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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翻牌-《王國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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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你?唯一的路?沒有更好的選擇?”

    凱瑟爾王咀嚼著這幾個字眼,若有所思。

    泰爾斯控制著自己的呼吸,死死盯著國王。

    國王停頓了一會兒,發(fā)出冷笑。

    “哈哈哈哈……”

    笑聲瘆人,周圍的燈火也隨之搖曳。

    泰爾斯不知不覺捏緊了拳頭,只覺胸口沉悶,周圍的空氣也沉重不堪。

    但是他無路可退。

    笑聲慢慢消失。

    “據(jù)我所見,星湖堡的泰爾斯公爵,”鐵腕王的語氣歸于平靜,卻越發(fā)嚇人:

    “王冠不在你頭上。”

    王冠。

    一股莫名的心悸襲來,讓泰爾斯呼吸微亂。

    “就算不走這條路,”國王淡淡道:

    “王國的車輪,也注定不會停下。”

    少年用拳頭壓住桌子,感受著拳面?zhèn)鱽淼膲浩扰c疼痛,以及獄河之罪的詭異躁動。

    他知道對方在乎什么。

    他知道。

    或者,他以為他知道?

    泰爾斯深吸幾口氣,抬起頭來:

    “當(dāng)然,你才是星辰全境的至高國王。”

    鐵腕王面無表情。

    “你盡可以對我置之不理,對西荒嗤之以鼻,對這個提議一票否決。”

    泰爾斯調(diào)整好心情,轉(zhuǎn)移主題。

    “反正你底氣十足,手里的牌更不止‘沙王’一副。”

    他指向桌上的信件,維持語氣的平穩(wěn):

    “就像你可以威脅詹恩來代替西荒,逼南岸領(lǐng)給你拉車,換個地方,再行其事。”

    凱瑟爾王不屑嗤聲。

    “可是代價呢?”

    下一秒,泰爾斯話鋒一轉(zhuǎn):

    “為了執(zhí)行‘沙王’,父親,你已經(jīng)投入了多少成本,付出了多少代價?”

    聽著泰爾斯的話,凱瑟爾王的眉頭輕輕皺起。

    “無論是花費(fèi)不貲的前期準(zhǔn)備,還是規(guī)模驚人的王室常備軍,抑或是經(jīng)營了十幾年的西部前線……”

    王子不慌不忙,娓娓道來:

    “人力物力,財力精力,包括幕后的政治博弈,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兒,就連時機(jī)也太罕見了——可不是年年都有一個倒霉王子流落在外,方便你拿來當(dāng)借口和誘餌的。”

    國王冷哼一聲。

    “若是你計劃成功,坐收巨利,那這些成本都不算什么,可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嘛……”

    泰爾斯停頓了一下,看向?qū)Ψ健?

    凱瑟爾王抿起嘴唇,臉色緊繃。

    “我猜,裘可總管之所以在御前會議哭窮,財稅廳之所以預(yù)算不足,”泰爾斯向著議事桌張開雙臂:

    “究其根本,還是你為了‘沙王’調(diào)動常備軍遠(yuǎn)征,窮兵黷武,耗空了國庫?”

    那一瞬間,凱瑟爾王倏然抬眼,目光銳利如有實質(zhì),向泰爾斯寸寸逼來。

    室內(nèi)的氣氛無比壓抑。

    “那個籌碼,那個艾莫雷家的孤女。”

    幾秒后,國王冷冷開口:

    “她在哪里?”

    少年吐出一口氣,向詹恩的信件瞥了一眼:

    “這么說,父親,你并不甘心,并不想就這樣白白放棄掉‘沙王’的努力,自我否定,前功盡棄。”

    鐵腕王的眼神越來越冷。

    但泰爾斯的語氣也越發(fā)嚴(yán)厲,他頂住壓力,堅持著把話說完:

    “否則,父親,你所謂的‘沙王’計劃,便無異于一意孤行的暴政惡舉。”

    “得不償失,貽害王國。”

    “罪在千秋。”

    那一刻,凱瑟爾王目中寒芒到達(dá)頂峰,無以復(fù)加。

    室內(nèi)的不滅燈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在這一秒里急急閃爍,就像在瑟瑟發(fā)抖。

    “看來,法肯豪茲送你的那柄劍,是真的很好用。”

    國王一字一頓,意味深長且不祥:

    “讓你狂妄自大,有恃無恐。”

    但王子只是苦笑一聲,沒有理會國王的暗示。

    “可這還沒完呢。”

    鐵腕王的眼神鎖死在泰爾斯身上,幾乎要把他釘穿。

    泰爾斯朗聲道:

    “繼‘沙王’功敗垂成之后……”

    “王室常備軍奪回刃牙營地,卸甲收兵,偃旗息鼓。”

    “西荒人垂頭喪氣退回老家,灰頭土臉,自認(rèn)倒霉。”

    “第二王子則平安到達(dá)王都,父子團(tuán)聚,封公進(jìn)爵。”

    “這些風(fēng)平浪靜的表象,把王國的絕大多數(shù)人都蒙在鼓里:他們安睡夢中,不知真相。”

    泰爾斯瞇起眼睛:

    “然而父親,你還有法肯豪茲——如果他是唯一一個——你們都心知肚明‘沙王’的潛流,心知肚明幾個月前發(fā)生了什么,又沒發(fā)生些什么。”

    凱瑟爾王不言不語,唯有目光幽幽,映出燈火的倒影。

    “你們都在擦肩而過時,看到了彼此身后的利刃。”

    “只是雙方都演技高超,足夠克制,才能故作不知,笑臉相迎,維持著最虛偽的和平,最脆弱的默契。”

    砰。

    泰爾斯的雙掌重重?fù)紊献烂妫鸬弥車牟粶鐭粢魂囬W爍。

    “相信我,父親,這已是復(fù)興宮和西荒之間的最后一級臺階了。”

    “身后,就是萬丈深淵。”

    王子死死盯著國王:

    “再下一次,就沒有這么走運(yùn)了。”

    凱瑟爾王垂下了眼眸,未知心中所想。

    他身后的一盞不滅燈黯淡下來,將國王的側(cè)臉拉入黑暗。

    泰爾斯深吸一口氣,肅色道:

    “真到那時,你再想剝奪西荒諸侯的軍隊,進(jìn)駐擴(kuò)編王室常備軍,代價都只會更加高昂,場面也唯有愈發(fā)難看。”

    凱瑟爾王沒有回應(yīng)。

    他只是默默轉(zhuǎn)過頭,把側(cè)臉埋入沒有燈光的暗處。

    “承認(rèn)吧,父親。”

    “‘沙王’的失敗,留下了一個大爛攤子,把你和西荒都推上懸崖,你們再無回旋余地——除非你徹底放棄向西荒伸手。”

    泰爾斯停頓下來,給對方也給自己思考的時間。

    就在此時。

    “誰?”

    國王的聲音幽幽響起,似有若無。

    “什么?”

    泰爾斯疑惑不解:

    “什么誰?”

    凱瑟爾王表情復(fù)雜。

    “你早上離開的時候,滿腦子都是女人。”

    女人。

    泰爾斯皺起眉頭。

    “你那時渾渾噩噩,魂不守舍,”國王冷冷道,光與影同時出現(xiàn)在他的臉上,“根本沒有現(xiàn)在的自信和膽量。”

    “王國,政治,所有這些事情,被女人沖昏頭腦的你,今晨都并不在乎,遑論舍身闖宮,御前進(jìn)言。”

    凱瑟爾王微微前傾,耐人尋味地盯著泰爾斯:

    “在宮外,是什么改變了你?”

    泰爾斯一怔。

    什么改變了我?

    他回過神了,咬牙道:

    “那不重要,”泰爾斯竭力讓自己聽上去更加真摯:

    “重要的是,父親。”

    “現(xiàn)在,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我們有了另一個選擇。”

    凱瑟爾王抿起嘴唇。

    泰爾斯壓制住不安分的終結(jié)之力,放緩語氣,試探著道:

    “法肯豪茲率先退后一步,為此奉上了最有力的籌碼,足以鉗制西荒人。”

    凱瑟爾王扭過頭,不爽哼聲:

    “艾莫雷。”

    王子點點頭,死死盯著國王:

    “接受它,不說大賺特賺,至少有機(jī)會彌補(bǔ)‘沙王’的巨額損失。”

    “接受它,也許沒法一勞永逸,但能最大限度避免最糟糕的后果。”

    “接受它,讓我出面溝通,給我們一個機(jī)會,也給西荒一個臺階。”

    國王輕聲哼笑,不置可否。

    “請相信我,不論從現(xiàn)實上看,還是從長遠(yuǎn)來看,這都是唯一的路途,也是最高效、最容易、最和平,更是最接近成功的路途。”

    泰爾斯的話不知不覺中急切起來:

    “若你還想完成‘沙王’,父親,至少不讓它變成爛攤子,那這就不僅是最好的選擇。”

    “更是最后的選擇。”

    泰爾斯直直望向國王:

    “父親,為了王國,別一味沖動賭氣,也別拖到病入膏肓。”

    “讓我來做,現(xiàn)在就了結(jié)它,現(xiàn)在。”

    “在一切都太遲之前。”

    話音落下,凱瑟爾王沒有馬上回答。

    他細(xì)細(xì)地打量著泰爾斯,似要把他臉上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看清楚。

    這讓泰爾斯心中忐忑。

    很好。

    泰爾斯觀察著國王的反應(yīng),默默給自己打氣。

    這確實是他在乎的事情。

    至少,他還在乎。

    幸好,他還在乎。

    希望,他還在乎。

    十幾秒后,國王才輕哼一聲。

    “天花亂墜,口若懸河。”

    凱瑟爾王換了個坐姿,輕聲吐字:

    “但是你避重就輕,漏過了最關(guān)鍵的那一點。”

    泰爾斯心中一凜。

    國王側(cè)過頭顱,語氣玩味:

    “那就是:即便我接受這個提議,那‘沙王’又有什么必要,非得由你來執(zhí)行呢?”

    “泰爾斯公爵?”

    那一秒,泰爾斯眼皮一跳。

    他下意識地按住膝蓋。

    “因為,因為法肯豪茲把籌碼給了我。”

    泰爾斯深吸一口氣,迎接國王的目光:

    “而我,作為介紹人、中間人與擔(dān)保人,總得有些傭金報酬吧?”

    凱瑟爾王輕哼一聲。

    “所以,這其實是一次交易。”

    國王盯著泰爾斯,語氣越發(fā)危險,:

    “法肯豪茲和我之間的……兩方交易。”

    交易。

    泰爾斯握緊拳頭。

    “你可以這么理解。”

    “但是我的存在,正是法肯豪茲接受交易的條件之一。”

    “從這次交易里,你會得到,我是說,逐步得到西荒,實現(xiàn)‘沙王’,”王子努力尋找著邏輯,試圖說服國王:

    “代價只是……”

    下一秒,凱瑟爾王倏然抬頭,雙目如電,把泰爾斯的話噎在嘴里。

    “不,”國王輕聲開口,令人不禁背脊生寒:

    “你不是什么擔(dān)保或中介。”

    凱瑟爾眼神如劍,直刺泰爾斯:

    “你,你才是交易的真正籌碼。”

    “泰爾斯·璨星。”

    “王座繼承人。”

    泰爾斯呼吸一滯。

    “這筆交易里,我把你交給他,”國王慢條斯理,但每一個字都讓人不安:“他才把西荒交給我。”

    “不是么。”

    泰爾斯緊緊蹙眉。

    該死。

    他不會放過這個。

    “聽著,父親。”

    他只得重新開始組織語言:

    “我知道你在擔(dān)心什么。”

    泰爾斯絞盡腦汁:

    “但請放寬心,我不會插手具體的事務(wù),不會參與任何一份政令的出臺,不會碰哪怕一個士兵的檔案,我只負(fù)責(zé)與西荒人洽談判——不會太復(fù)雜,甚至只要一封信,提一提這個籌碼,再加上法肯豪茲從中配合,他們很快就會明白利害得失。”

    “剩下的所有事情,都由你來——”

    就在此時,國王突然高聲開口,打斷王子:

    “而人們就會明白!”

    泰爾斯一陣錯愕,只見凱瑟爾王不知何時坐正了身體,面上光影重疊,明暗交織。

    “人們會明白,在復(fù)興宮里,除國王之外,還有另一個人。”

    國王的重音咬在“另一個人”上,令泰爾斯不禁呼吸一窒。

    “無論他們在國王那里碰到了任何難題,任何。”

    “只要找到了這個人……”

    凱瑟爾王緊緊地盯著泰爾斯,像是隔空扼住了他的脖頸:

    “那代價就不會如此高昂,場面就不會那么難看。”

    國王王瞇起眼睛,語調(diào)令人不寒而栗:

    “因為他手中有劍。”

    “可抗王冠。”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凱瑟爾王的話仍在繼續(xù),一字一句,仿佛都帶著劇毒:

    “未來的……泰爾斯一世?”

    那個瞬間,泰爾斯的思維凝固了。

    “所以,這也是你在乎的嗎?”

    幾秒后,泰爾斯恍惚地呼吸兩口,艱難開口。

    “無論是封掉了閔迪思廳,審查我的衛(wèi)隊,還是召我進(jìn)宮敲打警告,也是為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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