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騎鶴飛行。 白鶴振翅高飛,再度穿破云層,向著山巔,向著蒼穹,劈開空氣與風(fēng)的阻力,將秦北洋與九色拋到一根粗壯的樹枝上。 樹枝長滿分岔的枝椏,還有茂盛堅硬的松針。撞擊力讓樹枝迅速下垂,幾乎斷裂為兩半,卻在最低點重新彈起。秦北洋被高高拋起,這才慢悠悠地落在一株迎客松上。 他還活著。 這株橫亙于懸崖邊緣的迎客松,如一雙橫空出世的大手掌,將他攔腰托住。九色同樣驚恐地抱住樹干,折斷的鹿角又長出來了。萬年老松樹的身段,竟如小女孩柔軟和諧,面對高空墜物的強大沖力,先被折彎,然后彈起,像狂風(fēng)中的竹子,搖擺而不倒,上善若水,以柔克剛。如果以硬抵硬,要么秦北洋粉身碎骨,要么松樹攔腰折斷。 他仰頭看著仙意盎然的白鶴——如同宋徽宗筆下的仙鶴鎮(zhèn)墓獸,拍打翅膀,懸浮半空。 “鶴兄!鶴兄!多謝你救命之恩!來日若有機會,秦北洋必將報答。” 白鶴不以為意,圍繞迎客松飛了一圈,栽入懸崖下的云層,宛如棄世修行者無影無蹤。 秦北洋對著蒼穹大口喘息,身上扎滿松針,如同一只刺猬。想起兩年前的地心游記,攀登過地下的世界樹,他對爬樹可是得心應(yīng)手。 哎呀,唐刀丟了! 可惜啊!父親留給他的禮物,安祿山的陪葬品。唯獨十字弓,還掛在自己的背帶上。 萬仞絕壁的迎客松上,秦北洋拔去身上松針,只要九色還在,世界就還在。 可是,阿幽在哪里? 他憂心如焚起來,小鎮(zhèn)墓獸吐出琉璃火球,照亮附近崖壁——迎客松孤零零長在懸崖石頭縫中,前后左右沒有樹木,也無藤蔓,只有光禿禿的巖壁。 至于底下,深不可測,猶如尼采的深淵。 秦北洋躺在迎客松上,騰云駕霧一般,困頓地沉沉睡去…… 醒來之時,懸崖上已是萬丈紅光,卻唯獨看不到太陽。幾千里蒼茫云海,盡在腳下奔騰流轉(zhuǎn)矣。也看不到山頂,仿佛騰云駕霧。無法用語言描述的風(fēng)景,萬丈刀削的雪白懸崖,山間猴子家族嬉戲,一線天的瀑布垂落,似乎還有古代苦行僧的洞窟。 秦北洋看到一只黑白相間的野獸。體型臃腫圓滾滾,像只毛茸茸的大狗熊,卻如飛檐走壁的俠客。圓腦袋,烏黑眼眶和耳朵,黑色四肢和胸口,其余全是白色,幾乎看不清尾巴。 難道……這就是法國生物學(xué)家所說的生活在中國西部的古老物種——貓熊? 秦北洋向貓熊大聲呼喊,表示人類的友好。但這貓熊卻被他嚇得不輕,立刻攀援巖石消失。想必貓熊也是上古殘留的神獸,在這人跡罕至的太白山,恐怕是神獸們最后的避難所。 第(1/3)頁