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阿衡吸吸鼻子,好心提醒:“豆腐,是桑子叔,做的。” “所以,我給他寫了招牌呀!”少年眼向上翻。 “可是,你吃飯,沒給錢!”阿衡指出。 “一件事歸一件事!我給他寫了招牌已經表達了感激。滿桌的菜,我不吃別人也會吃,誰吃不一樣!不是我不付錢,是他不讓我掏。少爺我其實很為難的。做人難,做好人更難呀!”言希義正詞嚴,痛心疾首。 阿衡撲哧笑了,抿了唇,嘴角微微上揚。 “好吧,我也拜拜。”阿衡也彎了腰,認真地合十:嗯,古井啊古井,我要求不高,你能讓世界和平,亞非拉小朋友吃上白糖糕就好了。 言希在云家又待了幾日,已經到了農歷的年末,再不回家有些說不過去了。他走時同爺爺說過,一定會回家過年的。 因此農歷二十七時,少年提出了離開的要求。 “不能再待一天嗎?一天就好。”阿衡有些失望,烏水話跑了出來。 “阿衡,不要不懂事!”未等言希回答,云父呵斥一聲,打斷了阿衡的念頭。 阿衡閉了口,委屈地看著云母。云母拍了拍她的手,卻始終沒有說話,只是回了屋,幫她收拾行李。她跟著母親進了房間,出來時,低著頭不作聲。 言希望著她不知說什么,便淡了神情,由她同養父母告別。 眼前這善良的男女再疼溫衡,終究不是她的親生父母;這房屋,這土地,再溫暖,終究不是她的歸屬。 如此,天大的遺憾。 臨走時,云母把言希拉到一旁,說了一些話。 阿衡遠遠望見了,卻不忍心再看母親一眼,同父親告了別,走出了家門。 言希出來時,望了她幾眼,有些奇怪、無奈地開口:“到底是女孩子。”終究,為了男孩子們眼中的小事,無聲無息傷感了。 阿衡不曉得母親對他說了什么,但是不說話總是不會錯的,于是不作聲,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她又望見他身為旅行者的背影,大大的背包,挺拔的身姿,清冷伶仃的蝴蝶骨隱約可見。 到達s城車站時已經是下午。他們排了許久的隊才買到了車票,傍晚六點鐘的。 “你坐在這里等著我。”少年把車票遞給她,便利落地轉身走出候車室。 阿衡神情有些委頓,心情本就不好,言希離開后,她便坐在連椅上發起呆。 當她收斂了神思看向腕表時,已經五點一刻。 言希尚未回來。 她站起了身,在人潮中來回走動著,以座椅為圓心,轉來轉去。雖然檢票的時間快到了,但她卻不是因為焦急而四處走動。候車室的空氣太過凝滯污濁,她走動著,想要撇去腦中被麻痹的一些東西。 而少年回來時看到的,恰好便是這一幕:女孩皺著眉低著頭,不停行走著,繞著座位做無用功。 言希是懶人,覺得這情景不可思議,他大步走了過去,微咳了一聲。 阿衡抬起頭,最先注意到的,是他肩上的背包,好像又鼓了許多。阿衡猜想,他興許是買了一些土特產。 依舊是來時的步驟:檢票、上車、找座位。 可是,阿衡失去了來時的興致,窩在車廂中,打起了哈欠,看看時間,已經九點鐘,車窗外的夜色愈加濃厚。 “我困了。”她望著言希,睡意蒙眬。 中國人的“困了”等于西方人的“晚安”。 “不行。”少年平淡開口。 阿衡打哈欠,揉了揉眼,問:“為什么?” 少年挑眉,手指在小桌上輕輕敲過:“我怎么知道!” “哦。” 哎,不對呀,憑什么你不知道還不讓我睡呀!阿衡迷迷糊糊地想著,意識開始渙散。她覺得自己像個嬰孩一般徜徉在母體中,溫暖而寧靜。 白色的世界,純潔的世界。 忽然,世界急速地旋轉,轉得她頭暈,再睜開眼時,看到了一雙大得嚇人的眸子。 “醒了?”少年松了雙手,停止搖晃。 阿衡懵懵地望著窗外,依舊是黑得不見五指的夜色,天還沒亮。她望著言希,吸了吸鼻子,委屈了。 少年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起來比她還委屈:“溫衡,雖然不知道你為什么選擇在今天出生……” 少年斷了語句,從背包中掏呀掏,掏了半天,掏出一個個頭小得可愛的奶油蛋糕,捧在手心中,平淡一笑:“但是,少爺勉為其難,祝你生日快樂。” ?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