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 對立-《春閨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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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走正門,從側門進去找人傳話就成?!庇浊逭f著將自己頭上插的一支銀燒藍的梅花簪子拿下來塞給綠珠:“有錢好辦事,快去?!本G珠哦了一聲,猶豫的看著幼清,“我走了,您怎么辦?!”
幼清擰著眉頭回道:“我在正院前的小花園里等你,你速去速回?!本G珠這才冒著腰出了甬道,幼清又等了一會兒才愁著周圍沒人迅速繞過薛瀲的院子,一路過了如意門到正院的小花園,在假山里面坐了下來。
這邊劉氏靠在炕頭上,王媽媽半坐在腳踏上給她按著腿:“……周表小姐瞧著聰明,沒想到卻沒什么手段,這么一鬧騰一點好處沒得?!?
“到底還是年紀輕,經不住事兒?!眲⑹嫌朴频暮戎?,“不過她能不動聲色的煽動三丫頭,也是她的本事?!闭f完望著王媽媽,問道,“方氏去薛瀲那邊了?好好的竟還把腿跌斷了,怎么沒見泰哥兒出事,可見那孩子就是個沒心眼的?!弊I誚的笑了起來。
“有幾個人有咱們二少爺這樣的機敏的?!蓖鯆寢屌踔鴦⑹?,“代柄前些陪二少爺去學館,正逢先生提問,他回來說二少爺那樣子,比先生還要疏朗幾分,他瞧著都眨不了眼睛?!?
劉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雖知道王媽媽是奉承她,可還是忍不住得意:“可不是,那孩子確實是聰明,只要他愿意就沒有辦不成的事?!?
王媽媽點頭不迭。
“不過,奴婢想著三少爺摔了腿,您真的不過去應個景看一看?平日里兩房親如一家似的,如今您要是不去,指不定那些人背后說什么難聽的話。”王媽媽說著若有所思,又道,“大太太這會兒正一門心思撲在三少爺身上,就是想來和您陪個禮道個歉也不得空了。”
“去!”劉氏似笑非笑,“當然要去,不過現在我可不是病著,等個幾日再說。更何況徐鄂那邊的事還沒完呢,我怎么也不能錯過這么好的機會?!?
“太太的意思是?!”王媽媽抬頭望著劉氏,面露不解,劉氏坐起身端了茶盅舒暢的喝了一口,笑道:“沒有機會我們就創造機會,更何況這事我心里已經有數了,只要找幾個人以大老爺的名義彈劾錦鄉侯一通,不愁和他們搭不上話,到時候我再出面做個和事老,兩府不就化干戈為玉帛了嗎?!?
王媽媽聽著眼睛就是一亮,劉氏又道:“這事兒先不著急,今兒晚上就等著大老爺回來怎么訓斥他們母子吧?!?
是啊,大老爺的脾氣,訓斥方氏起來就和說孩子一樣,方氏也怕極了大老爺……王媽媽想著頓時覺得心氣兒都順了許多,他兒子莫名其妙挨了一頓板子,這都過了一天了大太太什么表示都沒有,如果能借著這事兒給大太太一點難堪,也算是給代柄出了點氣。
“太太。”說著話秋翠從外面掀了簾子進來,上前行了禮她回道,“奴婢從正院那邊過來,似是聽說濟寧侯的蔡五爺和錦鄉侯的徐三爺來了。”
劉氏聞言騰的下了床,激動的問道:“他們來了?可打聽到是為什么事?”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帶了許多補品?!鼻锎湟灰坏拇鸬?,“說是親自登門給三少爺道歉的,這會兒剛剛到三少爺房里,由大太太和二少爺陪著呢。”
“連折子都省了?!眲⑹涎劬α亮似饋?,骨碌碌一轉,她一拍桌子笑著道:“這真是再好不過的機會了?!庇謱η锎涞溃翱烊グ讯蠣斦埢貋恚驼f家里有事要和他商量?!?
“是!”秋翠應了是又匆匆出了門。
王媽媽面露疑惑,劉氏叮囑她:“去和兩位爺身邊的小廝打聽一下,他們平日的口味,問的仔細一些,諸如口味重不重,愛喝什么酒!”
“太太是要請他們在家里用膳?”王媽媽說著面露猶豫,“可是,長房什么意思咱們還不知道,這么做會不會太明顯了?!碑吘寡囀軅且驗椴陶煤托於?,大太太脾氣再好,心里也難免有氣,他們這么有點太明顯了。
“那又怎么樣,人家登門賠禮道歉,我們難不成將人趕出去不成。”劉氏說著已經穿了鞋,走到梳妝臺攏了攏頭發,“大哥為什么讓三侄兒娶曾毅的女兒,那姑娘一雙大腳蒲扇似的,又粗又壯,莫說侄兒看不上就是我也瞧不上。”說著她微微一頓又道,“大哥看中的可不是姑娘,也不是那曾毅,而是曾毅和錢寧的關系。前幾年大哥因為立功進內務府當值府里日子倒是好過,如今內務府的事也黃了,他不得不拉下面子做人。還有蔡彰自從搭上錢寧后,不也能常去西苑走動。錦鄉侯在福建那么便利,要是我們能走他們的路子,就是從他們齒縫里漏點下來也夠我們吃幾年的了。方氏向來目光短淺,她能懂什么,我們顧著她,誰顧著我呀?!?
王媽媽想想覺得劉氏說的有道理,笑著點頭道:“那奴婢親自打聽去?!?
劉氏來回在房里踱著步子,要是真能搭上錦鄉侯的順風船,不出三年她們的產業就能翻山幾番,到時候泰哥兒再謀個一官半職,她們就不需要依靠長房,徹底把家分了。
所有欠她的東西,她全部都會拿回來。
仿佛看到未來紅火的日子,劉氏眉眼上都是笑意。
焦急等待中,薛鎮世終于趕了回來,他穿著絳紅的直綴腆著肚子,“急著讓我回來干什么?”說著話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要是沒有要緊的事,我能請您回來嘛?!眲⑹腺N著薛鎮世坐下,“您知道咱們家今天出了什么大事嗎?”
薛鎮世微微一愣,挑開了眉眼望著劉氏,問道:“什么事?”劉氏就笑瞇瞇的將薛瀲被打蔡彰和徐鄂登門道歉的事說了一遍,語帶興奮的道,“……你說這是不是大事。”
薛鎮世態度冷淡:“三小子被打你就這么高興?”劉氏一愣,拍了薛鎮世,“說什么呢,我是說徐鄂,錦鄉侯的徐三爺?!?
“錦鄉侯?!”薛鎮世把不悅拋在腦后,眼睛發亮,隨即又黯淡下來,意興闌珊的道,“徐三爺?他又不管事,要是徐二爺還差不多?!?
劉氏鄙夷的看了眼薛鎮世,面上卻依舊笑著解釋道:“那徐二爺油鹽不進,又不常在京城,徐家大爺根本插不上手福建的事,咱們只有通過徐三爺入手,總歸是錦鄉侯的兒子,手心手背不都是肉,況且,徐夫人可是最疼這個幺兒的,老爺為何不試一試?!”
薛鎮世也覺得有幾分道理,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我還真沒有想到這事兒?!彼f著微頓,認真的想了想,“先不管結果如何,認識了也沒有什么損失?!?
劉氏笑瞇瞇的點頭:“老爺說的對,反正咱們沒有損失,更何況蔡彰也在,說不定咱們還能再開個鋪子走皇商的路子呢。”
薛鎮世覺得這個提議很不錯,樂呵呵的笑了起來,問劉氏:“人呢,現在在何處?”
“在外院呢,由大嫂和泰哥兒陪坐著,他們一個孩子一個女人能聊什么,老爺過去正好撐了場子,再適時的留他們在府里用個膳?!庇窒氲搅耸裁矗吧弦淮魏_\不是有兩株半人高的珊瑚嗎,一會兒都送了?!?
薛鎮世有些猶豫,不等他說話,這邊劉氏已經推著他往里間走:“妾身服侍您換身衣裳?!毖︽偸罌]有再反對,咕噥道,“我原本還想著,等這一批貨年前一到咱們把賬結清了,以后就不做了,我這心里整天七上八下的擔心?!?
“怎么了?”劉氏手下的動作一頓,“可是武威堂又獅子大開口了?”
薛鎮世喪氣的道:“他們倒還是其次,重要的是我心里不踏實,那可是六十萬兩銀子,我現在就怕見到大哥,就怕他要和我拿錢我沒的給他!”
“就是因為這樣,咱們才要去和錦鄉侯打交道?!眲⑹蟿裰?,可想到銀子她也心虛,原本家里還剩一些,可是她悉數拿回去借給娘家了,就是因為這樣她才讓方氏從榕樹巷進年貨,那個鋪子早就在她的名下,方氏最近除了冬至和年貨還有府里年底的衣裳打賞也沒有要花錢的地方。
讓榕樹巷送年貨,她等于左手的錢進了右手,能周轉一下。
可是王代柄的事情一鬧,這事兒又要費一番心思。
可盡管心里沒底,劉氏也不會讓薛鎮世看出來,她笑著道:“再說,就算大哥要錢,他一次頂了天也只能支兩萬兩,咱們這點錢還是能拿的出來的。”
薛鎮世看著胸有成竹的劉氏,原本動搖的心思也漸漸踏實下來,他笑著道:“還是你有魄力。”說著抖了抖肚子,“我這就去大嫂那邊,無論如何都要把徐鄂留下來?!?
劉氏掩面而笑,目送薛鎮世出門。
劉氏也沒心思吃飯,吃了幾塊點心又翻了一會兒賬冊,終是坐不住親自去廚房,王媽媽正指揮者灶上的婆子忙碌,見劉氏過來忙回道:“奴婢打聽清楚,徐三爺最愛喝醉三秋,菜的話以粵菜為主,并不算講究,蔡五爺倒是講究一些,不過也難不倒咱們?!?
“好,好!”劉氏笑起來,“一會兒等人過來咱們就開席?!?
王媽媽說著扶著劉氏的手出了廚房,劉氏像是想起什么,問道:“讓你找人盯著青嵐苑,可有什么動靜?”
“方表小姐每日不是在房里做繡活寫字,就是去正房陪大太太說話,除此之外沒發現什么異常?!蓖鯆寢層值溃暗故撬磉叺膬蓚€丫頭忙的很,進進出出的,也不知道做什么。”
劉氏皺了皺眉,有些不耐煩的道:“暫時讓人盯著她,只要她不鬧事,就暫時不動她以后有用?!闭f著頓了頓又道,“陸媽媽那邊你想個法子,留著她在方氏身邊早晚會壞事?!?
王媽媽一心想為兒子報仇,想了想笑道:“王媽媽家里有個瘸腿兒子,去年剛買了個媳婦回去,那媳婦能干的很,還長的很俊俏,就是人不大安分,不像是頭次成親的人。”
“哦?”劉氏有點驚訝,“陸媽媽怎么娶這樣的人回來做兒媳。”
王媽媽就嘲諷的笑了起來,和劉氏道:“您是沒見過她那兒子,又瘸又丑的,聽說像極了他老子,就是買個媳婦回來不看牢了人家寧死都不肯和他過日子,如今這一個能不爭不吵,就是謝天謝地了?!?
劉氏聽說過,王媽媽的男人還是當年臨安時方老太太指的人,就是為了給方明蓮難堪,給她自小服侍的大丫頭指了個又老又丑的男人。
那方老太太她是沒見過,不過也是個手段過人的,不然怎么逼的方氏兄妹倆有家不能回。
“你看著辦吧?!眲⑹现辉谝饨Y果,“只要方氏那邊消停點就成。”
王媽媽笑著應是,兩個人回了房里,剛坐下那邊薛鎮世就氣呼呼的跑了回來,劉氏興沖沖的迎了上去:“你怎么先回來了,人呢,來了沒有?”
“來什么來!”薛鎮世氣的一把將劉氏推開,“走了!”咚的一聲在炕沿坐了下來。
劉氏冷不丁被他掀的倒了好幾步,要不是王媽媽扶著她只怕跌在地上。
“你發什么瘋?!眲⑹袭敿闯亮四?,“到底為了什么事你說清楚,回來沖著我發什么脾氣?!?
她不說還好,說了薛鎮世更來氣,怒道:“就是你攛掇著讓我去,也不打聽清楚大嫂是什么意思,我過去屁股還沒坐熱,大嫂也不知怎么回事就端茶送客了,蔡彰和徐鄂也不是小家子出來的,哪里坐的住當即就翻臉走了,留了我一個人在那里進退不是,臉都丟光了?!?
“大嫂?”劉氏想不通,“好好的怎么突然翻臉了,你可打聽清楚了?”
薛鎮世甩著袖子,不耐煩的道:“我沒心思打聽,你要打聽你去打聽?!闭f完咕咚咕咚灌了杯茶,拂袖站起來,“我出去喝酒,沒事別喊我回來。”
劉氏望著薛鎮世的背影,氣了個倒仰。
“奴婢去打聽看看。”王媽媽扶著劉氏坐下來,“您消消氣,奴婢一會兒就回來。”
王媽媽說著就拐了出去,過了約莫兩刻鐘她小跑著回來,就看見地上的一地的碎瓷片,劉氏怒著道:“是他沒用反而怪到我頭上來,這點事都辦不好,真是廢物?!?
劉氏罵薛鎮世,王媽媽可不敢接話,就給她順著氣,過了一刻劉氏才想起來問:“怎么樣,打聽到了沒有,方氏又發的什么瘋?”
“奴婢問了,說是原本好好的,大太太雖不熱情可也會寒暄幾句,可沒過一會兒牡丹閣的一個什么花魁來了,大冬天的露半個胸脯的倚在側門口賣笑說要找人,周總管不敢將人請進來,就問她找誰,她說找徐三爺,接他去喝酒?!?
劉氏也愣住了:“那什么花魁怎么知道徐鄂在咱們府上?”一頓又道,“就算在咱們府上,可方氏也不該這么翻臉吧,把人轟走不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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