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雞蛋布丁?嗯,好吃嗎? 阿衡呆呆,不過終究笑了,滿足的樣子,薄薄的唇向上揚,唇角是小小細細的笑紋。 “你嘗嘗,這個。”阿衡把炸干子遞到了少年面前。 少年夾了一塊放入口中嚼了嚼,卻皺了眉吐了出來:“怎么是苦的?” 阿衡也蹙眉,忽然想起了什么,不好意思地開口:“桑子叔,沒放,醬料。我以前和在在吃,不愛佐料。”隨即,她跑到廚房,要了一碟醬,淋在了干子上。 言希又夾了一小塊在口中品了品,舌尖是豆腐的酥脆和醬汁的甘美,掩了苦味,香味散發得淋漓盡致,有濃郁的口感。 阿衡看到少年舒展了眉,暗暗噓了一口氣。她自幼在烏水長大,本能地護著這一方水土,不愿讓別人對它懷著一絲的討厭。 這番心思,若是用在人身上,通常被稱作:護短。 “鎮東,城隍廟里,有一口甜井。豆腐,都是用,井水做的。” 言希微微頷首,小口吃著,望著食物,面容珍惜。 桑子叔從廚房里端出了一小碟筍干讓言希配著下飯。筍干甜甜酸酸的十分開胃,言希吃了許多。 “阿衡,桑子叔鋪子里的招牌舊了,你嬸兒讓我托你再寫一幅。”男子憨厚地望著女孩。 “嗯。”阿衡笑著點了頭。 言希詫異:“招牌上的字是你寫的?” 阿衡不好意思地又點了點頭。 “下筆太快,力度不均衡,墨調得不勻,最后一筆頓了,不夠連貫。”少年平淡地開口。 阿衡咽了咽唾沫。 “我們阿衡打小就開始練字了,在鎮上數一數二,字寫得比云大夫都好。”桑子叔開口,有些不喜歡少年的語氣。 “這個,要靠天賦的。”少年淡淡一笑。言下之意,練了多少年,沒有天賦都沒用。 阿衡知他說的是實話,可是心下還是有些失望。她自小便隨著父親練毛筆字,不分寒暑沒有一日落下,現下少年一句“沒有天賦”,著實讓她受了打擊。 “這孩子口氣不小,你寫幾個字,讓我看看。”桑子叔有些生氣。 少年聳聳肩不以為意,懶散的樣子。 桑子叔取了紙筆,沒好氣地放在言希面前。 少年在硯中漫不經心地倒了墨,端坐,執筆,筆尖的細毛一絲絲浸了墨,微抬腕,轉了轉筆尖,在硯端緩緩抿去多余的墨汁,提了手,指甲晶瑩圓潤,映著竹色的筆桿,煞是好看。 “寫‘林’字的時候,左邊的‘木’要見風骨,右邊的‘木’要見韻味,你寫的時候,提筆太快,墨汁不勻,是大忌;‘家’字,雖然寫得大氣,但是一筆一畫之間的精致沒有顧及;‘豆’字寫得還好,只是墨色鋪陳得不均勻;‘腐’字比較難寫,你寫得比之前的字用心,卻失了之前的灑脫;‘店’字,你寫時,大概墨干了,因此回了筆。”少年邊寫,邊低著頭平淡地開口。 一氣呵成,氣韻天成,鋒芒畢露。 一幅字,讓阿衡驚艷了。 每一筆,灑脫遒勁,隨意而寫,心意卻全至,滿眼的靈氣涌動。 “我說的,對不對?”少年撂了筆,托著下巴,慵懶地問她。 阿衡瞠目結舌。 桑子叔被鎮住了,看著字,笑得合不攏嘴:“這孩子不錯,有兩把刷子。” 言希微微頷首,禮貌溫和。 老板又送了許多好吃的,少年裝得矜持,嘴角的竊笑卻不時泄露。 “怎么樣,我給老板寫了字,咱們不用掏錢了,多好!你剛才應該裝得再震撼一些的,這樣才能顯出我寫的字的價值,老板說不定送給我們更多吃的。”言希小聲開口,嘴塞得滿滿的,大眼睛是一泓清澈的秋水。 阿衡喝著豆腐腦,差點嗆死:“我剛才,不是裝的。”她的表情再正經不過。 少年揚眉,笑了:“溫衡,你又何必耿耿于懷?我還沒學會走路的時候,就學會拿筆了。便是沒有天賦,你又怎么比得過?” 阿衡凝視著少年,也笑了。她以為自己已經和言希算不上陌生人,可是每一日了解他一些,卻覺得益發遙遠陌生,倒不如初見時的觀感,至少是直接完整的片段。 “我們去你說的那口甜井看看吧。”言希吃飽了,準備消食。 提起烏水鎮,除了水鄉的風情,最讓游人流連的莫過于鎮東的城隍廟。廟中香火鼎盛,初一十五,總有許多人去拜祭,求財、求平安、求姻緣。 而阿衡同言希去,卻是為了看廟里的一口井。 言希看著井口的青石,用手微微觸了觸,涼絲絲的,指尖蹭了一層苔蘚。廟中有許多人,香火繚繞,人人臉色肅穆,帶著虔誠。 “他們不拜這口養人的井,卻去拜幾個石頭人,真是怪。”少年嗤笑。 “對鬼神不能不敬。”阿衡自幼在烏水長大,對城隍的尊敬還是有一些的。 少年瞟了女孩一眼,輕輕一笑,隨即彎下腰,雙手合十,朝著井拜了拜。 “你干什么?”阿衡好奇。 “謝謝它,帶給我們這么好吃的食物。”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