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東都城外駐扎著兩支兵馬,一為拱衛(wèi)東都的昭義軍,七成甲士,三成輕騎,甚至東都城內(nèi)曾流傳那位秦大都督為了碾壓關內(nèi)騎軍,秘密打造了兩千具裝重騎,明面上兵力僅有萬余,實際上究竟有多少,無人得知。 如果說昭義軍乃是一支馳騁天下的精銳之師,那么誕生不足旬月的天策營便是一個可笑、可悲又可憐的小破營了,都未能成軍建制。 這支由二流兵甲、三流戰(zhàn)袍以及九流士卒組成的小營制,滿額不過三千,而且其中還以官奴、私農(nóng)以及贅婿居多,占了足足兩千有余,剩下一千人中有五百東都庶族紈绔子弟、私生子或者贅婿組成,余者皆地皮流氓混雜。 天策營駐扎在東都城以西十五里,若城中有變,輕騎三刻鐘便可趕至,而步卒急行軍則需要花上一個多時辰。 鑒于當初招兵立營時,領校尉銜的劉文珍親口承諾,天策營成軍目的只是為了北上抵御云霄賊寇,并無其他目的,可留守府、洛邑令都不放心,只準劉文珍建步卒營,不可擁有戰(zhàn)馬,否則以‘謀逆’之罪將其撲殺。 本來建立私軍乃是朝廷大忌,奈何太子夏侯淳以‘為本宮安危計,私建東宮衛(wèi)率以護周全’由堵住了他們的嘴巴,而且還搬出‘御北都督’這桿大旗,自言得太康允諾,如此東都方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劉文珍瞎鼓搗。 但私下里卻訓誡城中各大世族,不可派遣嫡系族人或者親信勢力襄助太子,所以劉文珍與甕伯英的招兵買馬搞得格外的艱難。 甚至當初若非方熙柔大發(fā)善心,援助十萬紋銀,劉文珍這個天策營都不一定立得起來。 故而不管如何,兜兜轉轉,勞心勞肺,嘔心瀝血之下,劉文珍最終還是拉出了三千人的隊伍,雖然目前只是雜牌軍,可至少架子立起來了。 萬事開頭難嘛,此刻的劉文珍早已不復初入東都時的躊躇滿志,反而每日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矜矜業(yè)業(yè),不敢有絲毫懈怠,生怕將太子殿下吩咐‘大事’搞砸。 安營扎寨,挖壕溝、立馬拒、修哨所以及建大賬等等繁雜瑣碎之事,忙得他焦頭爛額,還有籌備糧草、更換冬衣、打造優(yōu)質(zhì)兵甲以及購買上等戰(zhàn)馬,以及至關重要的訓練新營將士等等,連本是小白臉的副尉翁伯英都瘦了一大圈,忙得天昏地暗,腳不沾地。 劉文珍還好,畢竟上了歲數(shù),常年卑躬屈膝讓他身形本就顯得佝僂,可翁伯英這個曾經(jīng)的太康‘八駿’之一,操勞不過旬月,居然活生生老了十歲。 不過這個半個月跟著劉文珍東奔西跑,跑留守府找孫元恢磨糧草,求洛邑令方儲要場地,翁伯英逐一拜訪‘承福坊’內(nèi)的各大世族,請謁晉王府所在的‘富貴坊’所在公侯世家。 可惜承福坊礙于留守府、洛邑令以及太康中樞的壓力,連見都不見他們一面,頂多派一些不受重視的庶脈子弟與私奴應付打發(fā)。 至于富貴坊則更加謹慎,歷來‘兵權’乃是上位者最為忌諱之物,常人染指也就罷了,定奪追究其個人罪愆,可若他們這些公侯世家私自招兵買馬,引來太康猜忌,那死得就不是一個人那么簡單了,動輒九族皆斬啊,誰敢放肆。 唔,也就造過反、搞過宮變的太子夏侯淳敢如此膽大妄為,招兵買馬?這都不算事兒,沒看見他連貴妃都不放在眼里么? 而劉文珍與翁伯英對于富貴坊的貴人連敷衍都沒有的態(tài)度也不不以為意,多次被拒之門外,接連碰了一鼻子灰后,他們最終將目光放在了城中地皮流氓、私奴官婢以及世家大族中的贅婿們身上,與留守府一番軟磨硬泡后,方才勉勉強強騙來兩千人。 不過能在沒有朝廷詔令之下,他們二人能拉起三千人,也算難為他們了,尤其是在打著東宮太子與北上御敵的名號,剛開始幾乎無人問津。 不過每次看著營中三千松松垮垮的陣列,劉文珍與翁伯英依舊熱血沸騰,心潮澎湃,太子說過,一旦他們成軍建制,日后必將作為東宮嫡系而存在。 對劉文珍而言,他能從一介閹寺殘缺之身成為執(zhí)掌兵權的外朝將領,無意令他感到莫大榮幸,而對翁伯英而言,更加毋庸置疑了,士為知己者死,太子信重他,方才授予他兵權,自當以身報效之。 這些,都是他們?nèi)蘸笠倭⒊⒌母c資歷啊。 “報!!” 就在這時,帳外匆匆腳步聲響起,傳來一道驚慌失措之聲。 劉文珍疲憊眉頭一肅,只見哨兵臉色慘白,疾呼道:“稟報劉校尉,營外出現(xiàn)不明勢力,向我大營奔來!” “嘟~~~” 話音方落,有低沉警笛響起,全營頓時一驚,齊齊躁動不安,不少人慌亂跑出營帳,不知所措。 劉文珍臉色一變,與一臉凝重的翁伯英相視一眼后,大步走向帳外。 掀開主帳,只見外間士卒們手忙腳亂,驚慌失措,劉文珍臉色一沉,喝道:“慌什么!” 四周士卒聞言一滯,躁動恐慌之氣漸漸被壓制,劉文珍抬頭挺胸,看著營外不斷靠近的大量輕騎,心中不斷下沉,臉上卻一臉沉凝。 翁伯英臉色微變,低聲道:“是東都城中巡防營的人。” 劉文珍眼角掠過一絲陰翳,深吸口氣,沉聲道:“傳令下去,全營戒備,準備列陣迎敵!” 哨官傻眼,似有躊躇之色,等到劉文珍摁劍不語,冷冽目光掃來時,“還不傳令,愣著干什么,再敢遲疑,延誤了軍情,本校尉先斬你祭旗!” 哨官一個激靈,大聲道:“諾!” 隨即便匆匆四處傳令,大呼小叫起來。 “傳校尉令,全營戒備,列陣迎敵!” “傳校尉令,列陣迎敵!” ............ 鐵騎陣陣,滾滾而來,大地開始震動,天策營人人變色,毫無血色。 足足上千輕騎! 盡皆腰佩彎弓,手持長矛,一流甲士配上上等戰(zhàn)馬,足以橫掃整個天策營。 當這股力量橫亙在天策營外時,劉文珍沉默了,翁伯英一臉不甘,咬牙切齒:“無恥之尤。”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