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見他那副模樣,老道人哼聲道:“廢了!趁早割了便是。” “啊?”耿五哥聽他一說,竟然欲作哭態,“以后娶了婆娘,恐怕要被嫌棄一輩子了……” “哈哈……小伙子,有志向。”老道笑道,“放心,老道我會幫你接上去的。”說罷,一面吩咐遇引取塊白綾來,一面從袖里掏出一只小葫蘆。隨后便從里頭倒出一堆漆黑的粉末,說話時已用白綾將那藥末按在耿五哥傷口上,瞬間痛得他一聲慘叫,哭哭泣泣問道:“老道長,您這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啊?” 老道士笑呵呵回道:“專治沒血性的妙藥。” “道長,您就別拿我取笑了,這會子真的很痛。” “痛就說明你這腳趾頭活過來了。”言畢,便為其做了包扎。 蕭氏問道:“道長,他這腳當真能好?” 老道人拂去掌上藥末,玩笑說:“放心。不出七日,保他歡蹦亂跳地找個婆娘去。” 這話引得妙錦咯咯笑出了聲來。 “你瞧,連這小娃娃都笑你了。”說罷,暗施巧勁,朝耿五哥足三里處一擊,又招他一聲尖叫。 “好了,這會兒看看還疼不?” 耿五哥只顧著閉目哼聲,聽他這一問,才慢慢緩過神來感受腳傷痛處,隨之又目現喜色:“唉……神了……當真不疼了。”這席話,也使在場之人個個面露喜色。紛紛夸老道士手法高超。 而老道人卻轉向蕭氏問道:“方才聽夫人說話時的氣息,當是被重物撞擊胸口所致?” 蕭氏點頭:“正是。” 老道人捊著銀須道:“可曾吐過血了?” “娘那會子吐了好大一口血呢……”妙錦在一旁悲傷代答道。 “夫人傷勢已入心脈,只怕凡醫俗藥即便可療此傷,也定然會落下終身的病根。”說罷,又打懷里掏出一塊絲絹。打開時,竟見里頭有兩片不知名的冰晶葉子,遞去時,對蕭氏叮囑道:“此物取自昆侖山,名作‘桓零’。相傳,乃是那山之上一株名為丹桓的神木遭遇情劫所落。老道我整整尋了它十年,竟有幸于兩年前偶得這兩片。夫人只管取了一片去。每日除用凡藥之余,且在晚上入睡時,將其含在口中,不出三月,自會痊愈。” 蕭氏聽聞,忙推辭道:“如此稀奇之物,小女子實不敢收。” “噯……莫要推辭。今日偶遇,當屬有緣,夫人只管收下便是。” “可是……” “莫說可是,此物再是珍貴,可有人命貴重?然須謹記,此物一旦用之,絕不可再入他人之口。否則,定會要了那人性命。” “小女子謹記。” 蕭氏取了“桓零”,欲下轎答禮,卻被其按住肩頭道,道:“且罷,且罷,貧道最受不得這些俗禮。至于那些緩解內傷的俗藥,老道這里也有那么幾服,但請這小和尚到車里取來便是。” 蕭氏再謝,又被老道士回絕。只見他背過手去:“傷病之人,莫要拜謝,太不吉利。若聽得多了,也會折我老道壽數。” “敢問道長尊號,小女子定然永世不忘救命之恩。” 惠復大師玩笑道:“景內人問了也是白問,道長是不會說的。他老人家在我嵩山寺都住了十幾日了,貧僧都未知尊號呢。不過,依老道長方才所言和那等霹靂手段,貧僧倒也能猜出八九了。我等此生得見真人,實乃三生之幸啊……”說著,與那老道士對視一笑。 老道人忙抬手笑止道:“噯……莫言,莫言,心明就是。老道平生厭囚勞,功名利祿懶觀瞧。獨向天地問長生,邋邋遢遢樂逍遙。” 聽聞此言,大伙兒紛紛笑了。倒是妙錦,嘟噥小嘴兒:“道爺爺,不肯說出姓名倒也無妨,可是給自個兒取個渾號也成啊。就好像我和寨里的伙伴們玩耍時,大家互叫阿貓阿狗一樣……” 誰知老道人聽妙錦這樣一說,竟哈哈大笑起來。 蕭氏忙道:“錦兒,不得無禮!”轉而又道,“小女年幼無禮,還望道長莫要見怪。” “童言無忌,方見天真。別看老道我這把年歲了,倒是最愛與這些娃娃混跡。”轉頭又問妙錦,“那依你說,貧道該取個什么渾號呢?” 妙錦眨眨雙眼,略假思索道:“嗯……方才我聽道爺爺說‘邋邋遢遢樂逍遙’,就叫‘邋遢’如何?” “錦兒……” “娘……是道爺爺讓我說的嘛……” 那老道再次放聲大笑,連聲贊道:“好好好!果真是個不俗的渾名兒!”說著,朝她張開懷抱,“那你可否讓我這邋遢道人抱抱呢?” 妙錦并未猶豫,滴溜進了老道懷中。 “錦兒……真是無禮。” 妙錦聽聞,并未理睬,而是朝蕭氏暗吐了舌頭。 老道一面讓那孩子坐在臂彎里,一面朝其他人笑道:“至于你們,如不喜得叫我這‘邋遢’的渾號,直管另叫別號便是。老道祖籍邵武,大可喚我‘邵道人’就好。” 眾人皆點頭笑應。 老道轉而又問,“你等可是招了這山里的匪徒?” “正是。” “對待婦人竟能下得如此狠手,定是個難纏的蛇蟲。” 妙錦一直憂念那鶯歌死活,便淚眼矇眬道:“道爺爺,那惡伯伯不止傷了我娘和五叔,還劫持了一個小哥哥呢……我娘和五叔就是為救那小哥哥才傷的。那人把小哥哥的脖子都扎得流血了,這會子也不知是死是活……”說著,便越發悲傷起來。 惠復道:“阿彌陀佛,傷害婦虐孺之流,孽障孽障!” “既是孽障,還留他做甚!貧道平生最恨此等下作鼠輩,引貧道前去拿了他便是。”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