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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宋靜直起身，沖馬路對面那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兒揮了揮手，便朝就近的斑馬線跑去。

    謝忱表情上沒給什么反應(yīng)，只轉(zhuǎn)回原本方向，“走吧。”

    宋思年在原地站了幾秒，才表情古怪地扭頭跟了上去——

    “……你看見了吧？”

    謝忱：“什么？”

    宋思年被噎了一下，“就剛剛那個宋靜的表妹、站在馬路對面的那個小女孩兒——別告訴我你沒看見她旁邊跟著的不知道是靈鬼還是怨鬼的那個。”

    “嗯。”

    宋思年：“……你好像沒什么反應(yīng)？”

    謝忱：“我該有什么反應(yīng)？”

    宋思年：“嗯……畢竟師生一場，你都不關(guān)心那個小小姑娘身邊跟著的貌似靈鬼還是怨鬼的存在，到底是什么原因嗎？”

    謝忱：“……”

    勻速走向停車場方向的謝忱身形停了一下。

    他沒轉(zhuǎn)頭，只平視前方來來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隨后問宋思年：“現(xiàn)在你能看見什么？”

    宋思年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好奇地問：“怎么了？還有別的鬼嗎？……沒有啊，都是普通人，靈力天賦中等的都沒有幾個。”

    “是啊，都是普通人。”謝忱語氣平靜地重復(fù)了遍，然后他看向宋思年，“你知道我已經(jīng)活了兩千年。對于我來說，鬼和人沒有分別，都是已經(jīng)看到厭煩、也不想探究的存在。”

    宋思年皺起眉：“所以呢？”

    謝忱嘆氣，絲毫沒在乎自己只身站在人來人往的步行街上。

    他伸手在宋思年頭頂位置虛摸了下，“你本也該這樣的。”

    或許是謝忱此時看向他的目光過于深沉和復(fù)雜，也或許是因為別的什么，以致宋思年在聽到這平日里絕不會茍同的話之后，張了張嘴，竟半晌都沒說出什么來。

    ——

    他從來都知道謝忱有多心思深重。

    只是在被男人用這樣的眼神看著的時候，宋思年恍惚都覺著自己能從那無比深邃的瞳子里看出一絲深重得近乎難過的孤獨來了。

    而這一絲恍惚之后，無數(shù)殘影跟著掠過眼前，宋思年眼神一晃，咬牙定下心神再想去追溯的時候，便只覺得一顆熟悉的珠子的影兒從眼前劃下。

    那珠影之后，所以本欲蜂擁的景象悉數(shù)褪去了。

    宋思年眉心擰了起來，無端的暴躁情緒從他面上露出來。

    “……別急。”

    低沉的男聲突然響起。

    宋思年一怔，抬眼看向不知何時收回手去的謝忱。須臾之后，他若有所悟，目光有點復(fù)雜地把男人望住——

    “剛剛就是你之前說的……我魂體里的封印？”

    謝忱沒說話，只點了點頭。

    宋思年眉頭未松，“解不開嗎？”

    謝忱：“嗯。封印解開需要……時機。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所以你不必急。”

    “……我當然不急。”宋思年緩松了皺得發(fā)緊的眉心，他唇角勾起一點弧度，“可我怎么覺著，急了的其實是你呢？”

    謝忱垂下視線，“我也不急。”

    一千年都快過去了，他又怎么會急于這一時呢……

    宋思年收回目光，“那就好。”這一次，他先邁出步向已經(jīng)就在不遠處的停車場走。

    感覺到謝忱跟上來時，宋思年似乎不經(jīng)意地問了句，“既然鬼和人對你來說都只是蕓蕓眾生了，你為什么還要留在這眾生里呢？按傳聞志異里，你這樣的存在似乎更應(yīng)該隱居在深山老林啊？”

    “原因我告訴過你。”

    “……就為了拿回宋家欠你的東西？”宋思年輕笑了聲，“那我真是對那東西越來越好奇了。”

    “……”

    宋思年和謝忱回到市局時，毛立峰正親自拿著資料等在謝忱的辦公室。

    一見謝忱進來，他就忍不住上來跟謝忱絮叨——

    “……這案子是真的怪，他們就走在有監(jiān)控設(shè)施的地段，可看錄像真的是看不出任何跡象——你要跟我說這案子不牽涉那些事情，我還真不相信。”

    “鬼屋現(xiàn)場確實有一部分與生人不同的氣息。”謝忱接過毛立峰手里的資料，邊翻看便平靜地說。“但僅憑那一點，完全不能說明問題，所以需要——”

    男人的話音戛然一停。與此同時，他快速翻動資料的手也停在了某張資料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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