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衣(八)-《酌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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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將山嶺上的血跡沖刷掉,匯聚成暗紅色的溪流“嘩啦啦”奔下山去。
“王帳在何處?我們趕緊去救信信!”封重拔出靈劍,“叫刃三帶路!”
“刃三不知道路。”黃閣摸了把臉上的水珠子,也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
這一役,守山的蠻人近乎死絕,溫石蘭帶著修士部下遁逃,片刻便不見了蹤影。再想去追,已然沒了方向。
“不負去會賀若,定然有所準備,”林曲冷靜地說,“他雖凡事只看三步,但這三步還是有的。”
“哪三步?”封重快速思索,越想臉色越難看,“他做事從不考慮后果,若是想三步,大概只會是誘敵、殺敵、殺不了就同歸于盡這三步!”
林曲微微蹙眉,不贊同地搖頭,為自家弟弟辯解:“他還不至于這般沒成算。”
“你從小沒跟他一起長大,你不知道。”封重急道,在原地轉了兩圈,那小子遇事從來不會求救,天大的事都要一力承擔。當年雁丘遇險,才十四歲的林信就敢不告訴師父自己去救他,膽子比天都大。
說話間,沈樓已經御劍飛到了高空,舉目四望,遠遠瞧見東邊有一黑點掠過。立時飛掠而去,截住了那快如流星的身影。
封重和林曲也匆忙跟上,就瞧見了捏著摸魚兒的朱星離。
“是不是林信的?”沈樓盯著朱星離手里的銀色小劍。
“是,信兒出什么事了?”朱星離臉上難得沒了笑意,冷冰冰地質問沈樓。
“走。”沈樓言簡意賅地說,片刻不肯耽擱。
朱星離也不廢話,放開摸魚兒,四人化作一道光影,朝大漠深處奔去。
這小劍,定然是林信一早就放出的,才能讓朱星離在這個時候趕到。他知道,自己便是噬靈的材料,去見賀若宛如肉包子打狗。但這肉包子淬了毒,如果毒死了狗,就能讓師父及時去把他撿回來;如果沒有毒死狗,好叫師父去幫他打狗。
下棋看三步,林信著實,留了后路。
沈樓的臉色卻是更難看了,自始至終,林信的計劃里就是把他摒除在外的。逗他,哄他,從不依靠他。上輩子如此,這輩子依然如此,就算兩人互通了心意,林信始終把他當個外人。
等找回來,一定要狠狠收拾他,讓他知道……
摸魚兒猶如一尾小魚,快速游走,四道靈光隨著小魚飛馳而去。臨近王帳,小劍便越飛越慢,停在原地轉一圈,劍尖指向一處。
“在那里。”朱星離看向不遠處,那頂破了個大洞的金帳篷,四周空無一人,已然人去樓空。
帳篷里亂成一團,吞鉤孤零零地戳在地毯上,要倒不倒地晃悠。刀柄上掛著那用以吸引摸魚兒的銀墜子。
“看來蠻人知道這東西的用處。”朱星離撿起那墜子,摸魚兒在墜子周圍轉了兩圈,落到掌心不再動了。
線索中斷。
沈樓撿起那斷了腿的星湖石小鹿,驟然攥緊。這里應當也不是真正的王庭,又是一處隨時可棄的行宮。惡陽嶺戰敗,這邊收到消息,立時離開。
“他們走不遠。”沈樓掀開門簾走出去。
大軍并非都可御劍,這么短的時間內,行宮這里的守軍只走了不足二十里,帶著糧食、輜重,甚至趕著牛羊。然而,隊伍里沒有大汗和大巫。
一道暗色流光閃過,騎馬走在最前面的將領突然沒了蹤影。
“停!”副將大喊著四處張望,瞧見抓著人御劍遁走的沈樓,大叫起來,“沈家的黑蛇!快!”
蠻人中的仙者立時御劍追上,被一道凌厲的劍光阻攔。靈劍在掌心不停變換,映著驕陽宛如落英繽紛,片刻間將幾名蠻人割得滿身傷口。林曲回劍于腳下,溫文爾雅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跟他們廢什么話!”封重直接從后面沖過來,一劍砍向那些蠻人,“叫烏洛蘭賀若出來見本王!”
沈樓將捉住的那人扔到朱星離腳邊,用劍抵住他的脖子,用胡語問他林信的去向。
“我不知道,大汗帶著大巫和那個漢人小子,單獨離開了。”這蠻人起初還要裝一下貞烈,看到朱星離手握吞鉤往他褲襠上比劃,頓時老實了,問什么答什么。
但他只是個守衛統領,連金帳子里發生了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那三人的去向。
朱星離一掌把人拍暈,站起身來:“十七年前,蘭蘇逃離北漠,便是因為大巫要拿她祭天。這些年他們一直不肯放過信兒,定然也是想拿他祭天。”
所謂祭天,就是用的血造噬靈!
蠻人祭天,會在什么地方?
“雪山。”沈樓抿唇,看向連綿不絕的陰山山脈,揮劍掀開一片草皮,露出褐色的土地。用劍尖快速畫出了陰山的地形圖。
蠻人篤信天神,安葬、祭祀,皆在高山上。越高的山,越接近天。
朱星離垂目看著沈樓用劍尖圈出的地方,那些都是常年積雪的高山,掐指快速算起來。
“東!”春痕劍尖點在東邊,圈出了這一帶的幾座山。
為了破解噬靈,朱星離這些時日潛心研究過蠻人的巫術,大致能算出來今日適合祭天的地方。
沈樓二話不說,直接朝那一帶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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