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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當眾赦免了我的罪責并許諾我，不必遵循一般貴族少女必須遵守的規(guī)矩與禮儀。但前提是，成年后的我，必須在貴族女兒身份之外，尋找到自立謀生的手段。”

    這——的確很狗血啊？

    但泰爾斯心中也有些疑惑——那位王子這樣的做法和觀念，難道不嫌，怎么說，嗯，太前先進了點嗎？

    但姬妮似乎在自言自語著，嘴角不自覺地微微翹起，絲毫沒有理會泰爾斯的反應(yīng)。

    “于是我走出了家族的城堡，跟隨著那位王子來到王都。”

    “從每天為那位殿下讀廷報，到艱苦的文書倉庫管理員，到一頁紙一個銅幣的抄寫員，到警戒廳秘書，再到考上五級警戒官……我的人生因為他而徹底改變了。”

    泰爾斯怔了一下，他的印象里，姬妮就是一個標準的宮廷貴族，卻從來沒有想過，她居然有這么豐富多彩的過去。

    “然而，輾轉(zhuǎn)多年，我卻最終還是成為了宮廷女官。”姬妮自嘲地搖了搖頭。

    “看看我——一個討厭禮儀和規(guī)矩的貴族恥辱——現(xiàn)在卻在這里，教導(dǎo)著王國的繼承人，教導(dǎo)他我當年最憎恨的禮儀。”

    姬妮說完了，眼神又直接地回到餐桌上，盯著泰爾斯——他的餐刀又掉了。

    泰爾斯尷尬地輕笑了一聲。

    問出一個連自己都略覺狗血的問題：

    “那位好心的王子，是凱——是我的父親？”

    你的父親？

    姬妮的眼神在霎時間有些模糊。

    但泰爾斯并未得到他預(yù)期中的回答。

    只見宮廷女官輕輕地轉(zhuǎn)過頭來，臉上是復(fù)雜難辨的深邃。

    “不，不是他。”姬妮輕輕地道：

    “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當那位殿下赦免我，赦免一個戴著鐐銬，渾身臟污，又哭又鬧的女孩時，他臉上的那種微笑。”

    “那種溫暖，包容，陽光的微笑。好像他每時每刻，都在感受著這個世界的一切美好，無論什么樣的丑陋和骯臟，都不會讓他動容。”

    “你的父親，凱瑟爾，他當年還只是個在王都以張狂放肆而出名的紈绔王子，臉上全是讓淑女驚慌失措的壞笑——可沒有這種令人安心的笑容。”

    泰爾斯驚訝地望向姬妮。

    凱瑟爾王——張狂，放肆，紈绔王子？

    他看見姬妮的目光閃爍，仿佛蘊藏著無限的感念和唏噓，然后緩緩?fù)鲁雒恳粋€字：

    “那天，來到我們城堡里的，是先王長子。”

    “凱瑟爾陛下的長兄，米迪爾·璨星，曾經(jīng)的王.儲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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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們以為是科里昂家族履約而來相助的，所謂三位高手，”詹恩公爵皺起眉頭，放下一封用黑色獠牙徽記做火漆的信，在三色鳶尾花下叉起雙手：

    “僅僅不過是氏族內(nèi)斗中的失敗者。”

    “他們假借著科里昂家族的名義，用我們的請柬，借我們的遠航船只，靠我們的通關(guān)特許，把我們凱文迪爾家當作傻子一樣利用，遠航過終結(jié)海，逃離痛苦之丘，隱藏到永星城，在我們的莊園住了這么久，還取走了不少血液。。”

    “是這樣么？”

    他的書桌前，站立著的極境騎士，卡西恩勛爵和塞舌爾勛爵都沒有說話，只是神色復(fù)雜地，看著他們之間，那個滿頭大汗，跪在地上的中年禿頂男子。

    卡西恩記得，那個禿頂?shù)闹心耆耍呛退煌瑏淼嚼瞎赭庀拢瑸閯P文迪爾的三色鳶尾花效力的終結(jié)之塔同期。

    可惜，那個中年人的技藝不足，在一次戰(zhàn)斗中重傷，從此只能處理文職事務(wù)，但即使如此，老公爵還是憐憫他的境遇，信任地將遠航事務(wù)交給他打理。

    他叫什么名字來著？卡西恩努力搜索著記憶，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是……是的……他們出示了科里昂嫡系血裔才有的圣血徽記，那個金的又態(tài)度惡劣地威脅我們……”跪著的中年男子，頭都快要頂?shù)降孛媪耍Y(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著。

    “他們還有那封您的……您的親筆信……”

    “行了，”詹恩公爵嘆出一口氣，揉了揉眉心，旁邊的管家阿什福德，立刻知機地倒上一杯瑟拉公國原產(chǎn)的精釀葡萄酒。

    詹恩勉力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這件事錯不在你，下去吧，下次記得謹慎點。”

    中年禿頂男子如蒙大赦，不斷點著頭告罪，在塞舌爾的催促下，才顫抖著退出了書房。

    “他曾經(jīng)是個人才，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用了。”詹恩一臉痛惜地說，端起酒杯：“馬上派他再去一次東大6。在公海上處理掉他吧。”

    “別在國境和領(lǐng)海內(nèi)動手，我可不想犯殺人罪。”

    卡西恩聽見這句話，心中一動。

    “公爵大人，”他不忍地出聲：“如果您留下他，想必他之后肯定只會更加盡心……”

    卡西恩沒有注意到塞舌爾在旁邊給他打的暗號。

    “平常的事務(wù)就算了，但這類關(guān)鍵的秘密事務(wù)，我可不想出紕漏。”詹恩公爵嘆息道，“他犯了一次錯誤，心里已經(jīng)有了芥蒂和陰影，尤其是，他對前途的疑慮，只會隨著時間逐漸加深。”

    “而他知道我們跟科里昂的聯(lián)絡(luò)，這牽扯到那個計劃。”

    “你們都知道那個計劃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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