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在場今學派的名士,包括高昌、付遣、許肅等許多人在內,聽了劉表推崇鄭玄,心中著實是非常的不服氣,但偏偏他們無可辯駁。 雖然古語有云,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但鄭玄的成就實在是太高了,他師從第五元先學習《京氏易》和《公羊春秋》,在今文派系中打下了底子,隨后又跟張恭祖學習《周官》《古文尚書》等等,更加有古文學家馬融悉心栽培,終究成了通曉古今兩家的當世鴻儒。 雖然今學派的名士們對他的做法并不贊同,但卻也是發自內心的敬佩他的成就。 統一古今,將對立進行融合,鄭玄目下的成就在東漢而言,確實達到了一個前無古人的高度。 劉表將他搬出來當說辭,也是無人可以辯駁。 見場內眾人不吱聲,劉表遂道:“鄭康成融匯古今,結合古今兩派,自成一脈,為當世經學集大成者,天下無人不佩服,足見古學和今學都有其可取之處,我等身為孔道之后,當秉承先賢之智,不偏不倚,去糟取精,方可使學術大興于世。” 說罷,卻見劉表又道:“如今,由宋公和綦毋公所編制批注的《五經章句后定》《左傳》《太玄經》皆已問世,老夫自思當將這些名著皆列入我荊楚官學的考學范疇,翌日在坐諸公,誰的批注作品可達去粗存精的程度,便也可同仲子先生的大作一樣,被列入我荊楚諸學宮中,供從四方來我荊楚的學子們共讀。” 這一番話,算是將古文和今文日后共同在荊州并軌相結合的事情給落實了。 一時間在,在場的諸多學子中,有大概一般人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場間如同闖入了一群蒼蠅一樣的喧鬧。 劉琦非常理解劉表此刻的心思。 劉表出身正統宗親,又是太學生,其師更是已故司空王暢,可以說是根正苗紅的正統儒生,就肚子中的墨水而言,劉表可算是純正的今學士人。 但如今,他卻提出古文今文相結合,等同于站在了今學士人的對立面,這是為何? 說白了,到了劉表、宋忠、乃至于龐德公這樣的階層,古文今文之爭對于他們而言早就已經不再重要了。 因為他們已經到達了經學士人中食物鏈的頂端,眼界與普通的學子和名士大不相同。 他們心中所想的,已經是如何超越先賢,再創新高。 不論是古文學還是今文學,對于他們而言,都是前人的東西,前人算什么?前人都是作古的人,為了他們留下的一堆不知所謂的東西爭來爭去,有意義么? 他們現在要做的是取代前人,超越前人。 有基于此,不論是古文學對還是今文學對,對于劉表和宋忠這樣的人來說,都是狗屁……對的,只有他們自己將要立下的學派,而不是替前人的學派爭風吃醋。 如今就形勢來看,今文學的發展已經畸形,各種批注和對批注的批注,已經達到了讓人作嘔的程度。 就拿五經中的《詩經》為例,總共不過三萬九千字,三百多篇詩歌。 但從官學成立以來,多少今文士子對《詩經》進行了無數次的剖析注解,然后后人再對注解進行注解,下一代人對注解的注解進行再注解…… 三萬九千字的詩歌,如今在大漢朝各郡,你隨便找一家今文學派,翻一翻各家對《詩經》的注解,要是不到三十九萬字,各家都不好意思出來混。 數萬字的經學治典,用幾十萬乃至上百萬的字去做詮釋,試想劉表想要在經學上做出一番事業,依靠今學肯定做不出什么名堂了,畢竟這些經典已經被詮釋的爛糊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