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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此刻,麻貴卻正率禁衛軍第一鎮、第四鎮、第五鎮三鎮大軍,迎著這漫天風雪,向著山海關的方向急速行軍。
怎會是三鎮大軍,哪來的三鎮大軍?按照數日前的調動,此時的麻貴應該在昌平等待迎接順義王把漢那吉初次入京覲見;第四鎮應該已經抵達涿州,扼制保定方面入京之路;第五鎮應該到了武清,扼制天津方面的入京之路。怎么現在三鎮大軍居然聚集在了一起,還都在麻貴的親自統帥之下直奔山海關了呢?
調令是誰下達的?虎符是誰給的?目前似乎都還是謎。
近四萬名禁衛軍士兵,皆在鴛鴦戰袍之外身著厚重的黑色鎧甲,那鎧甲在雪光的映照下,泛著森冷的幽光,宛如一層堅不可摧的鐵幕。
他們步伐堅定如鐵,每一步落下,都能在積雪中踏出深深的腳印,濺起的雪花瞬間被狂風卷走。士兵們背上的萬歷三式火槍已經上好了刺刀,筆直地挺立著,刀尖上的小撮紅纓在風中烈烈作響,恰似一團團燃燒的火焰,為這冰天雪地增添了幾分熾熱的殺意。
得益于技術的改進,萬歷三式可以在插好刺刀的同時裝填開火,讓裝備此種新槍的軍隊即便在行軍過程中被偷襲也擁有抵抗之力。
不止是輕兵器足夠先進,隊伍中,各鎮的火炮整齊排列,被四馬、六馬兩種制式的炮車拖曳著快速前進,竟然不會拖慢行軍的速度。二號、三號陸軍炮的炮身被擦拭得一塵不染,炮口威嚴地指向遠方。
這些火炮連同它們的炮車,都是京華軍工的精良產物,代表著強大的戰斗力和威懾力,只需一聲令下,便能發出震天動地的怒吼,將敵人的防線快速摧毀。每一門火炮都由數名士兵小心翼翼地牽引著,他們神情專注,動作熟練,展現出極高的軍事素養。
麻貴騎在他那匹通體烏黑的戰馬上,身姿挺拔如松,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此刻的他身披黑色大氅,狂風將大氅吹得獵獵作響,反而更襯得他氣勢非凡。
麻貴的眼神堅定而銳利,猶如鷹隼般掃視著行軍的隊伍,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他的臉龐被寒風吹得通紅,但那堅毅的神情從未有過絲毫動搖。
“將士們!”麻貴的聲音雄渾有力,穿透了呼嘯的風聲,傳至周圍士兵的耳中,“前方就是山海關,關中是大名鼎鼎的遼東精騎!而我禁衛軍自成軍以來,素號天下第一軍!如今精銳見精銳,爾等可肯弱了我軍名頭?!”
“不肯!”士兵們齊聲怒吼,那聲音仿佛是從胸腔中迸發而出的,帶著無盡的忠誠與勇氣,在曠野中久久回蕩。這整齊劃一的吶喊聲,讓大地都為之震顫,彰顯出禁衛軍無與倫比的高昂士氣與嚴明軍紀。
昨日的行軍途中,遇一條冰封的河流橫亙在前。河面上的冰層在暴雪的覆蓋下,顯得格外光滑。但禁衛軍士兵們沒有絲毫猶豫,他們迅速按照指令行動。
前鋒部隊派出各自的工兵營,士兵們手持工具,小心翼翼地在冰面上探路,尋找冰層較厚的區域,并標記出安全路線。
隨后,大隊人馬有序地沿著標記前行,步兵們步伐穩健,緊密地保持著隊列,騎兵們則緊緊跟隨,控制著戰馬的速度,確保整個隊伍安全通過。整個渡河過程有條不紊,沒有出現任何混亂與差錯,盡顯這支軍隊的訓練有素。
當夜幕降臨,雪勢稍減,天空中閃爍著寥寥無幾的寒星。麻貴下令就地扎營。士兵們迅速行動起來,各司其職。
搭建營帳的士兵動作嫻熟,眨眼間,一座座營帳便在雪地上整齊排列開來;負責警戒的士兵們迅速分散到營地四周,從輜重營取來器械,快速搭好臨時哨塔并派員警戒,端著望遠鏡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動靜,不放過任何一絲異常;生火做飯的士兵們或是熟練地收集干柴,或是直接取來輜重營攜帶的木炭開始點燃篝火,不一會兒,營地里便升起了裊裊炊煙。
總之無論是行軍還是扎營,整支軍隊秩序井然,雖身處野外,卻絲毫不顯忙亂無序。
麻貴巡視著營地,看著士兵們忙碌而有序的身影,心中感到十分欣慰。他深知自己責任重大,也深知禁衛軍責任重大。“天下第一軍”的名頭,既是肯定,也是鞭策,是否名副其實,都要看實際表現。
什么表現?一曰忠誠,二曰能戰。在這關鍵時刻,禁衛軍更需要保持絕對忠誠,保持良好狀態,應對即將到來的一切。
待巡視完畢,麻貴回到自己的營帳。營帳內,一名親兵為他遞上一杯熱水。麻貴接過熱水,微微抿了一口,感受著熱水帶來的溫暖。他望著營帳外的夜色,心中思索著即將與李如松的會面,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凝重與期待。
他深知,此次會面將決定著局勢的走向,關乎著大明的未來,自己必須謹慎應對,不能有絲毫差錯。想到這里,他伸手入懷,用力握緊一封書信。
回到當下,麻貴的大軍已如黑色的洪流,在皚皚白雪的映襯下,威嚴地陳兵于山海關下。此時的山海關,在漫天風雪的籠罩中更顯雄渾巍峨,城樓上旗幟烈烈作響,兩萬精騎整齊列陣,氣勢如虹。
李如松的探馬今日一早就發現了從京師方向趕來的近四萬禁衛軍,但這似乎也撼動不了兩萬遼東鐵騎的意志,此刻他們個個身披重甲,手持火槍勁弩,胯下的戰馬不時刨動著蹄子,發出陣陣嘶鳴,似乎在急切地渴望著戰斗。
烏云縫隙中偶爾透露出的幾抹陽光灑在雙方士兵的鎧甲上,反射出冰冷的光芒,著實令人膽寒,以至于周圍竟然連飛鳥都消失殆盡,仿佛是被這煞氣驚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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