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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封寒不再廢話：“我以前就說過，血債，總要用命償。你在躍遷點出口伏擊時，應該已經(jīng)做好了我來尋仇的心理準備。”

    他雙眼沉如古井，語氣輕描淡寫，命令：“發(fā)射。”

    三秒后，隱在中型艦后的定遠號由中控系統(tǒng)校準炮口，接連兩枚高能粒子炮發(fā)出，如彗星般墜向敵方主艦！

    一枚徹底破開防御和裝甲。

    一枚將整艘星艦炸成了灰煙。

    無聲的爆炸。

    層層火光映在定遠號深灰的艦身上，像日落夕照，又像朝陽。

    塵埃落定。

    幾分鐘后，通訊頻道里，梅捷琳朝向攝像頭，后背抻得筆直：“報告指揮，任務已完成！”

    同時，龍夕云、維因、杜尚也接連報告已完成任務。

    爆炸后的殘骸在太空中靜靜漂浮。

    陸封寒在全頻道內下令：“遠征軍全體集結。”

    無數(shù)星艦在硝煙和碎片里穿行，于沉寂中列陣在一處，猶如不可穿透之盾。

    留守指揮艦的埃里希匯報：“懷斯·查德威等十七人，背叛聯(lián)盟，泄露機密，已全數(shù)擊斃。”

    蒼茫星海中，以黑暗為幕，以不知名的遙遠恒星為綴，遠征軍所有星艦猶帶炮火痕跡，昭示方才經(jīng)歷的鏖戰(zhàn)。

    尚有余溫的炮口接連升起。

    在一聲令下后，無數(shù)枚導彈齊齊升空。

    火光灼目。

    陸封寒沉聲命令：“敬禮！”

    群艦之上，無數(shù)人在同一時間，身著白色軍裝，軍靴后跟相碰，繃緊手指。

    于群星之間，告慰英魂，昔日潰退千里之恥，今以勝利血洗。

    安息。

    定下駐地后，陸封寒要求統(tǒng)計犧牲名單，并匯報戰(zhàn)損情況。

    “江陵號為前鋒，動力系統(tǒng)受損，已報技術部，損失護衛(wèi)艦六艘，中型艦三艘，偵察艦四艘，殲擊艦十一艘。略受戰(zhàn)損的星艦未計入。”

    “澶淵號艦首受損25%，護衛(wèi)艦損失四艘，殲擊艦三艘……”

    “平寧號主艦完好，護衛(wèi)艦……”

    “飛廉號……殲擊艦損失二十七艘。”

    陸封寒最后開口：“定遠號主艦完好，護衛(wèi)艦損失兩艘，中型艦損失三艘，殲擊艦損失九艘。”

    匯報完后，梅捷琳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完了，等回去，肯定又要被洛倫茲一陣冷眼。慫就慫，我決定半個月內都繞著技術部走！”

    杜尚嘆氣：“一樣一樣，有難同當，一起繞。”

    沉默片刻，梅捷琳突然開口：“還是這樣的仗打起來舒服。得了命令，就一心一意悶頭往前沖，上去就是對轟。因為知道，無論左右還是后背，都有人幫忙護著，絕對不會出現(xiàn)沖到一半，背后挨了一炮的情況。”

    陸封寒知道，她說的是大潰敗之后的情況。

    維因接話：“誰不喜歡呢？我就會打仗，玩兒心眼我搞不定，當時內部是敵是友分不清楚，誰都有可能捅你一刀。龍夕云還讓我跟懷斯演戲，指揮，你知道的，第一軍校真沒教過表演課！”

    龍夕云斜睨他一眼：“讓你演個啞巴就這么難？”

    梅捷琳毫不留情地大笑出聲。

    等跟留守指揮艦的埃里希通訊后，又安排好最新的布防，陸封寒關閉通訊頻道，松開了領口的一粒扣子。

    再看向安置在一旁的沙發(fā)——他處理戰(zhàn)后事宜的這段時間里，祈言個人終端的虛擬屏依然亮著，人卻已經(jīng)戴著靜音耳塞，睡著了。

    明知道祈言聽不見，陸封寒還是放輕了腳步。半跪在沙發(fā)旁，陸封寒湊近，隱約嗅到了一股雪夜的清冽氣。

    祈言在這時醒了過來。

    他半闔著眼，拉過陸封寒的手掌枕在臉下，咬字有些不清楚：“要去圖蘭上課了嗎？”

    陸封寒眼角倏然間流露出零星的笑意，想說“你又記錯了”，但又想，僅僅只是這一刻也好，讓祈言不用想起從前發(fā)生的生離死別。

    他粗糲的手掌蓋住祈言的眼睛，低聲安撫：“睡吧，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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