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還沒出門,來了一份公文,康熙一看,臉色就沉了下來,一言不發往回就走,不一會兒傳下話來,命眾人收拾了,即刻啟程回京。 這一路上,皇帝說走就走,說停就停,隨駕的人都有經驗,要帶的東西都是隨用隨收,不至于臨時手忙腳亂。唯一被鬧了個措手不及的,就是楚言,好在她并不真是個閑散慣了的閨中小姐,慌亂之中,思維更加清楚,發揮出十二分的潛力,又有兩個能干的丫頭幫忙。 四阿哥收拾好自己那邊,放心不下她,過來一看,見她梳洗過換了衣裳,正靠著欄桿,一邊悠閑地喂魚,一邊同兩個丫頭話別,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在他發作之前,楚言連忙指了指屋里:“收拾好了,正等著人來抬箱子。” 四阿哥扭頭一看,三個大箱子正放在門口,上面堆了幾個包袱,床上桌上地上整整齊齊,全無頭天狼藉的影子,驚奇地挑了挑眉,懷疑地問:“東西都收好了?可別落下什么要緊的。” “收好了,并沒什么要緊東西。我跟她們倆說了,回頭要見到我的什么東西,幫我收著,哪天見到,交給我家里人,我的行李里若是裹了她們家的東西,回頭交給冰玉。” 這樣的性子!四阿哥搖頭,再搖頭,無話可說。 雖然走得匆忙,雖然江南的氣候風光更好,楚言還是很高興回京。康熙大概也是歸心似箭,因為大部分路程可以行船,真是晝夜不停地趕路,先會同了正趕往江寧的十三阿哥,又在德州接了太子和索額圖,在通州上岸后,馬不停蹄,連夜趕回宮中。 楚言回到慈寧宮,太后太妃居然還沒睡,把她叫到寢宮說了兩句話,見回來的又是那個精靈古怪的丫頭,放下心來。 冰玉干脆抱著被子,擠到她的床上,纏著問一路的見聞,打聽她家里的事。楚言到底奔波了幾日,熬不過她,說話間迷糊地睡了過去。 不知康熙和幾位阿哥回京后會不會好一通忙乎,她要陪太后太妃,要陪冰玉,要整理東西,要分派禮物,還真是焦頭爛額了一番,發現她在宮里認識的人也忒多了一些,一不小心,東西都要不夠分。趁著太后歇晌,冰玉捧了家里捎來的東西躲到一邊落淚,楚言包了一包東西往摛藻堂走去。 路過西六宮,望了望儲秀宮方向,猶豫了一下,還是準備走過去,他未必就在里面。 “佟姑娘,您回來了!主子和碧萼姑姑昨兒還說起您呢。”不知從哪個角落里,一個小太監歡喜得連滾帶爬地跑過來。 “小六子,你怎么在這兒偷懶?當心賈公公看見罰你。” 小六子上來打了個千,笑嘻嘻地說:“瞧姑娘說的,奴才這是辦正差呢。碧萼姑姑前兒出門一趟,掉了一個最中意的耳墜子,心疼得了不得,說奴才心細,讓幫著找找。奴才差事辦得好,主子賞還來不及,哪里會罰。” 知道是那人在弄鬼,楚言抿嘴微笑,順著他的話說道:“找到了么?找不到也別費勁了,我正要去給良主子請安,順便帶了點土儀給碧萼姐姐,興許她一高興,就忘了丟了的耳墜子。” “那敢情好!”小六子點頭哈腰地引著她進了儲秀宮。 碧萼正在廊下喂鸚哥,看見楚言進來,喜上眉梢,先撩起簾子對屋里說了一聲,這才迎出來,拉著她的手,笑道:“姑娘可算回來了!去了這一個月,宮里都冷清了許多,把我們主子想得不行。” 知道她話里有話,楚言耳根有些發紅,取笑道:“碧萼姐姐的精神越發健朗了。” 碧萼也不在意,拉著她往良妃屋子里走:“快進去讓主子看看,胖了還是瘦了。主子剛才還說,你各處轉過來,不知什么時候才能轉到我們這里。” 楚言一進屋就看見那個人一身月白長跑,坐在椅中,正對門口張望,看見她,眼中閃過喜悅,想要過來拉她,終是忍住了,只是含笑注視。 楚言心中歡喜,幾乎就要歡跳著撲過去,見他悄悄努了努嘴,覺悟過來,連忙行禮:“給良主子請安,給八爺請安。” 良妃嘴角含笑,大有深意地瞟了八阿哥一眼,笑道:“快起來,走近點,讓我看看。嗯,氣色不錯,到底是南邊的水養人,你們說是不是?” 楚言拿出幾樣東西,分別送給良妃和碧萼。她兩個接過去,含笑道了費心,就拉住她問長問短,打聽南邊的風土人情。 八阿哥好容易逮到機會插上一句,笑道:“這些事兒,早兩年,兒子不是對額娘說過?” 良妃頭也不回:“你說的哪有楚言說的有趣,再說我年紀大了,忘性也大。” 知道額娘喜歡借著楚言戲弄他,看他著急取樂,八阿哥耐著性子聽著良妃和碧萼凈問些亂七八糟細枝末節的事情。她不在的時候想她,覺得只要能見到她平安就好,如今她好好的站在眼前,卻被別人纏住,碰不得,連說句話也不行,八阿哥心中懊惱,無法形容。 過了一炷香的工夫,八阿哥的耐心被磨光了,自去桌上倒了杯茶,猿臂一伸,將楚言拉進懷里,看她把那杯茶拿住,這才轉向良妃:“說了半天話,額娘怎么也不讓人喝杯茶?” 這回輪到良妃和碧萼愕然。楚言心里甜絲絲的,有些害羞,悄悄伸手推他。 八阿哥把她攬得更緊,固執地望著良妃。 良妃心中竊笑,沉吟了一下,笑道:“說了半天話,我也有些累了,要去里間歪一會兒。楚言,你先別走,回頭,我還有話對你說。” 楚言紅著臉答應了。良妃扶著碧萼進了里間,間或傳出兩聲輕笑。 抱著她重在椅子上坐下,他索取的唇帶著思念的辛苦覆了下來,被她用手捂住,悄聲制止:“別,有人呢。”楚言伸手指了指里間,誰知道會不會有人偷看。 知她雖然愛鬧,臉皮卻薄,他嘆了口氣,緊緊摟著她,吻了吻她的發際處,湊在她耳邊輕訴:“我想你。” 他呼出的熱氣,噴在她的耳郭上,帶來絲絲麻癢,引得她心緒蕩漾,又往他懷里鉆了鉆,低低說道:“我也想你。” 緊緊依偎著,兩個人都不再說話,什么話都是多余。 許久,他輕輕地問:“見到你爹了?高興么?” “嗯。” “你爹爹有沒有說什么?”他的語氣似乎有些緊張。 想到佟世海的那些話,她有些好笑,他無往不利的個人魅力,在佟家超強的人緣,也有鞭長莫及的地方:“你真想聽?” 他沉默片刻,嘆息道:“你爹不想讓你嫁給我,是吧?” “生氣了?” “沒。他是真心疼你。”他輕輕地吻著她的臉頰:“你有一個好爹爹。”一個不管其他,只疼愛女兒的好父親!在那個父親眼里,他不是她幸福的保障。 “嗯,我運氣好。”她抱住他的腰:“有個好爹爹,還有你。” 只這一句話,他心中的失落不甘就淡了下去,雙臂收得更緊,想要把她融進自己的身體。 她能感到微微的疼,可這疼意中卻帶著甜蜜和寬慰。她微微笑著:“胤禩,我給你做了一個荷包,不許嫌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