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別來有恙(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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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曉筠不忍地別過了頭,她作不了主,選擇不看。同時她心里也有個念頭,希望今天過后,這件事能夠徹底結束,只要挨過這次就好了。
肖瑾黯然地笑了笑,垂下了眼簾,好像放棄抵抗了。
夫妻倆互視一眼,同時松了口氣。
誰也沒注意到,她低垂的雙眸聚焦到了不遠處的那個茶幾的尖角上,誰也沒想到,她連走路都要人攙扶著的身體居然能一瞬間爆發出那么大的力量。
直到肖瑾滿頭鮮血倒在地上,額頭血流如注,盧曉筠才發出一聲失控的尖叫!
肖父跪撲在地上,眼眶通紅,渾身發抖,用手堵著她頭上豁開的血洞。
肖瑾半睜著眼,臉上血跡蜿蜒,一只手死死地攥著盧曉筠的衣角,慘白的嘴唇翕動。
盧曉筠湊近了去聽。
只有重復的兩個字。
“幫她。”
盧曉筠淚如泉涌:“好,我答應你。”
肖瑾五指松開,手腕無力垂下,嘴角掛著安心的笑容,閉上了眼睛。
肖瑾選了第三條路。
用她的死,換木枕溪的生。
肖瑾被送往醫院搶救,數次徘徊在生死線上,心臟一度停跳。她太虛弱了,又是抱著必死的心,根本沒給自己留后路。也是因為太虛弱,自盡的力度不夠,也留下了一線生機。
她躺在病床上,高燒反復,短暫的清醒過后迎來的是更長時間的昏迷。直到兩個月后,病情才得到了初步的穩定。
她第一時間要回國找人,被醫生勒令休養,用的是很嚴重的語氣,她身體本就不好,因為大病更是虛弱,輕易動不得。可她趁看著她的人不備,偷偷地跑出去,不小心摔斷了腿,又做了次手術。
肖父肖母最后只能準許她拖著病體回國。
那時已是暑假末了。
她走的時候,四月初,草長鶯飛,意氣風發,回來的時候,形銷骨立,病體殘軀。
連林城,也換了副天地。
最要命的是,木枕溪不知所蹤。
她什么時候失蹤的,沒有人知道。
……
盧曉筠淚水漣漣,哽咽著給自己擦眼淚。
木枕溪想要開口問點什么,可是張嘴的瞬間,胸口卻忽然涌上一陣讓人窒息的抽痛,疼得幾乎要讓人昏厥過去。
她手指死死地扣住桌沿,慢慢平息著突如其來的劇痛。
盧曉筠聽到木枕溪的悶哼聲,抬眸見她臉色蒼白得可怕,問:“你怎么了?”
木枕溪咬著牙,搖了搖頭。
盧曉筠不再多言。
木枕溪松開手指,在桌下緊握成拳,手背迸出來根根青筋,胸口依舊隱隱作疼,她暗暗地深吸一口氣,問道:“她的頭疼是怎么回事?是因為那次嗎?”
盧曉筠臉色一白,沙啞道:“是。我們是后來才發現留下病根的,不確定是撞的那一下,還是因為后來的高燒,抑或是兩者都有。”
木枕溪明知結果,還是不死心地問了一遍:“有根治的可能性嗎?”
盧曉筠白著臉,低聲說:“沒有。”
如果有,他們也不會這么內疚,每回肖瑾頭疼發作,生不如死,就像是在他們臉上甩了一記響亮的耳光,提醒當年做下的錯事。
盧曉筠眼神里多出了一絲悲憫,現在對木枕溪來說或許也是一樣。她拿的那筆錢上,沾染了肖瑾的血。她好像懂了,肖瑾為什么不肯告訴她真相。將來肖瑾每次發作,都會把那些不忍回首的舊事拉到眼前,愧疚注定要伴隨她一輩子。
盧曉筠和肖父已經承受了十年,知道眼睜睜看著肖瑾受罪有多痛苦,如果能夠以身代之,他們絕對毫不猶豫,可是這世界上沒有如果。
盧曉筠忽然不知道自己今天所做到底是對是錯,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比知道要好。
為什么一定要求一個真相呢?
木枕溪腦子里涌現出一個疑問,當年撞得那么嚴重,為什么沒有留下傷疤,她沒有在肖瑾額頭上看到舊傷痕。
盧曉筠憐憫意味更重,看她一眼,緩緩地道:“她回國后出了一次車禍,和以前傷的是同一個位置,那時你和她在一輛車上,你應該知道的……”
木枕溪腦中轟然作響,耳朵里也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肖瑾曾經為她奮不顧身,還是兩次。
“對不起,我先失陪了。”木枕溪站起來,嘴唇發顫,竭力維持著自己的冷靜,可眼淚還是在瞬間洶涌而出。盧曉筠給她遞紙巾,木枕溪擺手,跌跌撞撞地離開。
盧曉筠坐在原處不動,聽到服務員關切的問循聲,聽到木枕溪聲音啞得幾乎不成調地問服務員“洗手間在哪里”,還有那遙遠的,仿佛是多年以前傳來的,肖瑾在國外以為只是一個簡單的旅游度假時,和她提起心上人時雀躍得像小鳥兒的聲音。
“媽媽,她真的很好很好的,等回國以后我帶你去見她,好不好?”
盧曉筠淚光閃動,摸了摸女兒柔軟的頭發,對著面前的空氣輕聲開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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