàn)出來,漆黑發(fā)亮。

    方才離開的那一男一女去而復返,不知帶來了多少生活在地底的人。

    他們一個個身高不過一米四五,手腳的長度卻幾乎達到一米,在細細的支架臂上攀緣如飛,如履平地,由于身體極輕,在那細胳膊細腿的蹬彈之間,也能躍起甚遠。

    雙拳難敵四手,三兩個這種身材矮小的地底人,卓木強巴和莫金還能對付,可如今來了一群,團團圍住,他們兩人可就吃不消了。

    兩人背靠背握拳而立,環(huán)顧黑暗四野,莫金道:“怎么辦?”

    卓木強巴道:“殺出一條路來?!?

    莫金道:“朝哪個方向走?”

    卓木強巴道:“沿著懸崖邊緣走,肯定有路!”

    地底人已經(jīng)紛紛撲將過來,卓木強巴一聲大喊:“動手!”

    兩人拳腳齊出,如揮蠅趕蚊般,將靠近過來的地底人紛紛打發(fā)掉。

    可那些地底人越戰(zhàn)越勇,不要命地撲跳過來,他們的牙齒和爪子就是他們的武器,一個個口中發(fā)出野獸的低吼,怒視著卓木強巴和莫金兩人,接連不斷地發(fā)起進攻。

    若論格斗技巧,卓木強巴和莫金高出這些地底人甚多,但在無數(shù)尖牙利爪的攻擊下,兩人依然傷痕累累,掛花的地方大多在臉上、手背等暴露處。

    兩人且戰(zhàn)且進,沿著黑暗中那道不顯眼的地緣線自西往東走。

    一個地底人從高空躍下,想要騎在莫金頭上,被莫金閃身避開,那人對準了莫金的鼻子,張開血盆大口,作勢欲咬,一根肉足長蟲,自他鼻腔中爬出,懸在鼻腔外,打個了轉(zhuǎn)兒,莫金看著惡心,一記耳光將那人扇得側(cè)飛。

    那條肉蟲飛出,粘在卓木強巴的臉上,肉足蠕動,見孔就想鉆,卓木強巴一把捉住,捏爆,避開前、右、左、上四個方向的攻擊,踢走正面的人,繼續(xù)前突。

    又過了一會兒,莫金額頭上又被抓出三道傷痕,肉絲貼額粘著,根根作痛,他有些吃不消了,提議道:“用槍吧?”

    卓木強巴道:“可他們是人??!”

    莫金避開攻擊,喃喃道:“這樣子,還能算人嗎?”

    卓木強巴猛地撞開前方三人,冷冷地盯了莫金一眼,同時想到,當年的西班牙殖民者,便是不把印第安土著當人看,才會造成那么多慘絕人寰的屠殺和奴隸販運。

    一念及此,卓木強巴心中詫異,奇怪,自己為什么會突然想到美洲?

    而且將這些地底人與美洲的原住民聯(lián)系起來?

    是了,他們或許都曾經(jīng)創(chuàng)造過輝煌的過去,然后突然從歷史中消失,留下一段空白,當他們再出現(xiàn)時,變得失去了智慧,成為生活在原始氏族社會的未開民智的原始人。

    而且這些地底人,只能說與野獸無異,看樣子僅僅是原始的生存本能驅(qū)使著他們行動,連基本的等級觀念尚不具備,更談不上形成氏族,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猛地一個地底人的頭和卓木強巴的頭碰到了一起,地底人暈厥倒地,卓木強巴被撞得靈光一閃:是了!他們的數(shù)量!這些地底人的數(shù)量不夠,還沒有達到集智的臨界點!而且生活在這地底,除了獵捕蜘蛛,恐怕也沒有別的什么事情好做,沒有足夠的勞動量,也不能使他們產(chǎn)生出足夠的智慧!

    卓木強巴繼而又想到,那么,當西班牙殖民者踏上瑪雅大陸之前,那些瑪雅遺民,是否也經(jīng)歷了一個完全淪為野獸,不具有絲毫智慧的時代呢?

    他想起了庫庫爾族的史詩和他們收集到的瑪雅資料:

    一旦讓血褻瀆了圣廟的階梯,無數(shù)的災難將像可怕的冰雹一樣接踵而來降臨在所有的地方,城市將淪為一座死亡之城,荒無人跡……

    可怕的災難像洪水一般淹沒了整個大地,太陽消失了,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天下大亂,人們生活在混亂狀態(tài)之中,野人一樣赤身裸體。

    除了山洞,他們沒有任何棲身之地。

    他們每天從洞穴中爬出來,漫山遍野地去尋找食物……

    可怕的念頭一個接一個從卓木強巴腦海中閃現(xiàn),戈巴族的詛咒、庫庫爾族史詩、瑪雅歷史、古格歷史、光軍的消失、倒懸空寺的封閉,似乎這些事情正被一個個串聯(lián)起來。

    寒意從他腳下升起,這里面好像隱藏著一個驚天的大秘密,如今它就要破繭而出了,卓木強巴甚至不敢刻意去深思,匆匆地收回了心思,專心對付眼前的局面。

    只聽莫金在身后道:“這些家伙好像不知道痛啊,打倒了又來,該死的,滾開!都給我滾開!”

    卓木強巴猛醒道:“宿主調(diào)理!”

    他抓住一個地底人的手臂,當兵器掄了兩圈,扔了出去。

    “你說什么!”

    莫金避開三個地底人,揮拳打倒兩個。

    卓木強巴想起肖恩告訴過他的話,轉(zhuǎn)述道:“你知道雙宿主寄生,怎么不知道宿主調(diào)理呢?

    有些人得了異食癖,喜歡吃鐵釘、玻璃、泥土,其實并不是那人有問題,而是他體內(nèi)的寄生蟲需要補充某些特殊物質(zhì)。

    那些寄生蟲分泌出的物質(zhì),影響人的大腦,讓那些人產(chǎn)生了異食癖,這就叫宿主調(diào)理。”

    說話間換了三口氣,避開了十幾次攻擊,同時擊退了七八個地底人。

    莫金驚愕道:“你是說……這些……這些人感到饑餓,發(fā)起攻擊,其實都是他們體內(nèi)的寄生蟲在控制著?”

    一呆之下,險些被咬。

    卓木強巴斟酌道:“從某些方面……應(yīng)該,可以這樣說?!?

    莫金道:“好像越來……離我遠點……越多了!”

    卓木強巴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他猛一抬頭,補充道:“這次,好像躲不過了!”

    只見那半空中展開了無數(shù)白色的小傘,那些蜘蛛從天而降,紛紛加入戰(zhàn)團。

    莫金埋怨道:“叫你早些用槍,這下好了。”

    卓木強巴道:“你怎么不用!”

    莫金有些尷尬道:“這個,家族傳統(tǒng),我們絕不殺人。”

    百忙之中,卓木強巴仍抽空轉(zhuǎn)身,瞪大了眼睛,表示自己的驚訝,莫金說他從不殺人!卓木強巴哪里肯信:“那你還在叢林里用槍指著我們?”

    莫金道:“呃,當時只是想嚇唬你們,也是出于自保,并沒有真的想擊殺你們。

    快走……”

    隨著白蜘蛛的加入,場面頓時混亂起來,大部分地底人舍棄了卓木強巴和莫金,紛紛迎戰(zhàn)蜘蛛,紅色的、綠色的血液灑落一地,腥味四溢,整個石柱群底部,頓時變成了修羅血場。

    卓木強巴和莫金趁機一路狂奔,雖然途中偶有阻攔,不過已構(gòu)不成大的威脅,一直從石柱陣的一端跑到了另一端。

    兩人奔跑途中商議,若是還找不到路,就沿著山壁再跑一遍。

    不過顯然沒有必要,在山巖的另一端,盡管遠隔,但已清晰可辨煌煌明火,從某間宮闕的樓臺窗閣中透照出來。

    在山巖的這一端,有一塊石板小渡橫舟般懸于山巖邊緣,兩根拇指粗細的金屬繩牢牢地綁在石板兩端,金屬繩的另一頭向上延伸,繃得筆直,消失于黑暗中。

    卓、莫二人一看,這不就是一個超大號的秋千嗎?

    看來這個上百米的深淵峽谷,得靠這個秋千蕩過去,此地已經(jīng)脫離了石柱陣范疇,也不知那秋千纜繩的頂端系在什么地方。

    這么多年,這秋千一直被固定在這崖邊,之所以沒有被地底人推開,是因為石板的底部,被鉚上許多大鐵環(huán),每個鐵環(huán)都足有兒臂粗細,在巖石上則鑄了兩個橢圓形長環(huán),那些鐵環(huán)和長環(huán)相互扣在一起,固定住了石板。

    鐵環(huán)與長環(huán)間的連接模式,其實就是古代的九連環(huán),只是古人多加了環(huán)數(shù),將固定石板底部的兩邊,各做了十八個鐵環(huán)。

    十八連環(huán),也并不難解開,所需的只是多花些時間和記住自己解環(huán)的順序,那些地底人顯然動過這些鐵環(huán),不過沒有足夠智力的他們,只把鐵環(huán)弄得更糟,絲毫沒有解開的跡象。

    莫金和卓木強巴雖然都能解開這種簡單的東西,但是他們卻沒有足夠的時間,身后地底人與蜘蛛的戰(zhàn)斗似乎已經(jīng)結(jié)束,那些地底人又“吱吱”叫著沖了過來。

    一看時間來不及了,莫金抓了一把口香糖放進嘴里,對卓木強巴道:“你去擋他們一擋?!?

    卓木強巴苦笑道:“你倒會挑時機,不過我擋不了多久。”

    莫金豎起一根手指,道:“一分鐘。”

    卓木強巴索性朝著地底人沖了過去,抱著能拖一秒算一秒的心情,拳腳間漸漸加大了力度,那些沖在前面的地底人紛紛倒地不起,不過更多的地底人涌了上來。

    這次他們似乎改變了策略,施展開蟻群噬蟲的本領(lǐng),一旦靠近卓木強巴,就抱住,咬住,雙腿夾住他的手腳,死不松手。

    卓木強巴的動作頓時受到阻滯,變得遲緩起來,很快又有幾個地底人撲壓過來,卓木強巴如負泰山,大力一甩,扔出幾個地底人,但別的人又上來了。

    卓木強巴大叫:“好了沒有,我拖不住了!”

    莫金已匆忙趕來,協(xié)助卓木強巴驅(qū)趕掉他們身邊的地底人,不朝崖邊跑,反而沖著地底人來的方向,那些地底人沒想到這兩個獵物這么勇敢,微微一驚,兩人已經(jīng)與他們擦身而過。

    跑了大約五十米,莫金道:“我們往回沖,用你最快的速度!”

    兩人立即又轉(zhuǎn)向,朝著石板秋千方向沖去,地底人還沒回過神來,半晌才又“咿唔”呼吼,紛紛追擊。

    行至途中,莫金手臂一抬,雙槍在手,連發(fā)數(shù)槍,火光迸現(xiàn),黑暗中沿懸崖邊壁一帶閃過弧光,巖臺微顫,跟著雷聲滾滾,沿石柱蔓延。

    莫金將引爆時間控制得非常好,兩人正好在爆破的沖擊波之外,跟著一頭就扎進了已經(jīng)減弱的沖擊范圍,飛身躍起,跳上了已經(jīng)離巖的石板秋千,朝著那夜空中的暗宮,蕩去。

    暫別危局

    周匝復周匝,亞拉法師在呂競男的攙扶下,跟隨著年輕人,在這一圈圈環(huán)壁內(nèi),不知轉(zhuǎn)了多少個圈,階梯不斷出現(xiàn)在眼前,上了又下,下了又上,有時出口竟然在半空的窗欞上。

    那些高大佛像的肩頭、腰帶、手臂、膝蓋,都有可能成為連接兩環(huán)間的通道,若沒有年輕人帶路,他們真不知如何才能轉(zhuǎn)出這輪回的迷宮。

    每走過一環(huán),年輕人便停下來想一想,亞拉法師愈發(fā)肯定,年輕人沒來過這里,但他掌握著這里的秘密,他曾熟記這里的通道,為什么會這樣?

    也不知走了多久,年輕人已經(jīng)找到大半傭兵,浩浩蕩蕩又結(jié)成了長龍,人群中,呂競男又看到了敏敏。

    自從她的身份被揭穿之后,她便默然不語地吊在隊伍最后。

    呂競男以為她會獨自走掉,沒想到她仍跟在后面,早有傭兵按捺不住,上前嬉戲調(diào)笑,敏敏不哭不笑,如同行尸走肉。

    剛確認敏敏身份那會兒,呂競男恨不能生食其肉,但看到敏敏這副生人已死的樣子,她卻有些心軟了,“應(yīng)該讓強巴來決定,她雖可恨,卻也不該任這些傭兵欺辱?!?

    呂競男這樣想著,向隊伍后方走去,來到敏敏身邊,一言不發(fā),突然抬手,指著剛才試圖猥褻敏敏的那幾名傭兵,眼神凌厲,恬靜中自有威嚴。

    那幾名傭兵訕訕收手,他們還是清楚,這個婆娘厲害,只要年輕人和柯夫不出面,他們不敢造次。

    敏敏向呂競男投去感激的一瞥,卻失望地發(fā)現(xiàn),從頭至尾,呂競男沒有看過她一眼。

    呂競男帶著三分怒意、三分嘆息和三分矛盾的心情回到原處,亞拉法師向她慈愛地微笑點頭,示意她做得很好,呂競男依然一言不發(fā),小心地扶住了法師。

    亞拉法師知道她心情尚未平復,也不多言。

    年輕人終于放棄了尋找失蹤的傭兵,訓斥那些傭兵道:“記住,這里不僅僅是一座精美華麗的殿堂,更可以稱得上是一座機關(guān)密布的墓窟。

    要珍寶,每間大殿里都有的是,就怕你們拿不完,但一定要保住自己的小命才有機會消受,不要真像警語說的那樣,只看到了眼前的珍寶,反而死無葬身之地?!?

    說著,年輕人又轉(zhuǎn)對柯夫道:“你要約束好他們?!?

    但已經(jīng)沒人再有耐心聽下去了,大家腦子里想的都是“每間大殿”這四個字,傭兵們震動,柯夫驚訝,連呂競男和亞拉法師也心中一蕩。

    原先大家以為,這就是神廟主體,最大、最華麗的核心了,可聽年輕人這樣一說,這不過是神廟的一間殿堂,那這座神廟,究竟有多少間殿堂呢?

    看見眾人的反應(yīng),年輕人恥笑道:“這有什么好驚訝的?

    這座大殿雖大,也不至于讓數(shù)十上百萬人,前后六代,耗百年之功吧?

    這只不過是其中的一間大殿而已,整座神廟,乃是一座壇城。

    壇城是什么樣?

    法師大人,作為密修者的你們,想必比我更清楚一些吧。”

    亞拉法師雖然鎮(zhèn)定,腦袋也“嗡”的一聲,心跳一反違常態(tài)地加速,壇城分很多種,世間普及的密宗壇城,最常見胎藏界曼陀羅,金剛界曼陀羅,主尊佛皆有四百余尊,每一神佛一間殿堂,若都是這座殿堂般恢弘,那究竟是多大規(guī)模?

    當然,在這里最先想到的應(yīng)該是時輪金剛壇城,不過亞拉法師也知道,那是后人根據(jù)典籍和各種有關(guān)香巴拉的傳說筑造的,真正有可能的,還應(yīng)該是根據(jù)密教最早的《大日經(jīng)》和《金剛頂經(jīng)》所描繪的胎藏界和金剛界曼陀羅。

    不過聽了年輕人的話后,仍有不少傭兵看著自己的口袋背包,露出進退兩難的神情,顯然他們已經(jīng)滿足,相信自己懷揣著這批珠寶面世,自己數(shù)代已經(jīng)吃穿不愁了,他們想就此離開。

    年輕人也看出了他們的心思,又道:“當然,覺得自己已經(jīng)足夠富裕的,想離開這里的人,請自便,但是我,還想去更深一點的地方探尋,就不能為你們帶路了。

    那些還想得到更多的人,就跟我來吧?!?

    這些傭兵已經(jīng)領(lǐng)教了環(huán)形階梯迷宮的可怕,又都知道進來的路已經(jīng)被堵死,要沒有年輕人領(lǐng)路,誰出得去?

    面對這種變相的威脅,他們無可奈何。

    亞拉法師和呂競男面面相覷,很顯然,這個年輕人和他們一樣,對這些耀眼的珠寶毫不動心,那么他又想找什么?

    難道和他們一樣,也想找到圣典?

    可是圣典對他有什么用?

    而且他想找圣典的話,就不會將他們兩人留下了。

    柯夫在一旁問:“壇城究竟是什么樣子?”

    年輕人隨手在環(huán)墻上畫了個“凸”字形,道:“壇城是這個樣子的,許多唐卡和壁畫上都有壇城,只是由于它們是平面,所以展現(xiàn)不出壇城的模樣。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去過北京的天壇,壇城大概和那個差不多,是一階一階的,不同階層擺放不同的主佛殿,整個壇城的構(gòu)筑和每一間小殿構(gòu)筑基本一樣,方中有圓,園內(nèi)有方,萬象森列,周融貫通?!?

    柯夫馬上領(lǐng)悟道:“像金字塔一樣?!?

    年輕人道:“對,只是有一點不同,應(yīng)該說像多層奶油蛋糕一樣,壇城是方圓交替,而金字塔是純方,法師大人,你覺得,這座壇城會是什么樣呢?”

    亞拉法師持印不語,正做思考,只聽那年輕人又道:“其實這佛家的方圓之道,和道家的陰陽之道,有諸多相似之處,天下大道,其理同歸。

    這萬物構(gòu)成,一陰一陽;萬物軌跡,一曲一直;萬物輪回,一圓一方;世間的道理,也就莫過于此?!?

    亞拉法師洞心頓悟,不由抬眼再看那年輕人,心道:“如此的年紀,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這個年輕人的心性與悟性,遠高于我,不對,這話一定是他從哪里看來的,不過聽他說話的口吻,雖有不屑,但對這句話的領(lǐng)悟,他顯然在我之上啊?!?

    法師遲疑思慮間,年輕人已經(jīng)帶隊向前,只聽得他隱隱約約在向柯夫道:“這個……很難解釋……我們走在里面,不能從外看到它的全貌……你把它想象成一個松果吧……大概差不多,一個正壇城,一個影壇城,水中倒影,你明白嗎?

    陰陽之道,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陰陽之道,正影,倒影……”亞拉法師低頭沉吟了兩句,忽然道,“我明白了?!?

    呂競男道:“法師大人。”

    亞拉法師在年輕人畫“凸”字的地方又畫了個“凸”字,不過與上面的字正好相反,凸頭朝下,兩個字拼接在一起,成為梭子形,亞拉法師點在字上道:“這就是壇城的全貌,一正一反,一陰一陽,我們現(xiàn)在在這里。”

    他指了指上面一個“凸”字的凸頭處,然后又指指下面那個“凸”字的凸頭道:“他想去這里?!?

    呂競男恍然醒悟,扶著法師跟上隊伍。

    巨大的秋千由靜至動,逐漸加速,風勢漸大,卓木強巴和莫金如同踩在向下的沖浪滑板上,一直在向前俯沖,前半程心懸胸腔,如飄云端,后半程又心壓胸底,雙腿漸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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