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吳懷翡慌忙應道,“許……許是如此罷。” 擔心被高騫看出異樣,吳懷翡道,“我是個大夫,這不過小病小痛罷了,稍后喝上一帖藥就沒事了。” “倒是二妹與郎君,”吳懷翡猶豫再三,還是問出了口,“你們怎會在此。” 望著門前并肩而立,好似親密無間的兩人,吳懷翡目光微有些黯淡。 她對于吳惜翠與高騫在一起,到底還是有些芥蒂的。 畢竟兩人幼年相識,這等情意她無法與之相提并論,也無法插足其中。 再說……前幾年還發生了那事…… 若不是因為她,當年高娘子也不會…… 越過吳惜翠,瞧見高騫臉上那道刀疤。那抹深埋于心底的愧疚再次涌動。惹得吳懷翡酡紅的面色好似也蒼白了兩分。 高騫簡明扼要地解釋道:“二娘扭傷了腳,我扶她到這兒歇息片刻。” 吳懷翡猛然回神,目光再次落在了惜翠身上。 “二妹,你的腳?” 惜翠在回憶劇情。 得知自己計劃落空后的女配吳惜翠該是又急又氣的。 她心氣高,賠了夫人又折兵,打死也不愿吳懷翡幫她看傷。免得她回頭在高騫面前再落下個好印象。 當初高騫就是因為她一雙妙手這才對她有所關注。她怎么能給她在高騫面前出風頭的機會? 心知自己退場的機會到了,惜翠冷淡地說,“沒什么大事,剛剛疼得厲害,現在已經好多了。” 吳懷翡收回思緒,“還是讓我幫你看看罷。” 少女的臉色卻格外冷漠,“不用麻煩大姊了,大姊有病在身,還是多顧及顧及自身罷。” 吳懷翡錯愕間,她已經拂袖離去,眉間陰狠,好像在和什么人生氣。 吳懷翡心中嘆息。 爹娘未曾隱瞞她的身世,她從小就知道自己并非爹娘所生,她的親生父母另有旁人。這么多年來,她一直期盼著能有一個真正的家。 剛回到吳家時,她也是滿腔激動。 突如其來的親情,使她受寵若驚。 原來,那個親切可人的吳夫人竟是她的娘親。 對于這個陌生的小妹,她憐惜她體弱多病,百般呵護,想要做一個真正的好姊姊。 只是,惜翠卻總是對她不假辭色。她一開始只當她是孩子脾性,但時至今日才明白,惜翠對她,恐怕是厭惡進了骨子里。 今日這糕點……恐怕也是她所授意。 她的用意,吳懷翡不敢細想。 幸好衛郎君他當機立斷,破窗而出,這才沒釀成大錯。 “若無他事,我也先行離開了。” 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將吳懷翡的思緒拉回。 看著面前這長身玉立的男人,吳懷翡張了張口,想說些什么挽留,但話到嘴邊,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她輕輕點頭,“好。” 那抹高大的身影又融入了無盡的黑暗中。 吳懷翡回到桌前,收拾滿桌的瓶瓶罐罐。 經過方才這一出,體內洶涌著的情潮倒是消退了不少。 指尖掠過瓶口,吳懷翡怔怔出神。 這幾年來,她很清楚高郎君的變化。 自那事之后,高騫他看上去雖是和往常一樣,但她知道,他心中極其自責。 他滅情絕欲,如天兵神將一般,繼續盡心盡力地拱衛著皇城,冷面煞氣也使得暗中窺伺的宵小不敢再動。 同時,他也將自己的心徹底地封閉起來。 = 高騫穩步走在寂寥的長夜中。 這幾年來,他已經習慣一人踽踽獨行。 在遺玉死后不久,另有一信送到了他桌前。 直到這時,他方才知曉,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他一人而起。 一切都是因為他當時錯殺了一人。 信中,落名為耿宣仁的人要求見他一面。 他應約前往。 他是個滄桑文雅的中年文士,一開口,便要同他決一生死。 “我殺了你妹子,你殺了我大哥,我們之間,早已分不清誰對誰錯。” 耿宣仁道:“你受我一劍,這一劍算是還給我大哥的。至于接下來,誰生誰死全都交于天意。” 高騫:“我自幼習武,這場決斗對你而言并不公平。” “我并非真的手無縛雞之力,你受我一劍在先,算不得不公平。” 他應承下來,受了他一劍。 接下來的決斗,對方輸了。 劍尖堪堪停留在他喉前,只要再往前遞上一寸,耿宣仁定會血濺當場。 然而,高騫卻沒這么做。 他收回了劍,手上使力,將斷劍丟在了他面前。 “原諒你,對遺玉不公。我們二人,誰都沒資格替逝者原諒誰。” “只是,我畢竟對不起你大哥。我不能殺你。” 決斗時劃下的刀疤已經愈合,只是心上的愧疚與自責,他這輩子都難再走出來。 高騫他也沒有走出來的意思。 這都是他應得的,他錯殺無辜在前,連累至親在后。 活在自罪與懺悔中,反倒讓他稍感放松。 不知為何,耳畔驀地浮現出剛剛吳家二娘那句話。 “二哥怎么一人待在那涼亭中,寒風肅肅的,千萬要當心身子,勿要著涼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