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他竟然是天帝! 方才還勝券在握的修士們都愣在了原地,徹骨的寒冷隨著全身血液流動到了心臟中。 事實上,在見到那條龐大的仿佛要遮天蔽日的銀龍時,許多修士心中就已經如單君青一般有了不妙感。 一些從凡間上來的低階修士亦或者是散修還好,那些有宗門的高階修士卻是從宗門流傳下來的信息里知曉,天界的主人,是龍。 而這四界中,只有天帝才能夠稱得上一句真龍。 天帝掌管四界,是真正的主。 包括他們,也都在天帝的掌管范圍之內。 可方才,他們竟然要圍殺天帝。 一些修士已經嚇得跪在地上求饒,就連方才那些威風凜凜意氣風發的大乘期渡劫期修為的修者都在龍威下不得不跪下。 單君青與單槐榆的待遇與那些低階修士一般,俱都是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吐著鮮血。 方才林寧安的確沒有殺了他們,可卻刺穿了他們的丹田,靈力盡失,之所以還活著,也只是靠著之前修煉的一些底子在撐著而已。 渾身的劇痛卻比不上知曉了真相的震撼。 單槐榆年紀小些,被真龍之氣壓的抬不起頭來,即使心中再怎么的驚濤駭浪也只能趴在地上吐血。 單君青能夠短期內走到如此高度,自然有著常人無法比擬的毅力,此刻即使渾身劇痛無比,卻還是血紅著眼,死死撐著身子抬起頭盯著上方那一大一小兩條銀龍。 天帝一怒,浮尸萬里。 這句話傳下來的時間略微長了些,只聽聞是在魔界還未歸順甚至意圖謀害天界仙人時,天帝親自出征,帶著天兵天將,將整個魔界血洗了一遍。 后來,魔界歸順,四界俱低頭俯首稱臣,天界的仙人們一個個也佛系下來,完全看不出當時跟著天帝殺遍四方的兇殘模樣。 可即使快活了幾萬年,他們也還是仙人。 哪怕是來到了這修真界,壓制了修為,也是這些修真界的人無法比擬的。 天兵們行禮后便站起來,視線往下底下用著驚駭視線望向他們的修者們,只等待著天帝下令,便將這里變成一片血海。 地上的修者們也發現了他們在等待著什么,頓時紛紛沖著天上的銀龍磕頭認錯。 天帝仁厚,若是他們誠心認錯,也許會放過他們呢。 張紫柔已經懵了,在無措過后,她便察覺到了那些天兵們望過來看死人的視線。 他們這些人,今日都要死在這里嗎! 不! 不可以! 她好不容易擺脫了凡人的生老病死,成為了一名不老的修者…… 就在這時,她的眼,望向了上方那條跟隨著父親游動的小銀龍。 說是銀龍,實則頭上無角,腹下無爪。 那是……當初的那條小龍嗎? 她眼睛一亮,連忙抑制住體內紊亂的真氣站起身來,瘋狂地沖著上方喊。 “時恒!!!時恒!!!” “我是阿柔啊時恒!!” 碩大的銀龍停留在空中,一雙眸子帶著威嚴與冰冷的望向地面上。 他重新落下,地面上多了一個玉身長立的戴著羽冠的男人。 張紫柔眼中滿是希冀,瘋狂膝行過去,跪在了他腳邊。 “時恒,你還記得我是不是,我是阿柔,我是你的阿柔啊,那日|你走了后,我一直在尋找你,我還為你生下了孩子……” 銀白色小龍也俯沖下來,落在地上,變化做了一個相貌只有十幾歲大的少女。 只看同樣絕色的相貌便可知她與天帝的關系。 張紫柔望向她的視線頓時又熱烈了幾分,“你是我的女兒,你是我的女兒對不對,時恒,這是我們的女兒,是我為你生的女兒啊!!” 她又指向了雙膝跪地捂住胸口滿嘴鮮血的紀宇臻。 “是他!!是他當初害了我們的女兒,當時我只是一個凡人,苦苦哀求他才放了我們女兒一條生路,時恒,這一百年我一直在等你,你終于回來了,你是來接我的嗎……” 在她滿是希冀的視線下,穿著白衣的天帝微微俯身,親手將她扶了起來。 “阿柔,當日我出了些意外,才失去了記憶。” “那時再給我十日,我便能記起,迎你回天界,做我的天后,與我共當得這四界之主。” 張紫柔的神情漸漸癡迷又驚喜下來,“時恒……” 在她帶著些許纏|綿情意要靠過來時,天帝卻收回了手。 一道吸塵咒,將雙手洗的干干凈凈。 “若不是……你動了我的女兒,方才說的那一切,早就成真了。” 天帝仁厚,卻并不是誰都可以原諒。 他面無表情的伸出手,在張紫柔不可置信的尖叫聲中,隔空用靈力將她掐住脖子懸在半空中。 她叫的慘烈,如同活生生被剝了一塊肉下去,周圍修士動都不敢動,只生生聽著這凄厲的尖叫。 一根玉白龍角緩緩從她的身體里被剝離出來,出去后便迫不及待的跳入到了真正主人的身體中。 在被剝去龍角后,張紫柔失了靈力桎梏,重重摔在地上,沒了龍角給與的修為,頃刻間,那張柔嫩臉蛋上生出了皺紋,烏發也化為了滿頭雜亂白發。 偷來的時間,終歸還是還了回去。 一旁的紀宇臻根本沒有反抗能力,如張紫柔一般被取出了龍角。 兩枚龍角歸位,又有父親的龍氣從旁調和,林寧安再次化作了小龍,飛在了天上翱翔發出了稚嫩卻不容置疑的龍吟聲。 林時恒對著天上的她打出龍氣,直到看著那平坦的龍腹生出了龍爪,才緩緩收回手,將地上這些傷害過自己女兒的人用靈力縛在了半空中。 一個宗門有著渡劫期長老的修者半跪在地,不甘心的望著這一幕,咳出了一口血來。 “今日是我等不知陛下身份,冒犯了陛下,懇請陛下莫要趕盡殺絕。” 天帝玉白的面上微微挑眉,“若是本尊就是要趕盡殺絕呢?” “陛下雖掌控四界,卻也要不能枉顧人心,若是今日為一己之私痛下殺手,傳揚出去未免……” “呵。” 林時恒身子未動,只是輕嗤一聲,那還在說著大道理的修者便已經被靈力貫穿了腹部。 身子轟然倒地,已然身隕。 “本尊何時要畏懼人言。” 他冷笑一聲,化為了真身重新飛到了半空中。 “傳本尊令,修真界修者妄殺妖獸,斷其生機,冒犯天帝,自今日起,所有妖獸俱被遷出自成一界,萬年內,飛升天門不對修真界開放。” 還不等著底下的修者反應過來,那道冷漠磁性聲音便出現在了所有修者耳中。 “殺!” 曾經跟隨天帝上過仙魔戰場的天兵們對待這些修為只有渡劫期的修者簡直如同對付螻蟻一般輕而易舉。 只用了片刻,原本那些高高在上站在屠刀立場的修者們便倒了一地。 也有一些修者明明沒什么能力抵抗,卻偏偏被天兵放了過去,所有天兵都如同看不到他一般,將他略了過去。 仙人眼中皆能看到因果,如這般被放過的修者,便是從無殘害過生靈的珍稀物種。 對待這種珍稀物種,仙人們并不介意高抬貴手。 也正是因為這些存活下來的修者,那些沒有參加宗門大比的修士們才知道發生了什么。 當日,是許多修士無法忘記的一幕。 整片天好像都被砍斷,就連大地也轟隆隆裂開,有一種磅礴的靈力將人類與妖精們分開,人類去了北邊,妖精去了南邊。 這場如同世界末日的震動并沒有傷害生靈性命,卻讓不少人都受到了驚嚇。 一直等到趕到了宗門大比,他們才知曉了那天發生了什么。 修士冒犯了天帝,惹得天帝大怒,整個修真界被分割成了兩半,一半是妖獸居住,一半是修者居住。 萬年內,修真界的修者不可飛升。 而曾經被他們看不起甚至是沒當做生靈看待的妖獸們,卻分到了靈力旺盛的那一邊,日后凡間若是有動物植物成精,飛升也是飛到了妖界,與他們修真界再無半點關系。 往日那些將妖獸任意虐殺的修者們,今日也體會了一把案板上魚的感受。 只是如今悔恨不該將妖獸逼得太狠也無用了,只能潛心修行,期待自己能夠活到萬年后。 但到底是被奪去了萬年內飛升的希望,修者們對那些惹怒了天帝的修士恨得咬牙切齒,也擔憂萬年后天帝還記恨,連夜記下了他們的名字,刻在了天柱上,用來表示這些人不被修真界接受的決心。 只是他們做的再多,對于已經回了天界的天帝和公主來說,卻是懶得再去看上一眼的。 單君青從天帝將他們四人獨獨扔在空中而沒有殺了他們時,就已經猜到了結局。 他向來聰慧心狠,要不然也不會從一個無父無母的農家子走到了朝廷高官,又走到了修真界長老。 在那些死去的修者看來,天帝唯獨沒有殺他們四人,是對他們的放過。 可卻不知,死去的修者,才是天帝真正放過的人。 這世上,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單君青已經認了命。 在他當初一刀捅進妻子心臟時,便該知道會有這么一日。 他的執念是成仙。 可他的妻子,卻是天帝的女兒。 就如林寧安說的那樣,若不是他殺了她,他已經成仙了。 執念被自己親手打破是什么滋味,單君青也說不清,只知道很苦,仿佛被苦澀包圍一般,又很疼,疼的人說不出話來。 他的弟子,單槐榆已經近似瘋魔了。 這個被他親手教導著長大的孩子和他一樣,對著成仙有執念。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