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②⓪;章-《七根兇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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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之后,聘婷一直留在小商河的家里,由鄭伯照顧,每隔兩天,會有專門聘請的醫院護士過來,帶她洗澡擦拭身體,每個季度檢查一次身體健康。
對鄭伯和護士來說,都是輕省的差事,因為聘婷的瘋不是那種張牙舞爪聲嘶力竭型的,她安靜到近乎呆滯,常常從早到晚都坐在地上,偶爾會伸出手,懼怕似的指著明明毫無任何污漬的地毯。
鄭伯說的“不對勁”,要追溯到好幾天前的晚上。
小商河由于地理位置因素,到了晚上特別安靜,經常只能聽到呼嘯的風聲,鄭伯上了年紀,對風聲早已習以為常,但對其它的異動極為警醒。
那天睡到半夜,他一個激靈就醒了。
有幽幽的歌聲,細絲樣在空寂的屋子里飄渺盤旋。
聘婷在唱歌。
聘婷從來都是個能歌善舞的姑娘,小時候跳過芭蕾舞,唱的也婉轉好聽,雖然半夜里來這么一出顯得突兀,但可能是換了一種瘋法吧。
鄭伯猶豫再三,還是決定過去看看。
有了羅文淼的前車之鑒,誰也不知道聘婷會不會哪一天也不聲不響地跑掉,所以她的房間一直是反鎖的,但為了方便照看和遞送東西,門的上半部分改成了類似柵欄模樣。
這也是為什么歌聲聽來那么清晰的原因,這房間不隔音。
三更半夜,循著歌聲而走,難免后背發涼,鄭伯硬著頭皮蹭到了門邊,這才發現,聘婷不止是在唱歌。
她還在跳舞。
完全不同于她之前細柔曼妙的舞步,動作大開大合,姿勢古樸怪異,像是圍著什么東西,且歌且舞。
羅韌問:“她唱的什么?”
“來來回回,兩字一頓,就八個字。”鄭伯努力回憶,“她唱,端住、虛竹、飛兔還是匪徒來著、豬肉。”
……
***
一連幾天風平浪靜,羅韌沒有任何消息,如果這么一直沉寂下去,木代相信,沒過多久她就會把諸如落馬湖啊羅韌啊等等給拋到腦后去了。
但是一天晚上,李坦打來了電話,聲音微顫,很是激動。
“我也沒想到事情進展的這么快,畫像畫好之后,我想著,我是在小商河見到那個人的,應該從小商河找起,我就又去了一次,沒敢大張旗鼓地問,自己在街上一張張地看臉,前兩天,有一輛車進小商河,我看到開車的人,我看到開車的人……”
他激動地說不出話。
“我跟過去了,不難找,那輛車我也見過。戶主是叫羅文淼,你說巧不巧,小商河案第二天,這人就死了。還有,畫像上那個人,是叫羅韌……”
木代覺得頭疼,該怎么跟李坦說呢,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樣,怎么就這么認死理呢?
“總之,”他像是下定什么決心,“如果我出了什么事,你……明白的。”
明白什么?木代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已經把電話掛掉了。
李坦的話里,像是有著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壯。
木代心說不好,趕緊回撥,那頭沒接,她只好先編輯短信過去,請他務必冷靜,事情很復雜,不是他想的那樣,羅韌也不是幫兇。
發出去了,直如石沉大海。
只好給羅韌打電話,心中萬千的心有不甘:這樣一個走了都不說一聲的人,憑什么我先給他打電話?
羅韌很快接電話了,木代把事情簡單說了一下,然后提醒他:“李坦找你去了。”
“謝謝。”
木代忽然不高興:“你有功夫,我知道他打不過你,你不要一時手重把他打傷了,他挺可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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