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玳瑁戒 王府之宴-《錦衣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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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陰稍縱即逝,數年后,又是月圓時節。
“王爺呢?家宴都快開席了,怎還不見人?”
“花園里……”
徐雯怒道:“又掏蛐蛐呢?!”
徐雯正想提了裙出去罵一頓,奈何化妝化到一半,滿頭花簪,對著鏡子瞥了一眼,略有不耐道:“都把簪兒拔了罷,不想插了。”
婢女怯怯應了聲“是”,便伸手取花簪,徐雯又道:“中秋的禮都送去了么?回條呢?”
身旁管家道:“回條今兒才到的家,二舅爺寫的信,又封了些揚州土產……”那管事說著轉身,一婢女托著木盤上前。
管家取了木盤上的信,恭敬呈予徐雯,又道:“海味餡兒月餅一車,桂花糕五盒,竹葉青十壇,活魚……”
“行了。”徐雯把信扔回木盤上,不耐道:“年年都是這些。”繼而拿眼打量站在管事身后一人。
那男人身材頎長,戴著一頂斗笠,攏袖立于一旁,衣服似乎不太合身,露出干凈的古銅色脖頸肌膚。
男人低下頭,將雙眼藏在斗笠下,只露出瘦削的側臉。
徐雯道:“你又是誰?”
管事忙側過身,讓靜靜立于其后的那人上前。管事道:“這位是二舅爺派的……”
徐雯打斷道:“取個紅封兒給他,過節招呼他跟你們一處吃。”
那管事表情霎是尷尬,半晌后方大著膽子道:“二舅爺……令他到夫人這來謀個差事。”
徐雯嘲道:“沒臉沒皮的增壽,連自個府里人也養不起了么?”
那男人安靜不答,徐雯隨手打發道:“門房里坐著罷,過幾天看王爺意思,給你派點事兒做。”
徐雯想了想,又道:“云起回信了么?”
管家恭敬答道:“小舅爺無信,只托來一匣子。”
徐雯微有不快,道:“拿來我看看。”
管家捧了木盤上那盒子,撕去封條親手打開,徐雯見到盒中那物,嘴角便略翹了起來。
盒內躺著一根白玉簪,乃是匠人所刻,簪頭刻得有如木枝,竟是看得清樹紋,細節活靈活現,縱是樹皮剝落,龜裂之處亦栩栩如生。
樹枝上更點綴著數朵桂花,花瓣晶瑩剔透,花蕊屈抱細如發絲,卻一清二楚。
徐雯贊嘆道:“得花多少銀子,這大手大腳的小混蛋。”
徐雯拈了簪子,對著燈光一照,見簪尾刻著米粒般大小的四個字:
那沉默男子忽地插嘴道:“‘蟾宮折桂’,四胡同蔣府,蘇婉容的字。”
徐雯意外道:“你還知道蘇婉容?”
男人聲中隱約帶著一分笑意,答道:“巧奪天工,全南京僅她一人,嫁給蔣師……蔣瓛后便封刀不刻。這簪子起碼價值一千兩黃金,并且有錢也買不到。”
男人又補了一句:“當年據說連太子想雕個玉佩送人,蔣夫人也不刻。”
徐雯笑道:“明白了,該是小混蛋央著他師娘,親手刻的簪兒。”
那管家附和道:“小舅爺素來有心。”
徐雯啐道:“沒本生意,左右逢源。”
雖如此說,面上依舊帶著淡淡欣喜,吩咐道:“今兒不穿錦了,去把箱底的黑袍捧了來。”
那婢女應聲轉身去了,徐雯扯了花簪扔在盤中,一頭烏黑長發瀑布般流瀉,繼而披上黑繡服,白玉般的肌膚在黑袍襯托下,更顯美艷不可方物。
徐雯挽了頭發,只插上云起送的白玉簪,打量那高大男子一眼,道:“斗笠摘了。”
那男人取下斗笠,與徐雯對視,不自然地避開了徐雯的目光。
男人鼻梁高挺,略現鷹鉤之型,雙瞳如玳瑁般棕深。
徐雯道:“突厥人?你與時常來府里的狼部……”
男人干脆利落地答道:“沒有關系。”
“喚何名?”
“朱鋒。”
徐雯“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道:“什么不好叫,叫豬瘋。”也不問此人來歷,道:“先去吃頓飯,看你那模樣就知道會武,明日起,跟著王爺跑腿。”
朱鋒點了點頭,答道:“謝夫人。”
朱棣趴在草地上,嘴里銜著根草,秋季滿庭的桂花香,愜意地瞇起一只眼,吹著口哨,一手伸進假山里。
徐雯帶著管事婢女走出院來,朝著花園中一聲河東獅吼:“王爺!開飯了!價成日掏狗洞,掏得出個榮華富貴來!”
朱棣忙不迭地吐了草爬起,“唷”的一聲直了眼,猛贊道:“夫人!你今兒當真是……”
徐雯只上了淡妝,著一身玄服,頭頂玉簪潔白,襯著那瀑布般的三千黑發,只令朱棣看得流口水。
徐雯似嗔非嗔地瞥了朱棣一眼,腳下不停,走向前廳。
朱棣忙賠笑大步追上,伸出手臂讓夫人挽著,中秋王府宴這才開始。
拓跋鋒屈起長腳,坐在廳外一張偏僻角落的桌旁,那桌前盡是府內家丁,帳房,無人與其交談,他也不吭聲。便給自己斟酒,挾菜。廳中傳來朱棣豪爽的笑聲,與幾名賓客滿嘴流利的北平方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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