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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chapter75-chapter76-《親愛的弗洛伊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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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75

    中途休庭。

    甄意走進洗手間,才打開水龍頭,手就開始抖了起來。低下頭,眼淚便像斷了線珠子往洗手池里砸。

    林涵,那么好的林警官啊......

    她狠狠吸了一下鼻子,拿手接水洗臉。剛才流淚太多,臉上全黏膩了,涼水撲上去,清潔了不少。

    她抽了紙巾,擦去臉上的水,準備出門,卻撞見楊姿進來。

    楊姿也很落魄的樣子。。

    她只是淮如的律師,承受的責罵并沒有淮如重。但旁聽席上的記者和民眾全在贊嘆甄意的表現(xiàn),討論林警官的悲壯,連帶著議論起甄意身中兩槍也不肯受迫殺林涵的事。

    還有人會痛罵淮如,但沒人看見她。

    她,楊姿,完全被忽略了,甚至連罵她的人都沒有。

    楊姿垂著頭,嘆了口氣:“甄意,淮如和我商量過了,她不需要二次開庭,她知道林涵的日記會是真的。你也說對了,她主動綁林涵時,林涵醒來了,知道了她是同伙。”

    聽到這個消息,甄意臉上沒什么表情,只不咸不淡地“哦”了一聲。

    楊姿試探著說:“我還是要嘗試給她減刑的。”

    “嗯。”

    甄意這樣漫不經(jīng)心,叫她摸不到頭緒,再問:“你呢?”

    “堅持終身監(jiān).禁。”

    楊姿沒想她這么固執(zhí),臉上過不去:“你在法庭上已經(jīng)表現(xiàn)到最好,成了全場的焦點,也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你都成了主宰了,還要怎么樣?”

    甄意扭頭看她,目光有些冷:“沒有,我想要的只有一樣,給淮如判終身□□。”

    “甄意,你又何必呢?淮如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她弟弟,她需要......”

    “她需要什么都不關(guān)我的事。”甄意打斷,隔了一秒,“而且,你當事人的殺人動機,就這樣告訴我,沒關(guān)系嗎?”

    “你......”楊姿見她態(tài)度堅決,更加急了:“你怎么這么無情?為什么不會憐憫?”

    甄意差點兒冷笑:

    “楊姿,我看上去,像是圣母嗎?憐憫這個詞,只留給值得憐憫的人。”

    “可淮如他們姐弟也很可憐。他們也過得很辛苦。”

    “再可憐也不能成為殺人的借口!”甄意忍不住大聲,“這世上很多人都過得很辛苦,但不是每個人都會去殺人。

    而且楊姿,你捫心自問,你在乎的究竟是淮如,還是你自己的名聲?”

    楊姿一怔。

    “楊姿,知道你為什么會輸嗎?”

    甄意緩緩問,

    “你為陌生人哭過嗎?為你的當事人哭過嗎?”

    楊姿不解。

    “你知道憐憫真正的意思嗎?看到無辜的人慘死,看到年邁的母親流淚,你會心疼心酸嗎,即使你不認識他們?”

    楊姿辯駁:“我并不像你那樣愛哭。”

    “不是。人應該對自己堅強,對別人,卻要有一顆柔軟的心,有一顆會落淚的心。而你,剛好相反。”

    甄意表情很淡,說,

    “從以前到現(xiàn)在,每個案子你重視的都是社會關(guān)注度。你只想著自己怎么成名,就像這次,你根本就沒有想盡辦法為淮如辯護。

    那卷膠帶的照片,控方提前把現(xiàn)場的所有細節(jié)給你了。你卻沒有注意。我拿它當證據(jù)時,你們連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

    楊姿咬牙不語。

    “上法庭時,你的心情是什么?在鏡頭前表現(xiàn)嗎?呵,”

    甄意笑了一聲,

    “知道我的心情嗎?為我的當事人辯護,絕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jié),絕不余留任何一絲力氣,也絕不放棄任何一點希望。我的背后只有我的當事人,只有我的當事人家屬。你呢,你的背后全是鎂光燈。淮如選你做辯護人,她是看錯人了。”

    楊姿被她說得臉紅耳赤,扯扯嘴角,道:“我現(xiàn)在就是在為她爭取啊。”

    “律師的作用是在庭上。”甄意聲音冷了,“楊姿,如果今天淮如的辯護人是像尹鐸那種程度的,這場官司,淮如就不會輸?shù)眠@么一瀉千里。今天我的表現(xiàn),有一半是你成就的。”

    楊姿臉色白了:“我只是在努力,想和你一樣盡力。”

    “不一樣。”

    甄意徹底面無表情,漠然道,“楊姿,我們不一樣。你永遠都不會和我一樣。因為......”她拉開門離開,聲音淡漠,輕蔑,說,

    “和我比,你差遠了。”

    再度開庭,旁聽席上依舊擠滿了民眾和媒體。

    秩序井然,鴉雀無聲。

    和開始不同的是,每個人臉上再沒了起初對淮如的同情。過去的那么多天里,淮如頻繁接受各種媒體采訪,把他們耍得團團轉(zhuǎn)。

    之前她有多可憐,此刻就有多可恨。

    楊姿如芒在背,即使不回頭也能感覺到眾人森森的寒意,她腳有些發(fā)軟,努力站起身,聲音也沒什么底氣了,輕聲說:“我的當事人淮如承認日記和其他證據(jù)的有效性。放棄請字跡專家鑒定。”

    話音一落,滿場嘩然。

    楊姿咬咬后牙槽,做最后的掙扎:“林警官中槍后兩小時警察才趕到,剩下的人質(zhì)不具備勸服許莫回心轉(zhuǎn)意的能力。林警官本就失血過多,會在短時間內(nèi)死去。我的當事人殺死的是一個必死之人,我方申請減刑。”

    “反對!”甄意刷地起身,語出帶風,一字一句毫不留情,

    “許莫的開槍,和淮如的動刀,兩者是共同行為。舉一個非常簡單的例子。兩個銀行搶劫犯開槍殺死警衛(wèi),究竟是誰的子彈殺了他,都不重要。因為共犯的兩個劫匪,全部都要為他的死亡負責!

    放在這個案子里,淮如作為許莫的共犯,她和許莫一樣要為林警官的死負責。更有甚者,許莫開槍后林警官身上的傷勢還有變數(shù),可淮如造成了林警官的即刻死亡。且她挖人心臟的行為極端惡劣。罪不可赦。

    控方堅決要求判終身□□。”

    “你......”楊姿張了一下口,很想反駁,可她立在所有人敵視的目光,竟連一句話都說不出。

    最終,法官宣布休庭,陪審團退下商議。

    等待的時間里,法庭上的人群漸漸焦灼,氣氛一度度地點燃。所有人都引頸以待,忐忑張望,期待著法庭的最后宣判。

    直到法官和陪審員再次走上法庭,竊竊私語的庭上瞬間安靜,眾人的目光全聚焦在一個點上。

    法官敲了一下法槌,寂靜無聲。

    “全體起立!”

    刷刷地起立聲。

    庭中央,被告席上,不同著裝不同年齡不同性別的人嘩嘩起立,很快又靜止無聲。

    陪審團商議的最終結(jié)果是……

    法官莊嚴肅穆地朗讀:

    “被告人淮如,被控謀殺警官林涵,犯罪手段殘忍,犯罪事實清楚,涉嫌偽證,無自首懺悔情節(jié),陪審團判定,犯謀殺罪。”

    淮如呆若木雞,癱軟在被告席里。

    “......根據(jù)hk第2條規(guī)定:任何人被裁定犯謀殺罪,即需被終身□□......”

    一時間,法庭里鎂光燈閃如星河。旁聽席上竟爆發(fā)出洶涌的掌聲。

    甄意背脊挺直,立在律師席上,緊握著拳頭,淚水奪眶而出。

    法官宣布閉庭。

    甄意轉(zhuǎn)身便往旁聽席上跑,媒體區(qū)的記者趴在欄桿邊伸著話筒爭先恐后地詢問,她一概不理,三兩步?jīng)_上去最后一排座位。

    言格已經(jīng)起身,目光凝在她身上,由遠及近;她視線已模糊,眼淚汪汪,一下子撲進他懷里,揪著他的西裝,終于大哭出聲。

    言格眼眸深寂下去,低頭貼住她的臉頰,摟住她哭得渾身顫抖的身體。

    “沒事了,甄意,沒事了。”

    他深知林涵的死一直是她心底的痛,也記得那晚去地下室救她,抱她起來時,她埋著頭不讓他看到她的表情,哽咽著說:“怪我,我不該下車找?guī)!?

    “甄意,你已經(jīng)做到了你能做的一切。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他貼在她耳邊。聲音很輕,卻很有力量,字字敲進她心底。

    直到林涵的新婚妻子和父母過來,她才止了哭泣。

    面對他們的道謝,甄意慚愧得無地自容,很快從包里一張名片給她們,懇切道:

    “這是hk民事官司打得最好的大律師,我和他有點兒交情,所以拜托他幫助你們起訴淮如,打民事訴訟賠償案。淮如銀行里的巨額存款都凍結(jié)了,絕對不會出現(xiàn)賠償無法支付的情況。這位大律師保證,林警官父母的養(yǎng)老,孩子的撫育,以及你們?nèi)业木駬p失,最低也能賠償數(shù)百萬。雖然錢不能換回林警官的性命,但希望能彌補你們以后生活的艱辛。”

    林涵的妻子接過名片,流著淚點點頭。

    “林警官被殺之前,曾經(jīng)模糊不清得對我說......要我動手......”甄意說到這兒,眼淚又下來,“他是一位時刻謹記職責,盡全力想保護平民的好警察。我會寫信,向政府申請為林警官表彰授銜。”

    林涵的家屬抹著眼淚哭泣:“謝謝......”

    走出法庭,司瑰和她的同事們?nèi)仍谧呃壬稀?

    見到甄意出來,司瑰滿臉淚水,撲上來緊緊抱住甄意,眼淚直流:“甄意,謝謝,謝謝你!謝謝你讓林涵瞑目!”

    林涵的同事,一個個大男人們,面龐堅毅,眼睛里全含著淚水。

    司瑰哭完了,松開甄意,手胡亂一抹,收了哭泣,朗聲一喊:

    “敬禮!”

    數(shù)十位警司腳跟一磕,

    “啪”

    整齊劃一的立正,敬軍禮。

    十幾位警司背脊筆挺,手臂端直,含淚的目光堅強而剛毅;不僅在敬甄意,更在敬他們犧牲的戰(zhàn)友。

    甄意心口巨震,胸腔里情緒滌蕩起伏,張了張口,卻無話能說。

    最終,報以他們深深一個90度鞠躬。

    甄意從后門離開法院,沒有接受任何媒體采訪。一來沒興趣,二來還要準備下午言栩案的庭審。

    在法院附近的希爾頓酒店里簡單吃過午餐后,甄意和安瑤言格一起對證詞。

    安瑤的傷人案前兩天已經(jīng)審理完,言家給她請的律師很厲害,最終被判自衛(wèi)傷人,無罪。

    而下午言栩的庭審,甄意請她出庭做證人。

    上午,安瑤在庭上的表現(xiàn)相當好,甄意對她完全放心。安瑤便先去房間午休。

    甄意則陪言格上樓。

    “要不要先休息一會兒,還是躺下對證詞?”

    她進屋就在門上掛了請勿打擾的牌子,快步走到窗邊把沙發(fā)拖到落地窗前,拉上窗簾里層的白紗簾。

    午后的陽光朦朧,房間里光線溫暖而不刺耳。

    “不用。”言格走去落地窗邊站好,望一眼白紗外邊的繁華世界,又回頭看她。

    她已經(jīng)坐下,忙不迭地整理資料,主要是他的證詞。

    言格想,其實,她已經(jīng)證據(jù)充分,下午的案子,她必定會贏。卻不知,她為何如此緊張兮兮。拿著筆的白白的小手竟會微微地顫抖。

    還看著,聽她喚:

    “言格,你過來。”

    他走了兩步,到她跟前站定,低頭看桌上的白字黑字。

    她坐著,他站著。

    她的手指和筆都很靈活,在紙張上敲敲打打,語速很快,聽得出緊張:

    “這里說話要注意語氣,這里說話要注意語速......”

    其實他說話哪里有語氣和語速的問題,但她交待的任何事,到了他這里,都變成了一個個清淡卻認真的承諾:

    “嗯。”

    “嗯。”

    她每說一句便要抬頭看他一眼,每每便看到薄淡的陽光下,他深邃而清黑的眼眸,鼻峰的弧線非常完美,像一尊雕刻。

    清秀而蒼白的臉上神情專注,看得出,她每一句話,他都有認真聽進心里。

    午后陽光微醺,隔著一層薄紗,高樓下繁華的街道像是沉浸在水底,喧鬧聲朦朧不清。

    這一米陽光里,只有女孩微快而細膩的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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