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燒廟-《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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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愫/文
煌煌大火,滾滾濃煙。
廟宇四周熱氣蒸騰,老城廂屋宇林立,消防隊的水龍車很難開進來,這么大的火,也根本來不及救。
周圍民眾自發救火,銅水壺木面盆全用上了,可火勢控制不住,廟堂間掛著的那面陰陽古鏡燒化了。
廟梁轟然垮塌,火星四濺。
白準坐在竹輪椅上,兩只手緊緊攥住扶手,盯著眼前火海。
無數人從他身邊沖向火場人,有人號哭,有人跪拜,火色映在白準眼底,火舌燎過明堂,接著是偏殿,漫天都是飛灰火花。
蜂擁而至的人潮幾乎要將白準和霍震燁沖散,霍震燁推著他遠離火場,問他:“你能自己回去嗎?”
白準確實要回去,他要確認一件事。
他竹杖一點,霍震燁便挽起袖子,加入救火隊中,白準看他一趟一趟拎著水桶沖進廟中救火,沒一會兒臉上身上就被煙熏黑了。
他淡唇緊抿,輪椅輕轉,人人都往廟前跑,有揣著袖子來瞧熱鬧的,有幫忙救火的,還有三跪九拜懇請城隍爺不要降罪的。
只有白準逆著人流離開。
白家小樓的紙人們知道失火,惴惴不安,全都擠在堂屋里,小黃雀想撲翅出去看看火勢,它還沒出天井就被熱浪嚇了回來。
白準推開門,紙人們看見主人回來,松了口氣,屋中“簇簇”紙竹聲響。
阿秀一拍巴掌,這些紙人全都安靜下來,又都相互挨著,靠墻站住。
白準回屋中,他打開木盒,盯著盒中線香,看了一會又再蓋上,怪不得這么些日子他都沒有接到城隍敕令。
白準從香筒中抽出三支香來,用黃紙引火點燃,將香插進香爐內。
他閉眼等待,良久都沒等來召見,再睜開眼時,爐中香已經燒成了灰,香灰點點落在爐外,散了滿桌。
城隍不受他的香火了。
白準喉間一甜,低身猛咳,咳得胸腔震動,滿面緋紅。
阿秀從屋外進來,輕輕拍打白準的背,白準以袖掩口,側身看了她一眼,就見阿秀瞪圓了眼睛盯著他的衣袖。
他低眉一望,白袖沾血,綢衣上織的暗竹紋浸了血色,青竹成血竹。
白準聽見門外響動,還以為是霍震燁回來了,一下按住那塊血痕,等了一會兒知道不是,這才轉進屋中。
紙仆替白準換衣,他鳳目微闔,阿秀便把那件沾血綢衫藏到柜子深處。
竹輪椅滾到天井中,從這里正能看見城隍廟大殿的檐翹和殿后寶塔,大殿燒塌了半邊,水平的檐翹燒到傾斜。
檐獸順著斜坡滾進火堆,灰瓦剎時傾倒,“嘩啦啦”響成一片。
白準一聲不出,就這么望著城隍廟塌,一直到視線中再也看不見檐翹,再也看不見塔尖。
這火入夜還未熄滅,沖天火光照得黑夜如同白晝。
天井中落了一層白灰,下雪似的,只是帶著煙火的嗆人味。
城隍出巡,回來連存身之所都沒有了。
將至夜半時分,霍震燁才趕回來,他臉上沾著黑灰,外套不知脫在哪里,背心襯衣全都熏黑了,頭發上一拍,掉了一地的浮灰。
他也不拿杯子,就著茶缸往嘴里灌水,一氣喝掉半壺,這才放下青花茶壺:“火勢控制住了。”
把租界里的消防水龍車也借過來了,這么大的現場,就怕還有余燼復燃。
但廟也燒得差不多了,火借風勢,周邊民居一連燒了十幾間。馀慶里也被火勢波及,近廟的那一邊,屋墻全被熏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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