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他說不定平安獲得居住證和阿衡結婚生子了,也說不定一倒霉就被遣返回國了,然后鍥而不舍,繼續換簽證,繼續回到他女人身邊,繼續結婚生子。只是過程麻煩一些,結果還是一樣一樣的,媳婦兒跑不了,大胖兒子也跑不了。 當然,言少沒想到是這么個結果。在他前面的那個小鬼子哭天搶地地被幾個警察從玻璃門中押走后,四個主審官穿著沒有褶的制服,齊刷刷拿灰眼珠瞅著他。 言希抽搐:“你們好。” 這是他說得最囫圇的法語。 其中一個問他:“在法國以什么謀生?” 言希撓撓頭,說:“畫壁畫、社區海報、送信、牛奶。” 另一個問:“你有吸食大麻和搖頭丸等的不良嗜好嗎?” 言希搖頭。 一個長著絡腮胡子的男人看了看他,問:“那么,你有從事色情服務的經歷嗎?” 言希狂搖頭。 又一個女的問:“你聽說過霍斯安頓、理查德、克洛維這幾個人嗎?” 言希隱約似乎聽過克洛維是法國墨洛溫王朝的末代君主,所以這道題,他推測應該是考察對法國的適應程度的,于是立刻點頭:“很熟,我,了不起的人,他們。” 幾個主考官一起瞪大了眼睛:“你確定,你對他們很熟?” 言希點頭:“熟。” 其中一個男人揮揮手,出來幾個獄警,立刻把言希的頭壓在桌上,扭住他的手就往外走。 言希掙扎:“干什么,你們!” 阿衡站在玻璃窗外,騰一下站了起來,匆忙跑了進去攔住那些獄警,她說:“你們要對我的未婚夫做什么?” 言希的頭被一個獄警死死摁著根本抬不起來,他不斷掙扎,另外一個警察拿著警棍就打在言希脊背上。 言希幾乎是下一秒就疼得彎下了腰。 阿衡吼了起來:“住手,法國是一個講人權的國家,我簡直不敢相信你們會用這樣粗暴的方式對待一個外國的合法居留者!” 主審官走了出來制止了獄警,他說:“小姐,冷靜。你的未婚夫不是一個合法的居留者,他竟然認識法國最臭名昭著的涉黑集團的霍斯安頓、理查德、克洛維。我們必須對他采取強制拘留。” 阿衡深吸一口氣:“言希,你聽過這幾個人的名字嗎?” 言希臉色蒼白,他說:“不是歷史人物嗎?” 阿衡對著主審官說:“您都聽見了,他只是一個生活單純、來法不久的中國人,他只是把這些人當成了法國歷史上的人物,他只是誤解了,請您立刻馬上放了他!” 那個主審官很嚴肅地看了言希和阿衡很久,才說:“小姐,我無法保證您說的話是正確的,所以,在我們得到確鑿的證據之前,他必須被拘留。” 言希疼痛至極,額上冒著冷汗,說:“真假不知道,證據沒有,不住監獄!” 獄警押著言希的頭,腿狠狠地頂著他的肚子讓他閉嘴。他低著頭,只看到阿衡穿著的布鞋。他的聲音又變大了一些:“證據沒有,監獄不住!” 阿衡左手手指掐進右手,她一字一句地說:“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我的未婚夫絕對不能進監獄!我是n。t.s研究所的醫生溫衡,住在十二區第三巷1098號,我的同事和鄰居都可以為我的未婚夫做證。況且,他一直有腿疾,從來沒有離開過居住的社區,每次送報、送牛奶都是勉強而行,這是社區所有的人都知道的事。你們如果愿意給我們公正,調查時只要提及粉襯衫,他們就會告訴你我的未婚夫是一個怎樣的人,而如果你們不愿意的話,我將在二十四小時后向法院提起行政訴訟。” 主審官聳聳肩:“好吧,但今天晚上只能麻煩。yan在警局一晚了。”他做了個手勢,獄警拖著言希大步地朝審訊犯人的房間走去。 言希扭曲著脖子說:“阿衡,你先回去。” 阿衡滯了腳步,看了他一眼,轉身和主審官用法語交流著什么。 言希被關到了一隅封閉的房間,只能通過一扇金屬玻璃門看到外面的空間。剛剛阿衡在,他撐著不喊疼,這會兒受不住了,靠著玻璃門,喉中泛酸,想要嘔吐。 當時巴黎的天已經漸熱,言希摸了摸白襯衣,衣領上浸透的都是汗,摸摸額角,想起今天還沒有送的信,有些肉疼。 媽的,五歐元呢! 別人家的媳婦兒結婚都穿婚紗,他總不能讓阿衡穿個廉價的布裙子。 其他房間剛巧審訊完犯人的警察走了出來,看言希狀態不佳,就給他倒了杯水,問他需要什么。 言希看了看那警察,指了指他藍襯衣口袋里的煙。 言希學會抽煙是在2004年到2005年間。那會兒和阿衡分手了,跟陸流又有些不清楚的交易,一直住在他家里。 當時,耳朵廢了,什么都沒了,喝酒總想起阿衡,也就靠著吸煙能鎮定情緒。后來,陸流在他煙里總放些有依賴性的東西,他就戒了。 言希吸了幾口煙,夾在指間,屈膝,疼痛減緩了一些。 天色暗了,警局鬧哄哄的。到了下班的時候,大排的中央空調和日光燈都關了,隔壁提審的犯人也被押回監獄,值班人員在前臺,這里,漸漸安靜。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