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說實話,這個勸降的使者,吳懿是真心不想來,但劉琦將任務強行安插在了他的頭上,他也就沒有辦法。 畢竟,他現在的身份,乃是荊州將官,不在是當初隨劉焉一同入蜀的東州士,兩面逢源的事情,從他隨劉琦出征開始,他就不可能再去做了。 “南陽郡劉府君帳下別部司馬吳懿,見過都尉。” 論及職務,嚴顏也算是秩比兩千石的一方鎮將,吳懿自然要向他見禮。 “子遠無需如此。”坐在上首的嚴鏞,大馬金刀地道:“當初君隨劉益州初入蜀中,你我匆匆一晤,未及多言,不想數年之后再見之時,竟是這般情況。” 吳懿嘆道:“物是人非,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 “好一個身不由己。”嚴鏞冷笑了幾聲,道:“吳司馬今日來此,所謂何事?是為劉伯瑜下戰書的?” “非也。”吳懿從手中取出一份縑帛,遞給了嚴鏞身邊的一名甲士,道:“劉府君久慕嚴公之名,甚為傾仰,今日特命我來送書信金箔重禮與嚴公,希望能夠與嚴公共謀大事,不知嚴公以為如何?” 那甲士將吳懿遞過來的縑帛送到了嚴鏞的面前,請他細看。 但嚴鏞根本瞅都沒瞅一眼,他拿過那卷縑帛,直接扔在了桌案上,道:“老夫年紀大了,這眼神花的很,看不清字,有什么話,子遠直接跟老夫說就是。” 吳懿暗嘆口氣。 他也不是沒有情商,今日單看嚴鏞這個狀態,就知道這事難成。 但他畢竟身負使命,即使知道事情難辦,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 他沖著嚴顏拱手道:“嚴公,劉焉意圖稱帝,暗造僭越違規器具,背反朝廷,不忠于朝!天子已下明詔,天下諸侯皆不容之,其雖為宗親,目下實與叛賊無異,公身為漢臣,何其反助逆賊?” 嚴鏞冷笑道:“誰是逆賊,尚還說不定!什么天子明詔,不過是董卓和劉景升暗中勾連,陷害劉益州而已,嚴某活了快一甲子了,難道連這點鬼魅道行都看不出來?你也未免太小瞧嚴某了。” 吳懿又道:“公如何這般不明事理?連令弟嚴顏,都已經棄暗投明,奉朝廷之命,前往漢中討賊,公身為巴地嚴家家公門長,難道連自家弟弟都不如么?” “休要與我提他,老夫已經與那畜生斷絕關系!嚴顏匹夫已不是老夫之弟,我也不是他兄長……叛逆背主之賊,日后見了他,老夫必一刀殺之,以血家族之恥。” 吳懿臉上的表情,此刻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但見他長嘆口氣,道:“嚴公,眼下劉焉已是臥病在床,漢中方面,房陵上庸等縣已失,蘇固身死,蜀中二教彼此互不相容,益州北部門戶已開,犍為太守任岐與漢中賈龍南北呼應,如今我荊州軍亦到,蜀中已是累卵之危,更兼劉范尚在劉府君之手……你覺得劉焉前途如何?” 嚴鏞很是固執,道:“賈龍,任岐之輩,為虎作倀,借劉表劉琦之勢方得這般猖獗,老夫固守江關,不能輕出!如若不然,焉能讓他們得勢?今日劉伯瑜驅兵來此,老夫正好借機與他一決雌雄!” 說罷,便見嚴鏞突然站起身,拔出身后木架上的長劍,一揮之下砍斷桌角。 “吳懿!回去告訴劉伯瑜,他若是有能耐,便來攻關,休要讓你這等無恥降將前來勸降,老夫不吃他這一套!” 聽了嚴鏞的話,吳懿的臉兒有點掛不住了。 他惱羞成怒地道:“嚴公,我好心勸你,你如何說我是無恥降將?” 嚴鏞冷笑一聲,道:“難道你不是么?你丟棄妻兒族人不顧,為獨善其身而賣主求榮,投奔劉伯瑜麾下,老夫沒說你豚犬不如,便已然是給你了面子,你還待怎樣?” 吳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下胸中暴怒,口氣亦是轉冷。 “嚴公,就算你適才之言都對,但你好像漏聽了吳某言中一事吧?” 嚴鏞眉頭微皺:“何事?” “我適才說了,劉范如今就在府君營中,嚴公若是執迷不悟,非要與我家府君對陣……也行!我家府君說了,若是等到他真攻關的那一日,便會將劉范押解到關前,腰斬祭旗,以鼓三軍士氣!嚴公,你為劉焉盡忠職守,穩守江關,可若是他的嫡長子死在你的關下,試問你便是守住了江關,又有何用?你嚴家今后在蜀中,焉有安寧之日?” 這一番話說完,嚴鏞傲然的表情頓時僵硬住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