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太后點(diǎn)點(diǎn)頭,盯著她笑罵:“好吧。明兒可記得自個兒過來,要再等我派人去請,可要挨罰的。哪來那么大架子!” 楚言陪著小心,有些委屈地笑著:“奴婢這不怕太后嫌奴婢煩么?十三爺說過,奴婢毛利毛躁的,沒得沖撞了太后!” 太后指著她對靜太妃說:“你瞧瞧,她總有理!沒理也能往十三阿哥身上推!” 眾人一片哄笑。 脫身出來,回到摛藻堂,見到一位沒有想到的客人。 “五爺,您怎么來啦?”楚言笑逐顏開,私心里很喜歡這位五阿哥,要是再把他和懷湘送作一堆,就更好了。剛剛做成一個大媒,楚言幾乎要以為自己是紅娘轉(zhuǎn)世。 五阿哥溫和地笑著:“來看看你。聽說,前兩天,綠珠又欺負(fù)你了?” 楚言有些尷尬地笑著,開始是這樣,不過,結(jié)果是綠珠被她欺負(fù)得很慘! 五阿哥有些歉意,安撫道:“她被指給了十阿哥,我也不好再多說她。額娘已經(jīng)打發(fā)她回家準(zhǔn)備婚事。只是,我聽說,老十的府邸落成之前,他們夫婦還要在宮里住著,你多擔(dān)待一些!” 楚言連忙答應(yīng)。 “別太擔(dān)心,老十會管住她,不會讓你太為難。” 楚言呵呵直笑:“我不為難!”綠珠再敢動手,算她膽大! 兩人都是微笑,默默相對。 楚言突然想到一件事:“五爺能否給我寫幅字?” 五阿哥一挑眉,有些奇怪:“怎么會想到這個?” 她屋子里有面墻空著,像掛點(diǎn)什么,而且,“在懷湘房里見到五爺?shù)囊环郑X得挺好的,也想要一幅。” 五阿哥想了想,不記得何時為懷湘寫過字幅。 “長風(fēng)破浪會有時,只掛云帆濟(jì)滄海!”楚言提示說。 五阿哥點(diǎn)點(diǎn)頭,模模糊糊有了點(diǎn)印象。 叫來底下人,磨墨鋪紙,稍頃,一切就緒。 五阿哥提起筆,微笑著問她:“要寫什么?” 楚言想了想,搖搖頭:“不知道。什么都好!” 五阿哥望著她,沉吟片刻,提筆寫下“蘭心慧質(zhì)”四個字。 楚言有些狐疑地看著那四個字,試探地說:“五爺是給懷湘寫的吧?” 正好,懷湘聽說五阿哥在她屋子里寫字幅,也走過來看,站在門口,聽見這話,又驚又喜,一顆心怦怦直跳。 五阿哥嘴唇動了動,一眼看見懷湘,怕傷了她的心,只好一笑,不置可否。 “只有懷湘配這四個字,我要是敢掛這么一幅在房里,九爺見了一定笑掉大牙!”楚言一邊絮絮叨叨,一邊把那幅字小心拿起來,攤在一旁晾干,又央求說:“五爺給我也寫一幅吧。” 努力忽視突來的失望,五阿哥含笑望了望她,寫下“明珠光自礪中來”。 楚言又開始唧唧咕咕:“這幅寫的是五爺自己呢。給了我,可不興反悔!” “是。不反悔!”五阿哥失笑,連忙保證,疼愛地看著她七手八腳地吹干墨跡,小心翼翼地收起來。 楚言想了想,問道:“宮里面有沒有裝裱的地方?” 五阿哥笑道:“還是榮寶齋裱的好。” 本想說讓他拿去裱好了再送來,誰知,楚言噌地跳了起來:“我這就去找何七,讓他立刻找人幫我送去。” 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留下一句:“懷湘,你陪五爺坐會兒啊!” 搖搖頭,好笑地看著她消失,目光落到懷湘欲言又止的嬌羞,突然了悟,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失落,再想到懷湘的境遇,也有幾分憐惜,心頭轉(zhuǎn)過種種念頭,最終化作一聲長嘆:罷了,既是她在意的人,就如了她的意吧! 十月合著應(yīng)該是楚言破財(cái)?shù)脑路荨_@一個月里,有三位阿哥過生日,偏偏這三個人都同她有些交情,三分壽禮是少不了的。 十三阿哥剛出熱孝,這個生日過得簡單,只是請親近的幾個人過古華軒去吃一碗壽面。送什么禮物好?楚言想了半天,她現(xiàn)在手頭頗為寬裕,多花點(diǎn)錢倒是無所謂,卻不知上哪里去找一樣合意的東西。視線落到拍紙板上,有了一個主意,用漫畫筆法,為十三阿哥花了一幅炭筆肖像,請人做了一幅原木像框鑲好。 畫中的少年負(fù)手而立,老氣橫秋,然嘴角輕笑,眼神頑皮,飛揚(yáng)跳脫,神采逼人,眉目隱約正是十三阿哥,見到的人無不頷首莞爾,神似!十三阿哥歡喜不已,忙忙叫人在他書房中掛起來。 十阿哥看了羨慕,求楚言也給他畫一幅。十阿哥濃眉大眼,爽直憨實(shí),楚言原也愿意一畫,再想到綠珠,就有了幾分躊躇。雖是信手涂鴉玩笑之作,到底敝帚自珍,想到一旦落到綠珠手里,受到糟蹋不說,弄不好又造出什么麻煩,便覺興致闌珊。對于這類情形,她一貫也有主張:送吃的!要在現(xiàn)代,送個精致的大蛋糕,或者一瓶上好的葡萄酒,出手體面,入得腹中,穿腸而過,再跑幾趟茅廁,什么痕跡也不會留下。 十阿哥生日這天,楚言請程師傅做了個圓形的大松糕,親手用各式蜜餞在面上擺了個壽字,花花綠綠,飄著淡淡的清甜,別致好看。 十阿哥自然想不到她曲曲拐彎的心思,歡歡喜喜接了過去,舍不得按她說的切開與眾人分食,悄悄藏到一邊。 過完生日,十三阿哥就和四阿哥一起,隨著康熙去巡視永定河河工。 這天,十四阿哥跑來找她,說十月三十是四阿哥生辰,想在他的頤和軒為四阿哥做壽,要楚言幫著謀劃謀劃。 楚言正對他憋著一肚子氣,想也不想,一口回絕。 這一陣子,楚言和十四阿哥來往較多,心里真是把他當(dāng)作了弟弟看待,有時甚至?xí)匀欢坏卣f出一些訓(xùn)斥管教的話來。十四阿哥也不在意,有時嘻嘻一笑照著辦,有時強(qiáng)辯幾句頂回來,有時干脆耍賴裝傻。最意外的是,有一回被德妃撞見,不但不見怪,反而喜形于色,直叫她多管管十四阿哥。 有一回,見十四阿哥對著幾道幾何三角題抓耳撓腮,忍不住細(xì)細(xì)為他講解了一番。十四阿哥因此得到南懷人一頓大力夸獎,在皇上面前出了風(fēng)頭,隔三差五弄些數(shù)學(xué)題來煩她。就算這些題偶然會有寫錯的,花了她一些時間figureout,也還不算什么,真真令她氣惱的正是十四阿哥。 每次講完一道題,十四阿哥都說明白了,復(fù)述一遍也是妥妥當(dāng)當(dāng),幾天之后,又會拿著差不多的一道題來問她。 “這題上回做過,怎么就忘了?” 十四阿哥呆了呆,撓撓頭:“真的做過么?我怎么不記得?” 楚言瞪他一眼,耐著性子把上次的題寫出來:“十四爺想想,五天前是不是做過這么一道?” 十四阿哥兩下看了看,遲疑道:“被你這么一說,好像有這么回事兒。可是,這兩道題明明不一樣么!” 楚言強(qiáng)壓怒火:“怎么不一樣?只有幾個數(shù)字不一樣!圖一樣,問的東西一樣,算不算一樣的題?” 經(jīng)過這一段相處,十四阿哥已經(jīng)知道,一旦真的把她惹火,很可怕!當(dāng)下縮縮脖子,小聲認(rèn)錯:“是,是一樣。可,我忘了.。” 深呼吸,再深呼吸,她現(xiàn)在有時一天要做一百多個深呼吸,直到認(rèn)為語調(diào)和平時一樣平穩(wěn):“好。再講一遍!可得記牢了,下回再拿差不多的題來問——哼哼!” 當(dāng)十四阿哥下次又拿來在她看來一模一樣的問題,用無辜的目光怯怯地看著她,低頭認(rèn)罪說又忘了,楚言能做的還是只有深呼吸,以及無用處的警告。 終于,楚言忍無可忍,違心地建議:“十四爺,這些玩意兒沒什么意思,就不學(xué)了吧?有空多練練弓箭庫布不好么?”他日后做的是將軍,又不是數(shù)學(xué)家,就別讓她跟著白受罪了! “怎么沒意思了?意思大了!”十四阿哥眉飛色舞,滔滔不絕地講述了一番數(shù)學(xué)在天文航海工程上的應(yīng)用價值。 楚言緊緊握著兩手,才勉強(qiáng)忍住沒有過去把他敲暈。家教她不是沒做過,知道自己耐心不怎樣,她一向擇人而教,挑的基本上都是成績中等中上,想要擠進(jìn)前十的學(xué)生,誰想到有一天會遇到這么個活寶,還罵不得打不得,還沒有工錢,她到底沖撞了那位菩薩? 為了快點(diǎn)擺脫這份苦差,楚言采取冷處理,十四阿哥的所有要求,一概不理會。何況是給四阿哥做壽,她昏了頭才會送上門去給人挑剔! “那么,你那日會來吧?”十四阿哥退而求其次。 “爺們兄弟樂自個兒的,我一個外人參合什么。頤和軒人手不夠,也該去玉粹軒古華軒借人,輪不到我頭上吧!” “四哥生辰,你不要趁機(jī)討好他?”十四阿哥詭秘一笑,引來楚言怒視,忙道:“好了!不說了,我走了。人不到禮總得到吧?你好好想想送他什么。”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