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被砸斷的棧道仍能勉強通行,離開一線天后,馮千鈞在一塊高地上,讓陳星暫時棲息,回身將那具尸體拖了過來,進行檢查。 那是一名晉軍士兵,撞得全身軟綿綿的,早已通體僵硬冰涼,馮千鈞說:“這人死后才被扔下來的。你看得出死因?” 兩人翻來覆去地檢查,沒發現那晉兵身上有刀傷箭創,脖頸上也找不到紫黑色的瘀青。 “興許是中毒?!标愋钦f,“死亡時間太久,我看不出來了,得找仵作。對方想毀尸滅跡嗎?” 晉兵尸體面部上停留著扭曲恐怖的表情,顯然在死前受到了驚嚇,但一般來說人在死于非命時都會有恐懼猙獰感,實在不好判斷。唯一可以確認的,就是已經死了至少兩天,臉上結滿白霜,只因氣候寒冷才未腐爛。恰好與城中那書令所言對上。 馮千鈞:“我去頂上找找,看能否發現蹤跡,你在這兒待一會兒,有人來了就喊,我看得見你?!? 陳星答道:“不礙事,我運氣向來很好,這一時半會兒不會出事,剛剛尸體掉下來都沒砸中我呢?!? 馮千鈞帶上一把鐵弩,腰間挎了把細長鋼刀,徒步上一線天山壁查看,回頭道:“我猜拋尸那人知道咱倆在下面,沒打算砸中你?!? 陳星:“???” 馮千鈞身手矯健,只見他先是躍上一塊山石,再轉身拔高,反縱向一丈高的山石凸起處,便這么節節上升,往一線天處山頂跳躍上去。 陳星還在回想馮千鈞所言——知道下面有人,又沒打算砸我?是什么意思?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拋尸者在警告我們,不要通過此地? 不知為何,陳星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暗中注視著自己。 馮千鈞在高處朝他揮手,陳星也朝他揮手示意。 “找到什么了?”陳星喊道。 馮千鈞沒有回答,消失了,陳星忐忑不安起來,不多時,馮千鈞從高崖上另找了一條路下來,牽著匹軍馬。 陳星松了口氣,馮千鈞看他臉色,知道是擔心自己,卻笑了起來,說:“怎么?天馳你擔心我出事?” 陳星道:“當然啊!荒郊野嶺的,獨自行動有點危險?!? 馮千鈞忽然來了一句:“萍水相逢,剛認識不到十二個時辰,你這小子。” 陳星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有點不好意思,只見馮千鈞單手扛起那尸體,放到馬背上去。捆扎實,隨手拍了下馬股,說:“走!帶他回麥城去,麥城!駕!” 馬兒載著尸體,就這么跑了。 兩人在山下背風處升起火,決定于野外露宿一晚,明日出山后再作計較。 陳星朝著篝火,一時兩人無話,都在出神。 “馮兄,你在想什么?”陳星朝馮千鈞問。 篝火映在馮千鈞臉上,馮千鈞淡淡說:“在想那人怎么死的,你呢?” “我也是。”陳星答道。方才時間有限,總不好去扒一個犧牲的將士的衣服細細檢查。 “也許是很細小的暗器,”陳星說,“有些劇毒,能達到這種效果?!? 馮千鈞眉頭深鎖,說:“罷了,睡罷,賢弟,愚兄武功雖不及你那護法,多少還是有一點的。晚上你貼著我睡,不必懼怕?!? 陳星倒不怎么怕,他的運氣向來屢試不爽,有什么敵人,自己也不用動手,老天爺先幫他收拾了。之前南下進襄陽時,襄陽被圍成鐵桶,陳星左等右等,實在進不了城去,索性鋌而走險,大半夜的提著盞撿來的燈,直接跑到城外平地上,打算徒步強行征服這座荊州第一重城。 這個愚蠢又荒唐的舉動,果然引起了敵方二十萬大軍的注意,秦軍馬上分出一個百人隊來追他,結果箭矢不是射歪就是被風吹跑。陳星跑著跑著還迷路了,一路辨不清方向,帶著上百名騎兵,跑上了襄陽城外的河面,天寒地凍,河水結冰,陳星腳下一滑,瀟灑滑過了河。背后追來的騎兵卻太重,紛紛踏破冰面,全部掉進了水里。 剛到河對岸,陳星又發現一個不知道誰搭的梯子,想來是準備攻城秘密安排的木梯,便順著梯子爬了上去,到得城墻頂上一個襄陽守軍也沒有,秦軍則追到城樓下,陳星把梯子推下去,又把不少敵人砸進了冰河里。最后整理了頭發衣袍,沒事人一般從城墻上下來,是以順利入城。 每次只要碰上麻煩,陳星的人生總是一路喊著“咦?這里有個梯子!太好了!這里有匹馬,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在無數“太好了”的真情贊美聲中,沿途敢于與他作對的敵人都免不了落得個人仰馬翻、屁滾尿流的下場。 陳星想著想著,轉過身,馮千鈞背對陳星而睡,陳星便從身后伸出一手,在馮千鈞胳膊上摸來摸去,捏來捏去。 馮千鈞:“……” 陳星:“馮兄,你胳膊挺硬啊,要給你扎針多半還得費點力氣?!? 馮千鈞反而有點不好意思起來,說:“當真?”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