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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他那么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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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破布料,能擋得住什么?

    !”

    蘇桐素來是言語上不輸于人的,被吼了兩嗓子之后她也忍不住回嘴了。

    “該擋住的自然擋得住,擋不住的,我逃到天涯海角也會找上來,沒什么差別。”

    “……”

    聞景被氣得眼角都抽了下。

    深藍的瞳子一瞬不瞬地緊緊噙著蘇桐的身影。

    若是擱在常人身上,大概這會兒早就被男人這目光嚇住了,偏生蘇桐眼都不眨,不退不讓地和聞景對視。

    兩人之間一時僵持。

    就這樣過了將近一分鐘,男人薄唇微動。

    低啞深沉的嗓音逸出:

    “你是不是非得氣死我?”

    聽出了話語間拼命壓抑著的洶涌怒意,蘇桐目光一閃。

    她轉開眼,“我都已經進來了,你說再多也沒用了。”

    “……”

    知道這是事實,聞景抿起唇,弧度薄成了鋒利的刃。

    眼神也一般無二地冷冽清寒。

    蘇桐嘆了口氣。

    “于公,你是我的線人,是因為我才被牽連進來,我不能棄你不管;于私……”

    蘇桐話音停住,男人也恰在這里瞥過視線。

    蘇桐一撇嘴,“于私你心里清楚,我不贅言。”

    “我不管你于公于私——你現在自己轉頭走出去,或者我把你拎出去。”

    蘇桐:“……”

    她以前怎么沒發現這個男人脾氣這么——叫人牙根癢癢呢?

    聞景卻冷著眼,好像看不到女孩兒的怒氣。

    黑壓壓的眼睫抵著深藍的瞳,聲音也低沉。

    “我給你三個數的思考時間。

    三——二——”

    沒等對方喊“一”,蘇桐驀地開口。

    “你感染了嗎?”

    “……”

    聞景眼睫往上一掀,露出兩點深藍的眸子,帶著凜冬的涼意。

    “結果沒出。

    不要轉移話題,你還剩最后一秒的——”

    話音沒說完,他就見女孩兒一把摘了口罩,另只手勾下他的后頸吻了上來。

    那一瞬間聞景是來得及反應的,但他遲疑了。

    就遲疑了那一秒。

    一秒之后,女孩兒柔軟的唇瓣已經與他的唇貼覆在一起。

    帶著熟悉的、緊張的、微微戰栗。

    “……”

    聞景的瞳孔狠狠地縮了一下。

    理智回籠,他本能地推開了女孩兒。

    對上那雙漾著水紋似的杏仁眼,聞景語氣都咬牙切齒地發狠——

    “你可真是不怕死,嗯?”

    有點慌的蘇桐很快就鎮定了情緒,她甚至有閑暇彎起唇角笑笑。

    “我怕一個人死。”

    話音一落,蘇桐在男人的眼睛里看見了某種積攢壓抑到臨界點而倏然爆發的情緒。

    沒等她讀透里面的復雜含義,一個戾氣而熱烈得不留余地的吻覆了下來:

    “——好啊!”

    “那一起。”

    十分鐘后,因故“意外”遲到的電視臺記者帶著她的線人一起去了負責接受采訪的主任辦公室。

    院內感染,還是耐藥菌株感染的問題嚴肅,蘇桐簡單翻了翻自己準備好的采訪稿件,就給了攝影師示意,表示可以進行拍攝了。

    因為感染確定得突然,蘇桐沒來得及做太多準備,便中規中矩地問了一些與控制、應對、后續準備相關的問題。

    對方顯然也是早就做好了準備,對答如流,卻幾乎全都避重就輕。

    在這種敏感問題上無法過于犀利,一招不慎就會觸及甚至撥動民眾情緒,所以蘇桐即便看得出對方的敷衍,在沒有充足準備的情況下,也只能無視。

    沒用半個小時,采訪結束,蘇桐向對方告了謝,就帶著做好的記錄和攝影師以及聞景一起離開了主任辦公室。

    “可真是根老油條啊!”

    一出主任辦公室門,提著設備包的攝影師就諷刺了句。

    深入“險地”只得到這樣隔靴搔癢的采訪,別說蘇桐,攝影師顯然都有怨言。

    蘇桐慢慢地吐出口氣,安撫地笑笑。

    “別急,會找到突破口的。”

    攝影師眼睛一亮——

    “你有什么發現了嗎?”

    “是有幾點。”

    “快說來聽聽!”

    “只一些懷疑,尚不確定。”

    蘇桐說,“第一點,他的應對太沉著了。”

    “你是說不緊張?

    要不說他是老油條嗎?

    我猜醫院里特地挑了這么個‘人才’。”

    蘇桐:“不只是不緊張。

    從他的一些微表情和動作來看,他對于這次感染并無太大的恐慌,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從容——有點反常的從容。”

    攝影師回憶了下,“好像確實是噢……那還有什么疑點?”

    “防護服。”

    蘇桐皺起眉,“作為接觸病患最多的醫護人員,他甚至連個醫用口罩都沒戴。”

    “額,或許他只是個文職?”

    “在這種情況下,文職也會至少準備個口罩吧?”

    “也對……還有其他的嗎?”

    “最后一點。

    你注意到我們周圍有什么味道了嗎?”

    “味道?”

    攝影師疑惑不解地看向蘇桐。

    手插褲袋壓著眼睫走在后面的男人終于忍不住,他撩起眼皮瞥了那攝影師一眼。

    “消毒液。”

    蘇桐唇角微彎,“對,消毒水的味道——醫院里的每個角落都有,但剛剛的主任辦公室里,除了蘭花香,我什么也沒聞到。”

    聞景接話,“這三點分開看不算什么,但加在一起,放在現在這個情況里,就指向了一個可能——”

    蘇桐抬眼,和聞景對視,“他知道這次院內感染不會傳染到自己身上。”

    聞景眸帶冷光,“甚至有可能,劉峰根本不是他們發現的第一個病例。

    只不過因為電視臺的記者——也就是你在關注劉峰的狀況,他們不得不在這個時候主動將院內感染的事情放出來。”

    蘇桐:“他們想先一步控制輿論、混淆視聽。”

    “……”

    旁邊的攝影師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只覺得自己夾在中間顯得格外低智以及多余。

    你一言我一語地分析完目前狀況,聞景和蘇桐相視一笑,并肩往來路走。

    蘇桐:“這樣來看的話,我們必須得在他們攪渾這潭水之前,搞清楚他們想要遮掩的那個目的。”

    “只怕已經被他們藏起來了。”

    “還好有一點可以利用——”蘇桐似乎想到了什么,心情很好地轉向聞景,“現在,知情人都被封鎖在這家醫院里。”

    聞景提醒,“你小心院方有準備。”

    “誤導與否,我應該還是能分辨清楚的。”

    蘇桐說。

    “你想從哪里下手?”

    蘇桐:“當然是源頭。”

    聞景挑了下眉,“那幾個病人?”

    “嗯。

    不過重點還是要放在他們試圖混淆掉的我最開始的關注人身上。”

    “劉峰。”

    “對,如果是院內感染,作為和醫院對立且住院時間最短的,他一定是那個突破口。”

    聞景點點頭,微俯下身笑問了句。

    “分工嗎?”

    “……”蘇桐仰起頭看他,想了一會兒才點點頭,“好。”

    聞景就著這個姿勢側過頭,從女孩兒口袋里抽出一根錄音筆。

    “劉峰交給你,剩下的我來查。”

    蘇桐點頭,“不明情況,你小心些。”

    聞景直身往前走,邊走邊勾著唇揮了揮手里的筆。

    “領導放寬心。”

    “……”

    后面的“領導”似乎想到了什么,臉頰紅起來了。

    ……

    “見院長?”

    辦公桌后面,看著時隔幾天再次站到自己面前的年輕女記者,主任露出了一個壓著嘲諷的笑容。

    這會兒攝像機只在那攝影師手下提著,主任也不怕自己被錄進去,表情早就沒了之前的和善。

    他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把蘇桐打量了一遍。

    “小姑娘,你還是個實習生吧?”

    他笑得意味深長,“這么個受苦受難的活兒,被指派給你,你還真以為自己臨危受命呢?”

    不等蘇桐開口,他一拍真皮坐椅的扶手,借力站起身,繞過皮椅轉了半圈才停下。

    “我肯再見你第二次已經是很配合你們的工作了,你還想見我們院長?

    ……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這話一入耳,拎著攝像機的攝影師有些忍不住了。

    他向前踏出半步張嘴就要說句什么。

    只是話未出口,蘇桐就伸手攔在了他的面前。

    兩人目光交接,蘇桐動作幅度極輕地搖了搖頭。

    然后她若有深意地垂眸瞥了被對方拎在手里的攝像機一眼。

    那攝影師一咬牙,把心里火氣憋了回去。

    見攝影師消了火,蘇桐這才轉回臉。

    漂亮的杏眸里的溫度也冷下去。

    與之相反的,女孩兒的紅唇一翹,露出個近乎艷麗的笑容。

    “主任如果看過我之前的報道,可能就不會覺著我是個實習生了。

    ——而且糾正您一點,我不是被迫來的,我是主動請纓。”

    在那主任轉回來的微微驚愕的目光里,蘇桐笑容愈烈了三分。

    連無害的眼神都凌厲起來。

    “換句話說,抱著死都不怕的決心來了——要是有人想在我眼皮子底下糊弄什么,我是絕對不可能放過去的。”

    “抽、筋、剝、皮……我也得把真相挖出來。”

    “……”

    那主任像是叫什么東西蜇了一下似的,慌亂地避開了女孩兒的目光。

    盡管不愿承認,但他心里清楚,自己確實因著對方這副誓不罷休的勁頭而有所顧忌和畏縮了。

    可院長那里……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站在窗前的主任臉色微微變了變。

    隨后幾秒之間,他就變出一副和之前模樣截然不同的溫和笑容來。

    “唉,小蘇記者是吧?

    我就是開了個玩笑,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可真是容易認真……”

    他眼珠一轉,說:“不是我們院長不愿意見你們,只是眼下情況你們也看得見——這醫院里面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亂成一團,院長作為核心領導層,忙得那叫一個焦頭爛額,連著兩三天都幾乎沒睡覺了。”

    “這么辛苦呢?”

    蘇桐笑著問,眼神里染著些許譏諷。

    那主任趕忙重重地點頭:“可不是,辛苦得很呢!院里大家都怕事情還沒解決,院長就先倒下去了。

    所以這種時候,只能讓我這個幫不上太多忙的來跟兩位記者好好協商解決,也得順利安撫民眾才行。”

    “聽主任您說的,”蘇桐莞爾一笑,“全院病人和家屬,都欠你們院長一面錦旗啊!”

    “額……哈哈哈,小蘇記者真會開玩笑。”

    主任再遲鈍也聽得出這話里話外的嘲諷了,但也只得裝作聽不出地帶過。

    蘇桐眼神微涼,話頭一擰,“院內感染這種級別的大事,如果是意外還好說,可如果是違反操作流程導致的……那你們院長、還有這家醫院,恐怕都是逃不了的大責任吧?”

    一聽這話,主任臉色變了。

    “……小蘇記者,你可是記者,沒有證據的話不能亂說。”

    蘇桐微笑:“所以您看,我這不就是取證之后,來找院長和您驗證了嗎?”

    “取、取什么證?”

    “……”

    蘇桐臉上的笑容緩緩收住。

    她向旁邊伸手,站在她斜后方的男人前一秒似乎已是心有靈犀地將手里的文件夾遞了過來。

    兩人銜接得行云流水,蘇桐接過之后直接翻開。

    對著上面總結整理的、包括劉峰在內的五個病例排頭讀了一遍。

    聲音毫無起伏地念到最后一個字,蘇桐把手里的資料夾一合。

    “咔噠”一聲吸鐵石扣緊的輕響,站在她對面的主任額頭上苦撐著的汗也跟著倏然滑落。

    見狀,蘇桐彎唇一笑,眉眼清冽。

    “這上面的五個病例——剔除了院方所給的十三例感染中用來混淆視聽的八人之后——主任您覺著熟悉么?”

    “……”

    主任臉上的橫肉狠狠地抖了一下。

    蘇桐依舊笑得清淡自若。

    “如果您覺著不熟悉,那不妨請院長出來熟悉熟悉,如何?”

    “……”

    見這主任仍舊是一副咬牙死扛著不想開口的模樣,蘇桐索性給對方直接拎到了“棺材”面前——

    “那混淆視聽的八例病例,經過我們的線人的調查,所開處方甚至還沒有涉及抗生素,院方就急著把他們歸為耐藥菌株感染,這手筆可真是夠大的了。”

    “而剩下的五例,包括劉峰在內,都接受過手術治療——我有點好奇,這難道真是個巧合?”

    那主任眼睛一栗:“你們是……是怎么知道那八個人沒有……”

    蘇桐沒回答,直接說:

    “這次醫療感染事件背后的真正原因是我們自己來查,然后揭露給觀眾看,還是請院長以及相關主要責任人自己在鏡頭前面坦承——這個選擇權,我們交給貴方了。”

    蘇桐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腕表。

    “我們給您半個小時,”說著,她走向一旁沙發,然后坐了下來,“您可以開始電聯那位繁忙的院長先生,并跟他討論該如何處理這個選擇權了。”

    話音落下,蘇桐笑吟吟地抬起手,向著辦公桌上的座機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那主任吞了口唾沫,拿起桌上的手機邊打電話邊快步躲到了辦公室的里間休息室里。

    房間里三人對視,那攝影師檢查了下被自己拎在手里偽裝關閉的攝像機,然后才沖著蘇桐挑起了大拇指。

    “蘇記者,你可真是越來越有孫記當年的風范了。”

    此時主任離開,蘇桐也松下自己一直吊著的那口氣。

    她望著攝影師苦笑了下。

    “什么風范不風范,離著師父我還差得遠……現在的底氣,都是你們給我的。”

    說完,她感激而復雜地看了站在旁邊猶如置身事外的男人一眼。

    大約是察覺了這一眼,始終看著窗外出神似的聞景回過頭。

    他回溯了一遍方才流過耳邊的話聲,不由勾唇低笑了聲。

    “那……想好怎么報答了嗎?”

    “……”

    蘇桐沉默著翻了他一眼。

    看在還有攝影師這個外人在場的分上,她沒跟他計較。

    然而攝影師顯然沒有把自己當成外人的自覺性,他看了看聞景,又看了看蘇桐,終于按捺不住自己壓了兩天的好奇心:

    “蘇記者,前天我就想問了——這位是誰啊,是我們臺里的新同事嗎?”

    “……”

    蘇桐和聞景對視了一眼。

    然后她望向攝影師,“這是我前任線人,現任男友。”

    攝影師呆在了原地。

    大概過去了半分鐘,這攝影師終于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了——

    “男朋友?

    !”

    那聲音大得把蘇桐都嚇了一跳。

    她連忙起身抬手在空中示意性地壓了壓。

    攝影師自知理虧,理智回籠也連忙歉意地跟兩人賠禮——

    “抱歉抱歉,我實在是太驚訝了……完全沒想到這一茬……”

    始終淡定站在一旁的聞景聽了,輕挑了一側的眉峰。

    “‘太驚訝了’?

    為什么?”

    男人的聲音輕飄飄的,帶著點莫名的蕭瑟寒意。

    蘇桐給攝影師使了個眼色。

    可惜那攝影師大概著實是受了不小的驚嚇,絲毫沒有額外的注意力分散出來。

    一聽聞景問話,他就遵循本能地開了口。

    “之前蘇記者剛來臺里的時候,就被評為臺花了……噢我們臺里只有單身女性才會被評這個,所以一直以來追她的男同事可多呢!”

    “……嘖,”聞景啞聲笑了笑,細密烏黑的眼睫垂下去,壓住了里面兩點泛起寒意的瞳子,“原來還有這樣的故事啊!”

    “之前年會那會兒聽說蘇記者有男朋友了,大家還都說不可能呢!”

    攝影師沒察覺聞景的情緒變化,自顧自往下說,“真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實在是太叫人驚訝了……”

    “……”

    蘇桐在一旁恨不能上去把這人嘴給堵上。

    只可惜聞景的目光已經網羅過來了,叫她逃無可逃,只能硬著頭皮迎上去。

    所幸的是,就在此時,里間休息室的房門打開,那位主任擦著汗走了出來。

    “我們院長待會兒就過來了,三位請再等等吧。”

    蘇桐正色,點頭應聲。

    大約十分鐘后,步履匆匆的院長推門走了進來。

    一進門,這位院長劈頭就問:“哪位是蘇記者?”

    邊問他目光邊落向站在房間最角落的聞景。

    主任神色尷尬地迎上前,給院長朝著蘇桐的方向伸手示意了下。

    “郝院長,蘇記者在這兒呢!”

    這位郝院長驚訝地看了蘇桐一眼,然后轉向主任,問:“女記者?”

    主任無奈地點了點頭。

    院長的表情有些古怪起來。

    他附耳到主任身邊,“我這本來都把今晚的足療店訂好了……你怎么不早跟我說來的是個女記者?”

    “抱歉啊郝院長,我一急,就把這事兒給忘了……”主任尷尬得直擦汗。

    “那你說眼下怎么辦?”

    “我看這訂都訂了……而且這一來還是三位,誰知道里面哪個口風嚴實?

    不如把另外兩位請去,然后我們再多給這個女記者‘意思意思’?”

    “……”

    郝院長沉默著轉了轉眼珠子。

    想了幾秒,他點點頭,“得,也只能這樣了。”

    再轉回臉,郝院長已經掛上了滿面笑容。

    蘇桐心說看來這位之前確實是沒工夫應付他們,不然就沖這變臉的速度,可比他身后的那個主任順手也熟練得多了。

    然后她就聽對方笑瞇瞇地問。

    “今晚我做東,請三位吃個飯,我們邊吃邊談?”

    “吃飯就不必了。”

    蘇桐絲毫沒有承這院長禮讓之情的意思。

    “頂著醫院內外這么大的壓力,我還以為院長該覺著寢食難安?”

    院長臉上的笑容僵住。

    他眼底閃過點狠絕的顏色,轉向身后的主任,“現在的年輕人是不是都這么傲氣了?”

    主任賠著尷尬的笑,沒敢作聲,只敷衍地應付了聲。

    院長本也沒有讓他說什么的意思,沒等主任再做反應就轉了回來。

    他看向蘇桐,這次臉上收起之前故作的和善。

    “我看蘇記者年紀不大,做事也很有年輕人的沖勁啊!有沖勁是個好事,不過……”

    他往前踏了一步,直站到蘇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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