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思爾回到了溫家,是溫老親自接回來的。書房里,思莞挨了一頓罵,這事兒似乎就結了。 可是,阿衡比起從前更不愛開口說話了,只是見人仍然笑,溫柔和氣的模樣,沒怎么變。 母親給她添置了許多吃的穿的用的玩兒的,恨不得成麻袋帶回家。這番疼愛,不知道是在哪個輾轉難眠的夜晚,內疚矛盾升級了多久的結果。可是,母親總算稱心如意,若她還有孝心,只能皆大歡喜。 讓人喪氣的是,每每望見思爾,阿衡卻總是在心中畫虎生怯,親近不起來。落在思莞眼中,恐怕坐實了做賊心虛。 分不清從哪日開始,言希卻好像突然和她親密起來,把她當作了好哥們兒,還是多年未見特瓷實的那種。她含笑接受了這番善意,覺得人生比八點檔電視劇還要狗血。 不知是不是春天到了,每到周末,她總是貪睡,一整天不離開房間也是常有的事。 說起房間,她主動請示爺爺,搬進了離樓梯最遠的臥室,打開窗便是一棵梧桐樹,她搬去時恰巧添了新枝,青嫩且生機勃勃。 鹵肉飯很喜歡她的新房間,每天傍晚總要溜到她的窗前,站在梧桐枝上嗷嗷叫著,與她人鳥殊途地對著話。它念著“鹵肉鹵肉”,古靈精怪,像極其主人;而她,對著它念語文課本,普通話依舊糟得無可救藥。 每每念到《出師表》最后一句“臨表涕零,不知所云”,對上鹵肉飯黑黝黝懵懂的小眼睛,總是一通開懷大笑。 張嫂也挺郁悶,唉聲嘆氣:“這孩子怎么了?本來就呆,可別一根腸子到南墻,魔障了。” 思爾含淚:“都是我的錯。” 阿衡笑,裝作沒聽到。 你又幾時幾分幾秒在哪地犯了哪般的錯?她巴不得自己高山流水,一身君子做派,可惜這世界還有人心甘情愿地往自己身上潑污水。 每個周末,阿衡總要去帽兒胡同,順便帶著好湯好水。看著小蝦成績進步了,小臉兒肉嘟嘟的有了血色,她便覺得心中十分踏實,心情好了許多。 小孩兒總愛對著她訴說著好吃的東西,訴說著班上某某多么討厭,欺負他個子矮,而他又怎么拿青蛙欺負了回去。一點兒也不把她當生人,放肆撒嬌到無法無天。 “你倒是像養了個娃娃,不錯不錯,以后肯定是賢妻良母。”辛達夷開她玩笑。 她臉紅了,訥訥不成言,這種私密的個人愿望,不好在別人面前說起吧……可是,女孩子都是要嫁人生子的呀,做賢妻良母是好事,于是安穩了臉色,回頭對達夷笑瞇瞇:“呵呵,說得好!” 達夷噴笑:“小丫頭,才多大就想著嫁人了,臉皮忒厚!” 阿衡橫眼:“那好,祝你一輩子娶不了妻、生不了子,想當賢夫良父都沒機會!” 多年之后,一語成讖,囧死了阿衡。 早知道,當時就祝自己每買彩票無論是體彩、福彩、刮刮樂,個個必中,睡覺都能被歐元砸醒了! 閑時,言希總有一大堆借口拉著她到家里玩兒,他發現阿衡打游戲頗有天賦,更是收了她做關門弟子。可惜青出于藍,阿衡總是把言希的小人兒打得丟盔棄甲,惹得少年臉青。 好在,這是個好哄的孩子,一碗排骨面,立刻眉開眼笑。 鹵肉飯最近語言線路搭錯了橋,不再叫魂兒似的嘰嘰喳喳叫著“鹵肉鹵肉”,開始裝深沉,小翅膀掖到身后,感慨萬千“不知所云不知所云”。 言希噴笑,彈著小東西的小腦袋:“你也知道自己不知所云哈!” 阿衡無奈,把淚汪汪的鹵肉飯捧到手心,好一陣安撫。 “阿衡,不要慣壞了它,小東西沒這么嬌弱。”言希揚眉。 阿衡微笑:“不嬌弱,也不堅強呀。”那么弱小的存在,總要呵護著才能心安。 少年撇唇:“小強夠小了吧,還不是照樣無堅不摧!” 阿衡淡哂,若是逞起口舌,她可說不過言希。 少年驀地瞪大了黑黑亮亮的眸子,直直盯著阿衡,看得她發毛,才飽含深情地開口:“呀呀呀,可憐的孩子,最近瘦了這么多,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光顧著和思爾斗法絕食裝小媳婦自虐了?” 阿衡面上微笑,小翻白眼。 “為了表示同情,本少決定……”少年頓了頓了,煞有介事的表情,“請你喝酒!” 這是什么火星思維? 阿衡笑,點頭說好。 他趁著言老應酬、李警衛打瞌睡的好時光,拉著她,鬼鬼祟祟地進了地下儲藏室。 “好黑!”阿衡糯糯開口。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