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上達天聽-《紅色王座薛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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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不管老段如何處理,以及京里的仙佛會否出手相助,薛老三都不會寄望于外力。
關鍵時刻,還得靠自己。
雖然眼前的局面,幾乎也沒什么破解的余地,但他后手已經放出了,死中求活,就必須成功。
因為,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想想這一團亂麻子的事兒,以及未來必將面臨的稍縱即逝的決勝之機,薛老三頭又疼了。
忽地,他伸手狠很揪幾下頭發,暗暗咬牙,眼前忽然閃過一物,他忽然愣住了,盯著半空里那旋旋下落的發絲出神,募地,他伸手將那發絲抄在了手中。
烏黑,粗壯,晶亮,五寸來長,這根頭發真是大異常人,在薛老三強大精血的滋養下,當是天下最強壯,最精神的一根頭發,五寸長短的發絲,持住一端,必然垂下,可薛老三這根頭發,幾乎可以評持而不綴,只微微彎曲,堅韌至極。
盯著這根頭發,霎那間,薛老三明白了,全明白了。
砰的一聲巨響,就在薛老三發愣的當口,大門被狠很地推開了,霎時間,一隊四人,全副武裝的干警,沖進門來,在辦公桌前不遠處,整齊地排成了兩隊,未及,便見洪察和另外一個寸頭中年,大步行了進來。
“薛向,提審!”
……………………
“呱呱,呱呱……”
伴隨著一道悠長而蒼郁的擬雞叫聲傳來,老首長端著個秋葫蘆作成的老青色糠瓢,邊喚著散在四處的大雞,小雞,邊從糠瓢里,抓住一把把帶殼的粟米,一點點地灑出個圓形。
夕陽下去,這個共和國最有權勢的老人,身著厚重的老棉衣褲,腳上踩著當年在晉西北跟鬼子貓冬時的土色千層底棉鞋,如尋常老農一樣,喂著自家的雞群。
一瓢粟米撒盡,二十多只大雞小雞全涌了過來,有生猛的大公子昂著脖子,呱呱啼叫幾聲,獨霸一方,開始啄食;也有方長成模樣的淡黃小雞,跟在老母雞屁股后邊,邊啄邊玩兒。
一瓢粟米,不過半斤左右,二十多只雞,十來分鐘就啄盡了。
按理說,一瓢粟米,二十多只雞分食,無論如何都吃不飽的,可這些雞是散養的,一大早便放出去了,梅園這占地數十畝的田園,哪里會喂不飽這二十多只雞。
單看這會兒,小雞崽邊吃邊玩兒。就知道它們早吃得飽了。
結束了喂食,老首長便彎腰打開雞籠,低低喚了數聲,這幫早養得熟了的雞群,在那只有著大紅雞冠子的大公子的帶領下,次第進了紅磚壘就的雞籠。
關上雞籠,老首長拍拍手,跟廚間正準備著晚餐的老伴兒招呼一聲,便抬腳朝外行去。
初春的梅園。到底不似松竹齋四時植物畢集,此處真就像個小型的村莊,除了溪邊竹林一側的松柏林,到處白茫茫一片。
前天方下了雪,雖然連遇著兩天的好天氣。太陽到底不烈,地上的積雪薄了幾分,卻沒融盡。
踩著如松針鋪就的雪地上,老首長信步東行,他這是要去瞧瞧麥田。
說起來,一年上頭,老首長也就初五過后。能閑暇兩三天,而今天一過,松快的日子徹底結束,明天就又得搬回大內了。
此刻的老首長就像個要遠行的老農。臨行前,總得來瞧瞧自家的土地。
遠遠地麥田靜靜地伏著,皚皚白雪早已稀薄,靠近風口的那兩處。更是早露出了大塊大塊喜人的青色,薄薄的夕陽。照在那處,青紅相映,現出耀眼的顏色。
瞧見那處生動可愛,老首長顧不得晚風清凜,信步朝那處行去,到得近前,甚至將羊毛圍巾塞進了大衣領口里,從淙淙的溪水上的青石板上垮了過去,直接到了田邊。
伸手撫過青青軟軟的幼苗,輕輕嗅了嗅這夾著泥土水汽的清香,老首長直起腰來,便順著田埂,朝北行去,顯是打算繞田一周。
誰成想,沒行過十米,便聽見北方傳來喊聲,因著路遠,風吹聲散,卻是聽不清喊什么,老首長循聲看去,卻見一匹健碩的徐馬,拖著個板車,遠遠行了過來。
這是孫女小南妮兒,鬧著玩兒的玩具,他原以為是小寶貝來了,趕忙迎了過去,可待跨過青石板,終于看清了板車上的人物。
正是南方同志,墊著半個屁股,坐在板車上,眨眼就到了近前,但見他熟捻地控著韁繩,輕吁一聲,徐馬就立住了腳,緊接著,便跳下身來,朝老首長行來。
瞅見老首長臉色不好,南方同志趕忙道:“我這兒有急事兒,所以才用這玩意兒的!”
這小馬車本是他哄南妮兒玩兒時,置辦的,而梅園內又不通車輛,他今天原本在外會友,猛地聽說了個驚人消息,便趕了回來,到得園內,卻是無車,他腿腳不便,便選了這小馬車代步,速度倒也不慢。
得了解釋,老首長面色緩和了下來,“啥子事嘛,慌頭慌腦!”
“爸爸,我剛得到消息,薛家老三,完——了!”
南方同志語出驚人。
老首長微皺的眉峰,猛地一跳,怔怔盯著南方同志,卻是不語。
南方同志被盯得發毛,又輕輕叫了一聲。
老首長仍舊不說話,但終究不再沉靜,忽地從兜里,掏出包大熊貓來,抽出根,叼上。
南方同志慌忙從荷包里掏出打火機,幫他點燃,老首長深深吸了一口,煙柱竟被燃去了四分之一。
一口吸完,老首長竟掐斷了燃燒端,將殘煙放進棉衣兜里,接著,吐出一團濃濃的煙霧,終于,再度開言,“說,什么時候的事,朗格沒的!”
“沒?什么沒?”
老首長方才的表情雖然平靜,可南方同志豈不知道自己父親的脾氣和習慣,他真是嚇住了,他沒想到那個愛惹禍的小子,在父親心中還真挺有位置!
可真等老首長話音落定,他才知道父親是誤會了,趕忙搶道:“爸爸,您誤會了,人在,我說的完,是說這小子這回的官是當不成了,他被人用強jian罪,給拘起來了,常委會上已經過了!”
“被人用強jian罪拘起來了”,而不是“他強jian婦女被逮捕歸案”,足見南方同志的傾向性。
細說來,南方同志對薛向不是特別滿意,尤其是覺得薛向太高調,太不像個官員!
當然,這不滿意之中,或多或少,也夾雜了性味的情緒,畢竟薛老三這個年紀。官位就到了這個地步,想想他自己當年如薛向這個年紀時,都不知道在干嘛,更不提現在一把年紀了,也不過掛了個正廳的銜。
不過,南方同志并不否認薛向的才智和貢獻,對季老那個“黨內英俊”的評語,也深為認同,更重要的是。因為薛安遠的關系,他真把薛向當了晚輩、子侄。
他性子又護短,今兒,在朋友那兒一聽說薛向的事兒,立時就急了。便趕了回來。
按理說,只要他南方同志開口,就沒有辦不成的事兒,原也用不著來尋老首長。
但薛向這事兒,太特殊,他也知道自己老父極為待見這個年輕人,可以說在三代子弟中。此人最是矚目。
因此,他才火急火燎地趕了回來。
“不像話!”
老首長丟下這“三個字”,便轉身朝青石板行去,看樣子又要上田埂。
南方同志愣了愣。他不知道這“不像話”是在說自己方才語焉不詳,讓他誤會,不像話;還是說薛老三此事荒唐,不像話;抑或是對明珠那邊采取這種爭斗手段。表示不滿……
語義太多了,南方同志沒聽著準信。心下不安,轉步綴了上去。
“爸爸,薛家老三的情況,我清楚,那小子雖好勇斗狠,有股子楞勁兒,但人不壞,這些年,盡聽說他在四九城打這個,砸那個,還從沒聽說他欺負誰家姑娘,明珠那邊這回真不像話!”
南方同志陳述了自己的看法,老首長卻丁點反應沒有,卻也沒有叱責,南方同志鼓起余勇,接道:“爸爸,這事兒可不輕啊,雖有安遠大哥在,薛家老三不會有多大事兒,可他這名聲臟了,只怕就得臟一輩子了,一輩子的前程可就毀了。
實事求是地說,薛家老三真是可造之才,十六七歲從宦,短短六七年,積累的功業,比別人一輩子都多,靠山屯的養豬場、希望飼料、大棚蔬菜;京大的《未名湖》雜志;龍騎自行車場、蕭山新港,這都是了不起的建樹,更難得的是,這人有新思想,理論素養也高……”
轉瞬,南方同志就化身瓜農,薛向就是他手里捧著的那枚舉世無雙的西瓜,這會兒,南方同志正對著這舉世無雙的西瓜,用著舉世無雙的贊詞。
他說得正入神,老首長忽然停住腳步,回過頭來,“你跟我說這些,干甚!”
一語直問人心,南方同志一呆,他總人不能說,我想您出手,搭救把薛家老三。
好在老首長沒盯著要他回答,忽地,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南方你呀,朗格時候才能成熟噢,我又不是明珠市的法官,你跟我說這個,有朗格用,再說,你說的話,都是親眼所見?你了解實際情況?你也說了嘛,已經上了常委會,既然上了常委會,就是一級組織的決定!你不相信組織,難道要相信自己的臆斷?咱們的組織有紀律,國家有法律,不會放過一個壞人,自然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即便是一級組織出現了錯誤,不還有上級組織監督?我看你以后,還是少到處跑,好好研究學問,多多看楔律方便的書……”
南方同志萬萬沒想到,他好心跑來替薛老三搬道祖符旨,結果卻自己搶了一堂政治課。
不過上課歸上課,可他到底聽出了話鋒兒,便是那句“還有上級組織監督”。
………………
眼下的時間,按歷法算,已是初春了,諸如明珠所在的東南,雖然嚴寒依舊,但柳條梢頭,已見春意。
可咱們神洲浩土,方圓九百六十萬公里,跨越數個時區,北國邊疆省,卻正處于一年中最嚴寒的時節,瑞炎紛。
傍晚六點半,邊疆省邊陲某無名軍事基地上空,一架直—5直升機正呼呼地轉著螺旋槳,緩緩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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