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高騫步子一頓。 遺玉死前,留給他的也是這么一句。 一聲“二哥”與記憶中的“二哥”重疊。 她要他保重身子。 手探入袖中那裝有護身符的香囊,握了一握,高騫步子走得更緊。 = 離開了客房,惜翠不太清楚自己要去哪兒。 書中沒有交代吳惜翠的去向,她已經補全了她該補全的劇情,這段時間獨立于劇情之外,她大可自由活動。 四周綿延著溫暖的燭光,自主廳飄來隱約的笙簫樂聲,歌舞纏綿不休。 對于宴飲沒有興趣,惜翠不太想返席。 侯府中的梅花開得極好。 而她目前的身體,也不能在外面久留。思來想去,還是回到方才的暖閣更為合適。 惜翠裹緊了大紅披風,順著月光與雪光,慢吞吞地往回走。 吳惜翠的身體好像不論怎么捂都捂不熱,北風自不遠處的湖面上吹來,凍得人手腳僵硬。 流云遮蔽了月色。 在這夜風呼嘯間,突然,湖畔冒出了些嘩啦啦的動靜。 惜翠循聲看過去。 夜色昏暗,她只能看見一抹濕重的身影,好像剛從湖中爬出來,衣衫袖擺都往下滴著水。 這宛若水鬼般的出場方式沒有嚇到惜翠。瓢兒山上殺人越貨都是家常便飯,極大地鍛煉了惜翠的膽量,讓她一個平常連恐怖片都不看的人,成功進化為一個搬運尸體面不改色的壯士。 惜翠往前走了兩步,想要看個清楚。 就在她剛靠近湖畔時,那抹身影突然動了。 她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天旋地轉間,后背被重重地抵在樹干上,疼痛猛然襲來。 這具身體的敏感程度也超乎了她的想象。 或許是因為剛剛才在湖水中泡過的緣故,來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些陰寒的氣息。 牢牢制住她雙肩的手更是冷得嚇人,指尖上殘留著的冷水霎時浸透了她的衣衫,留下大塊的水漬。 惜翠擰緊了眉,試著掙了掙,沒有掙開。 雖然來人透著股冰冷冷的寒意,但惜翠還是隱隱約約能感覺出,在這冰寒中所包裹著的炙熱與躁動。 炙熱與躁動? 臉上滾過什么冰冷的圓圓的東西,來人終于開了口,嗓音清而啞,“你是誰?” 天際云霧漸散,殘月終于探出一個小尖兒。 月光下澈,湖波微漾,波光與月光終于照出了來人的面目。 那是—— 衛檀生? 不怪惜翠驚訝,主要是現在的衛檀生和她印象中相比,出入實在有點兒大。 劇情發展到這個階段,他已經還了俗。 樣貌一如既往沒什么改變,眉眼清俊,鼻梁挺直。頭頂不再像以前那樣光禿禿的,他留了發,頭發還不是很長,堪堪齊肩,以一根發帶束在腦后。 雖然被水浸透了,濕漉漉的。 但依稀能看出他發型倒有些像妹妹頭? 她的記憶尚且停留在不久之前,一眨眼的功夫,衛檀生已經留了個滑稽的妹妹頭。惜翠有點兒發愣。 但留給她震驚的時間不多。 她馬上意識到,衛檀生他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可能是吃下了糕點的緣故,他雙眼在月色的映照下,泛著動人心魄的暗光。那股溫潤內斂的禪意已散去得一干二凈,周身縈繞著極具危險的侵略性。 死死扣住她肩膀的五指,此時也灼熱得像炭烤。 他不可能不認得吳惜翠,之所以會問出這句話,很有可能是意識已經不太清醒了。 要攻略衛檀生,她還沒打算獻身。 惜翠使勁兒推了推。 壓在她身前的男人像座小山,而這具身體的力氣又跟貓兒一樣。 任憑她如何推,衛檀生依舊紋絲不動。 “你是誰?”衛檀生又開了口。 他能察覺出面前的女人有些熟悉,但究竟哪兒比較熟悉,他卻是想不出來了。他糕點吃得多,誤食下去的藥也更多。 他本不是重欲的人,男女媾和在他眼中,無疑于野獸行徑。任由淫欲驅使之人,粗陋可鄙。 比起這些,更重要的是,他不愿如此輕而易舉地就著了旁人的道 然而,山上多年清修,壓抑了二十多年的欲念被藥物一勾,一朝噴涌而出。如野火燎原,縱使他跳入湖中,也不能澆滅一二。 察覺到身下女人的掙扎,他不自覺地又用了些力氣,壓得更緊。鼻尖依稀漂浮著些極淡的紅梅暗香混合著微苦的藥味兒,很好聞。 衛檀生循著這股暗香探去。 頸側傳來的男人沉重的呼吸聲,惜翠整個人都僵住了。 隔著濕透了的布料,她也能感覺到衛檀生緊繃著的滾燙的肌肉。 這小變態的狀態很危險。 惜翠心中敲響了警鐘。 “我是吳惜翠。” 心中越緊張,反映到行為言語上惜翠反倒越鎮靜。 她冷淡地說。 積雪壓在梅樹梢, 風吹過。 殘雪和著梅花瓣,撲簌簌地落下。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