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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一次魔能試驗-《王國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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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絕望,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羅爾夫覺得,自己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喉節被那個兄弟會的女酒保(他還不知道婭拉的名字),用重手法捏碎、撕裂的劇痛,仿佛就在五分鐘前。

    而在那之后,他仿佛每時每刻都在承受著那種痛苦。

    血液從喉嚨倒灌進肺部。

    劇痛從咽喉傳遞到大腦。

    連呼吸道都被阻斷了。

    無法說話。

    無法呼吸。

    無法動彈。

    他像一只重傷垂死的野狗,被隨意丟棄在紅坊街上。

    無論痛死,窒死,嗆死,他命不久矣。

    唯有童年時,在康瑪斯聯盟里流浪的經歷,所逼迫出的求生欲,催使著他茍活下來。

    他,馭使風的異能者,卻一次又一次地運用異能,像擠海綿一樣,將滿含著塵土、血沫與污穢的空氣,一口又一口地,從裂開的喉部,壓進自己的肺部。

    又把呼出的口氣,從脖頸的另一個傷口擠出。

    呼。

    吸。

    呼。

    吸。

    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非人的劇痛,都像是來回獄河與人間也似的煎熬。

    用異能來茍活續命,他大概是第一人吧——羅爾夫悲哀地想。

    羅爾夫覺得,自己像極了扒在陰溝里撈垃圾維生的野狗。

    那個女酒保走了。

    那個青皮走了。

    幾隊打手路過他重傷垂死的身體。

    一個探子把他翻過來,試探他的口鼻。

    一陣驚天的爆炸傳到他的耳邊。

    羅爾夫都不管不顧。

    他只是本能般地,一口又一口地,在劇痛中用異能“呼吸”。

    直到天亮。

    直到慌張撤退的努美諾,扛起他的“尸體”。

    努美諾,那個鄉下獵手出身,十二至強里公認的懦夫——羅爾夫從來都看不起他,在幫里嘲笑、羞辱、欺負他,更是隨風之鬼的業余娛樂。

    最諷刺的是,居然是這個自己唾棄的懦夫,在最后時刻,替自己“收尸”。

    羅爾夫是被雙腿傳來的劇痛,活生生痛醒的。

    他被緊緊綁縛著雙手,在警戒廳的停尸房里睜開眼。

    然后看見了涅克拉。

    血瓶幫八位干部(他并不知道,在紅坊街已經損失了五位)之,“紅蝮蛇”涅克拉。

    但涅克拉只是神色復雜地盯著他,厭惡而猙獰地搖搖頭。

    “你是血瓶幫少數活下來的人了。”紅蝮蛇幽幽地道。

    羅爾夫掙扎著,想要出聲,忍受著喉嚨里的劇痛,卻只能出無意義的“嗬嗬”聲。

    膝蓋的劇痛襲來!

    膝蓋以下,卻毫無知覺。

    “看看你,羅爾夫,十二至強里的最強者,唯一的階高手。”

    “那個優秀的、高傲的、驕橫的、前途無量的——隨風之鬼,羅爾夫。”

    “被凱薩琳大人驕傲而自豪地推薦給氣之魔能師,風光無限的年輕人。”

    紅蝮蛇輕輕地,一下一下地拍著他的臉,眼里依舊是復雜和厭惡,諷刺地道:

    “現在卻像尸體一樣躺在這里,不能說話,不能呼吸,不能動彈,不能進食。”

    “你為什么還活著呢?”

    紅蝮蛇的眉毛擰起,臉色變得難看而瘋狂。

    “為什么是你活下來,而不是克斯、宋、斯賓或者多爾諾?為什么偏偏是你,偏偏是凱薩琳的人活下來了,而不是我的人活下來?”

    羅爾夫圓睜雙眼,憤怒而痛苦地掙扎著,但雙重的劇痛和傷殘卻阻止著他的行動。

    紅蝮蛇收斂起憤怒,轉而哈哈大笑起來,很開懷,很快樂,也很病態。

    “血瓶幫損失慘重,我的勢力也受損頗多,”他輕輕地說,“如果人員齊備的話,也許凱薩琳能夠因此踩著我上位,也說不準呢。”

    但涅克拉的表情猙獰起來。

    “但是,一個不能說話,沒有雙腿,還重傷垂死的隨風之鬼,要怎么為她效勞呢?”

    “所以啊,”涅克拉說著伸出手,臉容扭曲地一把捏上羅爾夫的膝蓋,被火焰強行燒止血的傷口!

    “你不如戰死失蹤好了!”

    “嗚嗚——”羅爾夫在劇痛中緊閉雙眼,奮力掙扎著因重傷而無力動彈的身體,不是為了掙脫,而是為了減輕一點膝蓋的劇痛。

    他賴以“呼吸”的風力異能,都差點被打斷!

    “我今天心情很壞,收拾尾,處處碰壁,”涅克拉嘆了一口氣,繼續說:“但解決了你,剪除了一個凱薩琳看好的天才,我覺得還是很愉快的。”

    看著羅爾夫眼中的憤恨、痛苦和狂怒,涅克拉露出歉意和無奈,笑道:

    “沒辦法啊,‘他們’指定要個階高手,還強調要留下手腕取血,不然的話,其實我想砍掉的,是你的手而不是腿。”

    他最后拍了拍羅爾夫的臉,在他耳邊低聲道:“祝你和吸血鬼們,相處愉快啊。”

    涅克拉的腳步遠去,走上來兩個血瓶幫的打手,其中一個拿起一根三寸長的帶管銅針,另一個,則抓起羅爾夫無力的手腕。

    那一瞬間,羅爾夫深刻地,感受到了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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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爾斯愣愣地看著羅爾夫。

    他有股沖動,想要問問他,婭拉后來怎么樣了,他們的戰斗結果如何?婭拉逃脫了嗎?羅爾夫為何為會變成這個樣子?他不是血瓶幫的人嗎?

    但泰爾斯猶豫了。

    因為他看到了此時此刻的羅爾夫。

    看到了這個目光渙散,只能以無意義的亂呼來表達情緒,眼里糅雜著絕望、痛苦、悔恨和哀傷的無腿男人。

    他還記得昨晚的羅爾夫。

    輕佻,自信,高傲,身手不凡。

    在無盡的狂風里來去自如,留下招牌式的笑聲。

    而現在?

    “呼呼——嗚——”羅爾夫又開始閉緊雙眼,痛苦地呻吟起來。

    曾經那個隨性,毒舌,無所顧忌的隨風之鬼,已經不再了。

    他的嘴唇青黑干枯,明顯脫水嚴重,但泰爾斯找不到水,也無法肯定以羅爾夫的狀況,是否還能吞咽。

    泰爾斯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呼吸的。

    穿越者只是怔怔地坐在一邊,看著痛苦煎熬,掙扎茍且的羅爾夫。

    他穿越來的第二年,一個女乞兒被奎德打斷了雙腿,那可憐的女孩,在死前足足哀嚎了一個晚上。

    泰爾斯那時還懵懵懂懂,僅僅找回了寥寥幾片記憶,他驚駭、恐懼于現實的可怕,只能躲在墻洞里瑟瑟抖。

    所以,他在睡夢中,朦朦朧朧地,聽著那個女孩哀嚎了一個夜晚。

    跟現在,好像。

    后來,他不是沒有想過,為何當時沒有多一些勇氣,為那個女孩了結痛苦。

    泰爾斯看著羅爾夫不成人形的樣子,心底沉甸甸的。

    無論犯下多大的罪責,沒有人該受這樣的折磨——他對自己說。

    終究,穿越者還是嘆出一口氣,爬到羅爾夫的身邊,輕輕地道:

    “羅爾夫。”

    “米迪拉·羅爾夫。”

    雖然神智已經漸漸渙散,但那一刻,羅爾夫的雙眼瞳孔,還是本能地聚焦起來。

    是誰?

    誰還會記得我?

    這樣一個等死的廢人?

    泰爾斯輕輕地抽出Jc的匕,慢慢貼上羅爾夫的脖子。

    “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忍受著常人無法想象的折磨和煎熬。”

    “而我可以結束你的生命,幫助你解脫這一切。”

    羅爾夫通過喉嚨和異能進行的呼吸,猛地紊亂起來。

    折磨。

    煎熬。

    解脫?

    “但我必須嚴肅而謹慎地問你,米迪拉·羅爾夫,你愿意讓我,就此解脫你的痛苦嗎?”

    “愿意的話,眨一下眼皮。”

    “不愿意的話——”

    “我只問這么一次。”

    泰爾斯一臉沉重地,等待羅爾夫的反應。

    昏暗中,羅爾夫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男孩模糊的輪廓。

    解脫。

    羅爾夫感受著喉嚨到膝蓋的劇痛,每一次“呼吸”,都在扯開喉嚨的傷口,每一次掙扎,都會牽動膝蓋的斷口。

    他口渴,饑餓,寒冷,痛苦,最可怕的,是絕望。

    他想起風在身邊飄動的感覺,想起第一次用異能殺人,第一次進入幫會,第一次從上頭手里拿到獎賞,第一次在那個瘦弱女孩的身上成為男人,第一次朝圣也似的見到氣之魔能師。

    他想起敵人畏懼的目光,想起同伴服從的眼神,想起“她”贊賞的表情,想起聽見關于“十二至強”的竊竊私語時,自己嘴角上翹的得意和滿足。

    那是曾經的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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