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說完,楚云又問道:“你家中可還有什么老小需要照顧么?” “謝將軍……可惜我老父老母都在七年前的戰(zhàn)亂中喪生,只有一個妹妹,還請將軍……唔——” 話還沒說話,方琦突然又大口吐出鮮血,血將楚云的淡藍(lán)色衣服,都染成了半邊紅。 “你放心,你妹妹我會替你照顧,替她在鄴城找戶好人家……” 楚云猜測,如果方琦的妹妹已經(jīng)出嫁,肯定就不需要方琦操心,方琦在這臨死的關(guān)頭特地提起妹妹,肯定是因為她還尚未嫁人。 “將軍這么說,下官放心了……下官違逆將軍的意思……給將軍添麻煩了……” “不,你沒有給我們添麻煩,你是殺了人,可你……你也救了人,你救了我們,救了其他的軍民百姓……” 楚云話還沒說完,可就在方琦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就已經(jīng)帶著滿足的笑容,閉上眼咽氣了。 “方琦……方琦……?方琦?!” 即使楚云拼命大喊著對方的名字,用力搖晃著如斷線風(fēng)箏般靜止不動的軀體,都再也得不到任何的回應(yīng)了。 楚云的最后一番話,既是他一直不愿意說出口去面對的真心話,也是對方琦臨終前的最后救贖。 沒錯,楚云比誰都清楚。 這一次,喬紫青對治愈鼠疫真的沒有辦法,就算她能研究出辦法,以現(xiàn)在的條件,可能也需要歷時五年、十年甚至更久的時間。 而且以喬紫青現(xiàn)在的狀況,承受著巨大的精神、肉體雙重壓力,再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喬紫青的身體和精神都會有垮掉的風(fēng)險。 就像一根時刻過度緊繃的琴弦,隨時都可能會斷掉一樣。 再者,很有可能,再過半個月,鼠疫就可能再次進行大規(guī)模傳播,首先遭殃的,可能就是照顧患者們,以及處理病死者尸體的將士們。 最終,演變成一場史無前例的疫病災(zāi)難,也不是沒有可能。 方琦的做法確實武斷,也不夠人道。 但他這么做真的是錯么?即使是楚云,也不可能給出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答案,他更沒有資格去評判邁出了這一步的方琦。 因為方琦不但做了,而且也主動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了代價。 “該結(jié)束了,方琦,就讓這一切,隨著你的死,都結(jié)束吧。” 看著懷中明明與自己不相熟之人的尸體,楚云卻像是在對著相知多年的老友一般,自言自語。 接著,楚云抱著方琦的尸首,全然不顧已經(jīng)被鮮血染紅的全身,頹然走出營帳,將方琦的尸首小心交給一旁伸出手準(zhǔn)備接過的本地士兵。 “如果我沒記錯,方縣令是鄴城人吧?” “是的將軍。” “去替他準(zhǔn)備上好的棺木。” “喏!” 楚云看著將士們抱走方琦的尸體,心中暗暗打算,向喬紫青要能暫時保存尸體不腐爛的方法,然后命人將方琦的尸首運回鄴城厚葬之。 可是,一想到這一夜之間,二百多位病患慘死于縣令之手,楚云卻避無可避,總要讓喬紫青知道這個消息。 而且更要命的是,楚云還打算將“罪魁禍?zhǔn)住狈界氖着扇诉\回其家鄉(xiāng),也不知道喬紫青聽了這些,會作何感想。 不過楚云還是不打算對喬紫青有所隱瞞,整理了一番凌亂的心情與思緒,楚云策馬在親衛(wèi)們的保護下回到軍營找了件干凈的替換衣裳,才又趕到喬紫青所在的醫(yī)用營帳。 “夫人醒了么?” 楚云下馬后向門口的兩位站崗衛(wèi)兵問道。 “回稟將軍,帳內(nèi)從盡早到現(xiàn)在沒有過動靜。” 由于喬紫青的身份敏感,未經(jīng)許可,沒人敢擅自入營帳,所以衛(wèi)兵們也無法確認(rèn)喬紫青究竟是否起床了,只能用是否有聲音作為判斷。 “知道了。” 得到這樣模棱兩可的答案,楚云也只能自己進營帳一探究竟了。 一進營帳,楚云就看到喬紫青正面容扭曲地躺在床上,楚云臉色一變,趕緊湊近去觀察,卻聽到喬紫青發(fā)出痛苦的微微呻吟之聲。 很明顯,喬紫青是病了。 楚云的腦子仿佛“嗡”的一聲,要爆炸了一般。 方琦的死,今日對楚云而言已經(jīng)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如果喬紫青再染上鼠疫…… “紫青……紫青你沒事吧?!”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