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歷朝歷代三公、丞相、尚書,不計其數。” “如今,大周氣數將盡,趙氏皇族……” 踏踏踏! 急促的腳步聲,打擾了王璞暢所欲言的得意心情。 “發生何事?慌慌張張,成何體統!” 管家板著臉,轉身看向小跑而來的探子。 “西山……來……消息了!” 輕身功夫了得的探子,喘著粗氣,斷斷續續說道。 “有六名騎士入城,從……四方城門而進,正沿著天京一百零八座坊市繞行。” 坐于屋內的王璞心頭一跳,故作鎮定。 抿了一口熱茶,問道: “這是為何?倘若殿下出了什么差錯,不應該先行去皇城大內匯報消息么?” 那探子奔跑太急,心肺像是燒熱的鍋爐,整個都要炸開一樣。 他跪伏于地,臉上帶著惶然之色,遲疑道: “那六名騎士滿城傳首!一邊縱馬而行,一邊大喊,‘魔門大逆,盡數伏誅’!” “據說皇儲殿下西山遇刺……他一人滅殺六大魔門巨擘,如今正在返回天京的路上。” 王璞心神震動,好似被雷擊中,陷入呆滯。 急切之下,打翻放下的茶杯、茶壺,熱氣騰騰的滾水潑在身上。 可他渾然未覺,只是盯著探子,臉上充滿不敢置信的驚疑神色: “你說什么?他……殿下一舉誅殺六位先天大宗師?!” 探子低垂頭顱,也不敢肯定。 “再去打聽!我要確鑿的消息!” 王璞適才的意氣風發,從容氣度全部消失不見。 眉頭緊緊凝成一團,擺手道: “趕緊把手底下那些做臟活兒的,散播消息的‘尾巴’清除趕緊!” “要快,千萬不要讓黑龍臺給抓住證據!” 管家心頭凜然,趕忙準備下去。 “不必了,王大人,咱家都替你辦了。” 身著大紅色內侍袍服的年輕太監,押著那名才離開庭院的探子,閑庭信步一般走進后苑。 噗通! 幾顆布滿血污的人頭被拋出,滾落地面。 一雙雙充斥恐懼的空洞眼神,直勾勾盯著坐于屋內的王璞。 “造謠生事,攪亂人心,有謀逆嫌疑,按照大周律法,斬首示眾。” 那名年輕太監臉上帶笑,溫和無比,輕聲道: “王大人可還滿意?” 王璞曾是正六品的通判,后來又被提拔成了正二品的武散官。 被對方叫一聲大人,也屬正常。 “這位公公……” 王璞到底是門閥俊才,混過官場,文臣武將都做過。 挺直腰板,氣勢上沒有太弱。 “咱家魏丙,忝為黑龍臺影衛指揮使。” “這些閑散人士,竟然編排當今皇儲殿下,全部都被拿下。” “王大人,你是咱家動手,還是自己來?” 王璞昂首,坐于榻上,高聲問道: “敢問公公為何要抓我?莫非只因為幾個下九流的誣陷栽贓之語,就要拿我下獄?” 魏丙嗤笑,搖頭道: “劉公公、谷公公說得確實沒錯,你們這幫世家門閥的讀書人,一個個都自以為是得很。” “那右相、盧子維、謝敬先死前都曾這樣說過,可他們還是死了。” “黑龍臺說你謀逆,那你就是謀逆。” “對殿下不敬是謀逆,造謠生事,煽風點火也是謀逆,乃至于,你今日走進這座園子,先用左腳踏進來,咱家也算你是謀逆。” “王大人,殺人這種事,其實不需要太多理由。” 笑容溫和的魏丙揚起右手,黑甲緹騎右手抽刀,左手持弩。 “王璞心懷鬼胎,意圖顛覆大周,對皇儲殿下更有不敬之心,黑龍臺抓捕途中,動手反抗,就地格殺之。” “執法過程的報告,稍后就這么寫。” “動作快點,剛收到線報,萬隆記酒樓還有幾個不知死活的讀書人,一并拿了。” 絲毫不給王璞辯解的時間,三支弩箭破空而出,分別釘在胸口、額頭上。 登時,這位瑯琊王氏的二房主事,便死得不能再死。 “凡參與者,一起殺了。” 魏丙淡淡說著,手掌如閃電般拍在管家頭上,擊碎天靈蓋。 “殿下是何等人物,區區幾個魔門賊子,哪里能傷得了。” “一幫跳梁小丑主動顯露蹤跡,正好再讓黑龍臺肅清一回!” 半炷香的時辰后,魏丙帶著緹騎大步離去。 只留下數具冰冷尸首,以及驚恐不已,嚇壞了的家眷仆役。 黑龍臺大肆抓捕的同時,天京雄城的朱雀長街上,依舊浩蕩的儀仗車隊如長龍蜿蜒。 為首者,正是騎馬而行的趙穆。 明黃云輿車輦損壞,他也就沒有按照皇儲規格,隨意挑了一匹神駿的黑馬。 滿城皆震動! 無數百姓聞風而來,只為一睹這位大周皇儲的真容。 其風采,其相貌,其氣度。 引得眾人歡呼,為之折服。 “繞行完一百零八坊后,讓人把那幾顆頭顱懸首城門,暴曬三日,再用盒子裝好,送到圣地山門。” 趙穆目不斜視,傳音道。 那六大魔門巨擘都被炸成肉泥,并無尸首。 他如此做,只是為了讓天下四十九州都知道。 圣地并非高高在上,不可觸怒。 大周王朝,更不是任由宰割的豬狗牲畜。 “萬載威嚴,遲早有坍塌的一日。” 趙穆眸光閃爍,靜心感受開始如涓涓細流,之后似滔滔江河的心念愿力,匯入自身的念頭當中。 這就是大勢! 一城之念。 一國之運。 乃至于天下之氣數。 無數人心念所至,便能匯聚鬼神辟易的時代洪流。 “皇道,人道,天道……原來如此。” 趙穆感悟著,理解著,嘴角勾起一絲微小的弧度。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