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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思量間，頭頂垂下一個黑影，同時響起中氣十足的聲音：“秦北洋！”

    他惶恐地坐在樹干上，幾乎墜落深淵。對方是個年邁的老婆婆，滿臉皺紋，黑布裹頭，圓領(lǐng)長袍，衣襟左衽，仿佛穿著壽衣。

    “孟婆！”

    秦北洋認(rèn)出了老婆婆。

    三年前，長達(dá)整整一百天的夢——眼前的這張面孔，站在奈何橋頭，喂他喝下濃湯的孟婆。她站在迎客松上，白發(fā)在云中繚亂，真是神仙景象，你說她有一千歲，秦北洋也信。

    左衽的老婆婆伸出手，秦北洋卻有些疑惑，不知是敵是友？但他看到孟婆的雙眼，渾濁的眼角膜，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額頭，卻讓他無法設(shè)防。他靠近孟婆，被她摟在懷里，就像老奶奶對小孫子那樣。

    北洋的聲音都變得稚嫩了：“婆婆！我才知道，太白山，就是天國學(xué)堂，也是刺客們的巢穴。”

    “北洋，我已在洞中閉關(guān)整整三月，沒人能找到我。”

    “您知道昨晚的事兒嗎？我們來行刺阿海，可惜失敗了！阿幽還活著嗎？”

    “是，她活著。”

    秦北洋長出一氣，眼眶已濕：“婆婆，救了我們性命的白鶴，也是被您放出來的嗎？”

    “嗯，仙鶴祥瑞長壽，此物可比我老多了……”

    “請受秦北洋一拜！”

    “昨晚，我已見到拯救天國之人。”孟婆看向茫茫云海，指著他的鼻子，“北洋，你斬殺白蛇鎮(zhèn)墓獸，就像漢高祖劉邦斬白蛇——你就是我在太白山上等待了五十年的那個人。”

    “什么人？”

    秦北洋心底閃過十二年前，自己第一次沾染過地宮金井之氣，父親說過的話——

    要么是真龍?zhí)熳樱词莵y臣賊子。

    “不可說。”孟婆卻賣個關(guān)子，將繩索纏繞在秦北洋身上，“我來救你上去。”

    “好，我們?nèi)ゾ劝⒂模ゾ忍咨健！?

    “可我怎么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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