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祈意識到他話里的深層含義：“你的意思……它會帶你離開？”她加重了語氣，“徹底離開？”

    “總不可能又讓我回到過去吧？”林森不知是故作輕松還是真的看淡了，他放下手，平靜地開了個玩笑：“再這么來一遭，我可受不住。”

    說罷，他緩緩闔上眼：“其實，它是有時限的，按照設定的程序，我在旅行十次以后就會被帶回最初始的地方。可我跟很多實驗者一樣，沒有經受住誘.惑，選擇留在過去。可惜的是，歷史沒有給這些人留下任何的痕跡。我們想改變的任何東西，對時光而言，都不值一提。至少在我離開的那個年代，還沒有什么資料能證明，那些實驗者在歷史中存在過。

    我不知道它這次啟動后，我會被丟在什么地方？會不會還存在？會不會還有意識？總之……無論如何，我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

    白祈始終靜靜地聽著。

    其實，在拍攝《逆行戀人》時，她就對林森的事情有所猜測。影片公映后，白祈看到林森林鹿在影院并肩的那一幕，心里更是直接確定了那個天方夜譚的猜想！

    如今林森親口承認，本該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但驟然聽他說了這么多的信息，白祈還是亂了。

    良久，她才理清了一條線，沉默開口道：“云淮，我是一定會殺的。”

    林森愣了下，馬上反應過來，認真回復道：“bye，今天我跟你講這些，并不是讓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放過云淮。我承認，以前的事情皆有我推波助瀾的緣故，但你與云淮的恩仇，我并未參與。我只是答應了一個人，無論如何要替他保守一個秘密。所以，不管你做什么決定，我都支持你。”

    “保守秘密？”白祈直覺林森答應的人是父親！

    不過她心里也清楚，林森答應了的事情就不會反悔。從他嘴里根本套不出東西來，便索性不再問了。

    林森看著她，眼里流露出一種難過：“bye，你的出生是注定了的。即便不是云淮，也是曲亦墨。這些年你經歷的，我都看在眼里……有時候想想，如果當時我沒有摻和其中，云淮至少不會對你那么狠心……對于這件事情，我不知道要怎么向你道歉才好？”

    “道歉？我不需要。”白祈分得很清，“你有你的苦衷，我有我的選擇。你始終相信歷史，順著時光的大流而走。我不否認你的想法，但我不同意自己的未來、就被這些所謂的真相固定住，我有自己的路要走。”

    她抬起睫，鄭重承諾：“對于你的事情，我幫不了忙，但我答應了你，未來會好好照顧鹿鹿，以及——”白祈指了指盒子，“我會認真保管。”

    “那里面的東西，你可以看。”林森目光復雜，他很想再說點什么，可話到嘴邊，最后卻變成一聲嘆息。“下周，陪我一起參加酒會吧，你是鹿鹿最好的朋友，她訂婚，你總要在現場。”

    “訂婚？”白祈是真愣住了。

    林森平靜且決然地點點頭。

    他徹底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